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真是糟糕
「陶陶……」秦漢像是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
方陶陶微微嘆氣，「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將馬車上的食物分給這些人吧，至於銀子就沒必要了，如今看來，在寧城，糧食可比銀子有用的多。」
不需要問，便知道秦漢於心不忍，方陶陶也沒有多問，直接選擇支持，秦漢點點頭，將所帶的食物全部拿了出來，百姓們一陣瘋搶，看著馬車上實在是一點食物都沒有了，人群才漸漸地散開，秦漢知道，這點糧食杯水車薪，根本挽救不了寧城的百姓。
饒是像葉五這樣見過大世面的人，也忍不住皺了眉頭，「真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之前居然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皇上這次能將你派來這種地方，看來真的是想懲罰你。」
方陶陶撓撓頭，「這樣的狀況絕對不是一日能造成的，之前肯定發生了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才會讓寧城變成這樣，像這樣的情況，想要整治肅清，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秦郎，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鬥爭。」
秦漢握著拳頭，「當初做官，就是為了替百姓做事，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只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我在所不惜，夫人，你可願陪我一起？」
「既然已經成婚，凡事都該共同面對。」方陶陶眼神堅定。
「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方陶陶搖搖頭，「我沒什麼辛苦的，只是這種情況，恐怕需要很多銀兩，你是被朝廷貶謫過來的，想要問國庫支取銀子基本不可能，只能我們自掏腰包，原先還想著可以通過經商來貼補家用，如今看來，也是不可行了，在這寧城，百姓吃飽飯都是大問題，更別提發展商業了，根本不可能，眼下我們只能自掏腰包，暫且解決百姓的吃飯問題，然後慢慢的想辦法。」
秦漢也同意這個想法，「好在吸取了之前在鄴州的教訓，從京都帶來了不少銀子，這幾天應該夠用了，我打算在官府放粥一月，然後再慢慢尋找別的法子。」
這個地方像是之前就沒有官員，否則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也不奇怪，在朝堂中稍微有點關係的人，都不會願意接手這個爛攤子，只有像秦漢這樣被貶謫的人才不得不來，難怪當時聽到判決的時候國舅並沒有太多的表情，想來他定是清楚寧城的狀況。
但是皇帝在奸臣的蒙蔽之下，並不知道寧城的情況居然這麼糟糕，只知道那個地方非常貧窮，常有暴亂髮生，皇帝壓根不清楚，寧城的百姓連飯都吃不飽。
放粥的棚子開了起來，每天來的人絡繹不絕，各個都知道這是寧城新來的縣令，儘管秦漢打出自己是朝廷派來的父母官這樣的名號，百姓還是不領情，口口聲聲的稱呼秦漢為朝廷派來的吸血鬼，想榨乾他們身上最後一點價值。
秦漢心裡十分難受，真心實意的想幫助這些人，他們卻說出那種傷人的話，方陶陶看著他難過，也只能安慰道，「畢竟這些百姓被朝廷遺忘了太多年，但是年年都能收到寧城稅收，這些銀子定然都是從百姓身上搜刮來的，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可我不是朝廷那群人。」
「理解一下吧，他們也是怕了，不過也別太擔心了，隨著放粥的日子越來越長，百姓們定然會知道誰是真正對他們好，誰又是跑出來裝模作樣的人，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堅持下去，一定會有好的結果。」方陶陶說道。
秦漢輕輕嘆氣，「可是我們的銀子已經不多了，再這樣下去，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實在是太過微薄，若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窮的事，他們一輩子也過不上好日子，陶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著秦漢無助的樣子，方陶陶也可以理解，空有一腔報國的熱情，可一次次被國舅這樣的人打擊，想做個好官，又碰不到理解自己的百姓，盧老太從小將秦漢教育的很好，同時也保護的很好，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正常了。
方陶陶只能不斷的安慰，「別擔心，我之前打聽過了，原來寧城不是只有難民，還是有很多富貴人家，其中最富有的人家，便是掌控著城中所有糧食的人，糧食想要進入寧城，都是由他們來控制的，普通百姓想要吃到糧食，就需要用高價購買。」
秦漢咬咬牙，「這不是賺黑心錢么，那些百姓都餓得吃土了，哪有錢買糧食。」
「是啊，這就是他利用的一點，百姓想要糧食卻沒有錢，他便做起了買賣人口的生意，這樣一來一去，百姓能得到的糧食微乎其微，他卻越來越富貴。」
「沒想到世間居然真的有這樣的人，人血饅頭就那麼好吃？是哪個人這麼無恥，我倒是要去見見他，好歹是朝廷的官員，他不可能不給我面子。」
方陶陶拽住秦漢，「別這麼自信，像他們這些人，就是典型的地頭蛇，根本誰都不怕，若是真的怕朝廷，也不會胡作非為這麼久了，寧城已經成了朝廷的不管之地，由著這群人在其中放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可能會把自己搭進去。」
秦漢無奈的坐在凳子上，「難不成就讓他繼續這樣做嗎？若是不管的話，百姓永遠都不可能吃飽飯，我這個官做得還有什麼意義？就算把我自己搭進去，也得解決這個禍害。」
方陶陶抿著唇，「這點我也知道，不如我們先去找他談談，若是可以用和平的方式解決，也用不著那麼麻煩了。」
秦漢點點頭，「好，那明日我們就去見他，若是能聊清楚當然好，若是說不清楚，我也會想辦法解決他的壟斷，絕對不能讓百姓繼續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了。」
方陶陶雖然這麼說著，但心裡卻不抱任何希望，那個人能在寧城作威作福這麼多年，想必背後是有自己的靠山的，而且這個靠山絕對不小，否則不能將寧城的事情瞞得死死的，如今的秦漢不過是一個縣令，恐怕他半分都不會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