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逐一突破
林家一行人都慌了，先頭胸有成竹的氣焰，頓時消散得乾乾淨淨。
林老二年紀大，還有些理智，連忙辯解。
「不對，肯定是有誤會，這妖后不是我們林家的人，肯定是水裡做了手腳。」
六碗水都是彭姓官員親自準備的，聞言臉色一變，立馬看得宋元清一眼。
跟著厲喝道：「放肆，水是你們看著本官準備的，如何就有問題，金鑾殿上，豈容你胡言亂語。」
林小娟被一個禁衛軍反剪雙手，神色驚恐，恍恍惚惚的彷彿聽見什麼人在說話，一抬眸正對上林月初那似笑非笑的神色。
她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往地上一跪：「草民認罪，草民都是被人威脅，不得不胡言亂語的。」
一語驚起千層浪，金鑾殿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林老二閉眸搖頭，心知今兒是善了不得了，不過瞬間他便權衡了利弊，也跟著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草民也是迫於無奈，這才撒下這彌天大謊。」
林家一干人等齊齊跪了下去，就連一臉戾氣的林興旺也不敢造次。
暈死過去的楊言官睜開眼縫，隨即一翻，這回是真暈了。
林老二和林小娟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情的始末，竟是有人允了好處，讓他們進京來指認。
至於真相什麼的，不重要，只要髒水潑得越多越黑越好。
一連兩樁，罪都定好了，卻來這麼個翻轉。
金鑾殿上一時無人敢言。
個個選擇明哲保身，眼瞧這情形，哪怕是那信中的罪名再多再重，皇后只怕也能化解。
腦子轉得快的人已經想到，或許這本就是帝后，給人挖的坑，引著那背後算計之人上了鉤。
只怕那算計之人，在這之前，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很聰明吧。
欽天監的章大人，很會看臉色，一看眾多同僚們臉色變了又變。
立馬跪了下去，高呼一聲：「臣得聽信謠言，對皇後娘娘有所懷疑，實在愚蠢至極，還請聖上，娘娘責罰。」
那些個心思活絡的聞言，也跟著紛紛跪下，就差指天發誓，掏心掏肺給帝后看了。
林月初呵呵笑：「別呀，這不還有很多罪名嗎，咱們一一來辯辯，免得日後還要拿來踩本宮一腳。」
她笑得燦爛，兩眸彎彎似天上月牙一般：「辯到哪兒了？」
章大人毫無原則的應道：「方才辯到娘娘身世了……」
身世辯完，自然還有妖術一說。
寧老應召入殿時，便是一臉的雀躍，整個人走路帶風，聲音爽朗的道：「終於輪到老朽出場了。」
邢太醫一邊抹汗一邊替師父告罪。
金鑾殿上的人今日見識得多了，一個不守規矩的老頭，算不得什麼了。
寧老見了禮，也不需旁人來問話，自個就開了口。
「老朽先頭在殿外聽見有人說，未曾見識過這縫合之術，以及質疑這縫合之術乃是妖術時，便忍不住想進來罵人了。」
他道：「沒見識就見識吧，偏偏有些人沒見識，還要裝出一副什麼都見識過的模樣，自欺欺人。」
寧老年紀大了，又不在朝為官，說話多少有些肆無忌憚。
他自是不怕得罪人的，一手醫術妙手回春，誰還能保證一輩子沒個病痛，不求到自己頭上來？
果然，他這話說出口，縱然有人心中不忿，卻也沒人當做發作。
只得一個唱大戲的高大人，跟著附和道：「寧老說得沒錯。」
話頭一轉，又道：「寧老今兒來，是不是就要讓這些人開開眼見。」
寧老半眯著眼，哼了一聲，目光落到了章大人身上。
頓時眼眸一彎笑起來：「這位大人，老朽想請你幫個忙。」
章大人連聲應好：「早就聽聞寧老大名，能幫上您老的忙，是我的榮幸，寧老只管吩咐。」
林月初往寧老身上一轉，也跟著笑，卻不說話。
宋元清卻神色不動的吩咐了白朮什麼話，只見白朮沉著臉，轉身快步離去。
寧老一頭銀髮，笑起來跟彌勒佛似的，他朝章大人招招手。
章大人熱絡的上前，人才站定，就見寧老從一旁的禁衛軍手中借了柄刀來。
手起刀落，他手臂上便多了條血口子。
鮮血浸透衣衫，跟紅豆子似的滴在金鑾殿的地板上。
周遭的人看得真切，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章大人捂著傷，一臉的痛色：「寧老，您，您這是……」
寧老氣定神閑道：「這不是讓這般沒見識的，漲漲見識么。」
說著又看向邢太醫。
邢太醫跟個小醫童似得，立時捧著藥箱上前，還貼心的叫內侍搬來椅子，多點上幾盞燈。
章大人生無可戀。
就算要讓那些蠢貨長見識，倒也不必這樣吧……
傷都添了，章大人糾結那麼一會也就釋然了，該賣慘還是要賣一賣慘的，要不然這血就白流了。
寧老年紀大了，頭髮花白，眼睛卻還好使得很。
在殿內坐定，剪了章大人的衣袖，先給傷口清洗一番，跟著便穿針引線。
似縫衣服一般，一針一線的將章大人手臂上的傷口縫合。
殿內眾人都瞧得真切，也沒見他用藥，方才還血流不止的，傷口一旦縫合，血跡便收斂了不少。
寧老氣定神閑的給章大人包紮了傷口，又開了張藥方給他，叮囑道：「過七日，來尋老朽拆線。」
章大人一手纏著紗布，一手拿著藥方，眉頭蹙得緊緊的。
詢問道：「寧老，我這傷，要養多久，這手還能用嗎？」
寧老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看著他：「皮外傷而已，你想廢都廢不了。」
金鑾殿內已然炸開了鍋。
場面雖血腥，言舒公主卻一點不怕，離得最近，看得最清楚。
驚道：「呀，這縫合之術，還真的有用啊。」
又沒頭沒腦的問寧老：「他不會過兩天就死了吧。」
寧老氣得直瞪眼，冷哼道：「他要是因為這點傷死了，老朽我拿命賠他。」
言舒公主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立時閉了嘴。
至於這什麼皇後娘娘乃妖身，身負妖術之說，自然而然的就不攻自破了。
一眾太妃皆滿臉訕訕，很有些後悔來這看熱鬧了。
卻在此時，聽得一聲厲喝，白朮押著一個身著宮人衣衫的女子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