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談判
方陶陶思索著，怕是得思考別的出路，萬一談判失敗，總得想辦法解決這事，秦漢不知道還要在寧城待多久，只要待在這裡一天，就必須要想辦法。
第二天，兩個人十分忐忑的去了胡文竹的家中，這個胡文竹的架子倒是大得很，一開始說什麼都不肯見客，聽說是新來的縣令來了，才讓下人將人帶進來，茶喝了一壺又一壺，胡文竹姍姍來遲，秦漢雖然生氣，但也知道此時不是衝動的時候。
「真是不好意思，這寧城許久沒有來過朝廷的人了，大家都自由散漫慣了，當朝廷已經把這個地方給忘了，沒想到，居然派了秦大人過來，真是有失遠迎吶，胡某人方才鬍子拉碴的，實在不好意思見大人，故此收拾了一番，以表現自己的重視，讓大人久等了，請您千萬不要責怪胡某。」
嘴上說著道歉的話，人卻已經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看秦漢的眼神也沒有半分尊重，跟方陶陶所想的差不多，他這樣做是故意的，為了給秦漢一個下馬威，恐怕他也很清楚秦漢此行的目的，並且已經想好了對策。
「無妨，胡老闆肯出來，已經是給本官最大面子了。」秦漢也是客客氣氣的，沒必要鬧得那麼難看，「看胡老闆這樣精明，想必已經知道本官的意圖了吧。」
「秦大人，這您可就說錯了，我是個普通人，比不上大人，若真是有本事，就不會窩在這地方做個最卑賤的商人了，像大人一樣做官不好么，拿著朝廷給的銀子，還能有這麼漂亮的夫人，日子別提有多自在了。」
胡文竹油嘴滑舌的，而且觀察力驚人，從進門開始，就沒說過自己的身份，但胡文竹還是看了出來，像這樣的人，可不好對付，方陶陶笑道，「胡老闆府上的丫頭都長得這麼好看，想必夫人也一定是國色天香，我姿容平平，定然是比不上的。」
「秦夫人倒是會說話，我府上的女子雖然多，但都是些鄉野女子，沒什麼文化，平時交流起來都成問題，更別提其他有意思的事情了，還是秦夫人這樣的姑娘比較有意思。」
居然當著秦漢的面說這樣輕浮的話，秦漢皺眉，「胡老闆，請您對本官的夫人客氣一點。」
「哈哈哈秦大人可真是愛妻，胡某真是自愧不如，好了，閑聊到這裡也差不多了，秦大人，你來寧城做官，可真是到了大霉了，要不還是跟朝廷那邊求求情，換個地方做官吧，我是瞧著秦夫人有眼緣，才好心告訴你，這個地方的官不好做。」
「哦？怎麼個不好做？難不成會有性命之憂？」
「那倒不至於，秦大人嚴重了，好歹是朝廷的官員，不管是誰都沒那麼大的膽子，跟朝廷作對，但是秦大人，很多事情在寧城，已經是默認了，您這些天搭棚放粥，胡某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給足了你面子，但大人若是繼續做下去，會阻礙胡某的發財路，畢竟人人都知道，在寧城，糧食這一塊只有我胡文竹能插手。」
沒想到胡文竹居然這麼直白的說了出來，方陶陶有些意外，看來他的確是有恃無恐，根本不害怕秦漢，又或者說，他有把握，就算秦漢跟朝廷告狀，恐怕這奏摺也是到不了皇帝手中的，一個縣令而已，聽話就留著，不聽話就做掉。
聽出來胡文竹話里的意思，方陶陶也很緊張，深吸一口氣道，「胡老闆，我也是個做生意的，深知有些錢可以賺，有些錢不能賺的道理，那些百姓已經夠可憐的了，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在不影響你賺錢的情況下，救救那些百姓。」
胡文竹放鬆的躺平，斜眼看向方陶陶，「沒想到秦夫人居然還有經商的才能，既然是同道中人，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秦夫人有什麼主意嗎？」
「每個月拿出一百斤糧食便宜售賣，也不需要便宜，只需要跟正常的米價格一樣就可以了，這樣就能安撫百姓，他們也不會鬧事，這對胡老闆來說也是好事。」
方陶陶十分緊張，一般來說，像這樣沒有良知的人，想要激起他們的同情心，實在是太難了，胡文竹的反應也不出所料，冷冷笑一聲，「秦夫人不愧是商人，之前我還不信，現在看來，確實像個商人，這算盤真是好精明，你知道一百斤糧食能賺多少錢嗎？當然，秦夫人不心疼，因為這不是你的錢。」
「這麼說，你不願意？」秦漢問道。
胡文竹瞥了一眼，「秦大人，這件事沒得商量，胡某給你面子，今日才願意見上一面，但這並不代表著可以同意你的意見，放粥的事情，秦大人還是適可而止，若是繼續影響胡某的生意，可別怪胡某不給你面子了。」
「胡老闆可真是厲害，也不知道這寧城的官到底是誰。」秦漢說了一句。
「哈哈哈秦大人，這可真是胡某聽到最好笑的事情，我告訴你，我認你，你便是這寧城的縣令，我若是不認你，你就什麼都不是，明白了嗎？」胡文竹哈哈大笑。
「你！居然如此囂張。」秦漢被氣到了，指著胡文竹手指發抖。
「秦大人，收起你的手指，我不喜歡別人指著我，現在立刻從我的房子離開，若是還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這麼好脾氣，也就是看在秦夫人這個美人的份上願意聽你廢話這麼多，我要休息了，送客！」胡文竹轉身進入內室，秦漢二人則被趕了出去。
出了胡家，秦漢氣得直跺腳，「朝廷是怎麼回事，居然能讓這種囂張這麼久，還絲毫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裡，這樣下去，寧城的百姓就都沒救了。」
「唉，他在這裡盤踞多年，早就什麼都不怕了。」這個情況方陶陶並不意外。
「難道就只能看著他這樣，一點別的辦法都沒有了嗎？」秦漢還是太單純，以為靠著自己縣令的身份可以壓胡文竹一頭，就算不能讓他收手，收斂一點總可以，但沒想到對方完全不留面子，這讓秦漢十分崩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