第462章 當娘娘是泥捏的?2
生父不明,生母不潔,又帶著逆賊的罪名,這身世要多不恥就有多不恥。
如何能匹配一國之母的位置。
東華門外,百姓們的心也緊緊提起。
一時覺得皇後娘娘身世可憐,一時又覺得,如此的身份確實德不配位。
灰袍的說書先生,正卡在這個點上,吊著百姓們的心。
眼見個個神情緊張,這才喝口茶,潤了嗓子,接過內侍最新遞來的消息。
話鋒一轉,就道:「只見皇後娘娘面不改色,諷笑出聲,指著自稱先昭華公主身邊當差的婆子……」
林月初道:「你,姓甚名誰,哪裡人士,何時跟了先去的昭華公主,又是如何苟活到如今……」
那婆子咽下口水,戰戰兢兢的交代了自己的身世。
又道:「奴婢苟活到如今,是不想公主為了大衛付出那麼多,卻被人當做罪人。」
林月初冷笑:「無恥……」
她話音才落,便有一人應召入殿。
此人與那婆子年歲相當,卻年輕不少,她將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言行舉止無不體面。
見了禮,此人便自報家門,說是早年鄰國未滅之時的一位貴族夫人,稱王劉氏。
王劉氏眼眸一垂,就看向那婆子,滿目鄙夷。
只見那婆子認出她來,面露驚色,明顯瑟縮一下。
王劉氏道:「此人雖是先昭華公主的陪嫁,卻因私德有虧,很不得公主喜歡。」
「有一回,我前去拜訪公主,就逢公主正教訓此人,原因是,她趁公主不在府中,竟斗膽爬了主子的床……」
眾人的目光落在那婆子身上,卻是說不出的詭異,長得這麼一副尊榮,居然還有膽子爬主子的床?
王劉氏繼續道:「公主雖是和親嫁過去的,但與其夫君十分和睦,這老東西當初爬床失敗,便是公主的夫君做主將其打發出去的。」
那婆子跪在地上,隱隱有些發抖,哆嗦著唇,也半句辯駁不得。
眾人一見,便知必然是有其事的了。
王劉氏冷笑道:「昭華公主自知代表著大衛朝,為人處世極是得體,從不逾矩,與其夫君更是伉儷情深,琴瑟和鳴。這賤人是口中生瘡不曾,如此污言也敢說。」
被罵做賤人的婆子縮成一團,一句話也不敢說。
東華門外,聽眾們被這麼個轉折傻眼了,先頭他們還罵昭華公主來著,結果,人家是清白的?
灰袍先生展開手中摺扇,搖擺幾下,又看得眼手中的消息。
扇子一合,繼續道:「王劉氏也算出門高門,自身帶著一股冷清氣質,她開口道……」
王劉氏道:「公主與其夫君成親數載,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孩子,孩子還未落地,其夫君便因意外身亡,孩子早產也難養活。」
「後頭我更是看著那孩子,在公主懷中斷的氣,又何來活埋一事?編故事,也要編得讓人信服才是,隨口幾句話便是了?」
王劉氏一字一句,說得不卑不亢,似是在說那婆子信口雌黃,又更像是嘲笑滿朝官員被個老東西耍得團團轉。
殿內一干人等,臉色皆不好看。
明月公主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明知林月初怕也是有備而來,還是不服氣。
咬牙道:「這位夫人好大的口氣,你一言一句,不也是信口開河,隨口幾句?」
王劉氏聞言轉頭看過去,似看傻子一般看著明月公主。
過得半響,又轉過頭來,諷刺道:「你們的皇后不是還有個兄弟嗎?滴血驗親也不會了?」
目光在林家二房身上打了個轉,落到林小娟身上:「兄弟沒來,這不還有個姐妹。」
東華門外,百姓們的心緊緊揪著,不住有人問:「滴血驗親的結果如何,皇後娘娘到底是什麼個身世?」
灰袍先生嗓子都啞了,忙喝兩口茶潤潤:「別急別急,此事必然是有個定論的。」
他瞄了一眼宮內送出的手稿,輕咳兩聲繼續。
「這既然是要滴血認親,皇後娘娘那麼多個親屬都在,便索性一塊驗了。」
「為了避免做手腳,讓人猜疑,當今聖上隨手指了一位彭姓官員,親去準備滴血用的水。」
六碗水一溜兒排開,除了林昌盛的媳婦是個外姓,其餘的都給安排上了,就連林昌盛的兒子也沒放過。
已出落青少年模樣的林興旺滴了血進水中,面上的神情就極是古怪,抬眸看得林月初一眼,又垂下眼眸,心中盤算著什麼。
滴血驗親這種法子本就沒有科學依據,但古人將其奉為唯一的認親之法。
林月初身世如何,也全在這幾碗水中了。
不僅是東華門外眾人緊張的等消息,就是金鑾殿上,一干人等也是伸長脖子,想要早些一探究竟。
明月公主雙手隱在大袖中握緊,面上瞧不出什麼,眼皮卻止不住的狂跳。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林月初身上,她微不可覺的後退幾步,將整個人隱在人群后。
林月初從宋元清手中接過乾淨的銀針。
面對他略帶擔憂的神色,微微一笑,利索的戳破手指,將六碗水都滴上血。
每碗水中都有兩滴血,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
東華門外,灰袍先生講到此處,又停了下來。
百姓們正聽到要緊之處,卻又生生被吊著胃口,一時間,真恨不得將先生抓下來,暴打一頓。
然而禁衛軍,將其護得極為周全,等閑人並不能接近半分。
灰袍先生又咳得兩聲,語調一轉:「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只見六碗水都生了變化,在場眾人瞧得真切,既覺驚訝,卻又在意料之內。」
「卻在此時,忽有一人高聲驚呼,這不可能……」
這人聲音在殿內響起,顯得格外的突兀,眾人紛紛詢聲望去,卻是個年紀不大青年。
這青年也不是旁人,正是林家二房的林興旺。
林興旺昏了頭,盯著碗里徹底相融的血跡,又道一句:「這血怎麼能融了呢,不可能的……」
在場眾人不是在官場里摸爬打滾的,就是在後宮中求生存的,光憑這一句話,便知是怎麼一回事了。
白朮抬眸看宋元清,點一點頭,便著人將林家等人盡數抓住。
語氣冰冷道:「金鑾殿上,也敢欺君,簡直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