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速之客
工地現場，徐老實處在兩難的境地，現在臨陣退縮，躲在裡面的張長興不好交代，利益關係牽扯著，而且這幫混混在他們地盤太囂張，手下這幫兄弟也來了氣，但真要動手，他顧忌也很多。這山芋燙手卻又不得不接。
「這位兄弟，真要鬧成這樣？」徐老實讓手下的工人安靜一些，對那帶疤大漢說道，也不笑了，皺著眉。
帶疤大漢瞥了他一眼，懶得理會，指了指那密碼門，陰聲道：「繼續砸。」
幾個混混也不客氣，掄起鐵棍就往門上懟。
徐老實面色難看，手下的工人們也血氣，一場衝突似乎在所難免。
「住手！你們是幹什麼的？」這兩邊要爆發的時候，工地保安李叔趕來了，站在兩幫人間，對著砸門的小混混喝道。
「去尼瑪的，老東西。」一個混混見是一個老保安吆五喝六，躁動的情緒按捺不住了，手上鐵棍就往李叔頭上狠狠一扔。
李叔年輕時當過兵，反應倒也快，不過也被飛來的鐵棍狠狠砸在了手臂上，疼的他一聲痛哼，臉都扭曲了。沒辦法，他來的太不是時候。
工人們火氣上來了，幾個人提著幹活的傢伙就叫著沖著去，徐老實都拉不住，一下子，兩幫人眨眼間就要動手。
突然，一陣破風聲傳來，然後一個黑影砸落在剛才那個扔鐵棍的混混頭上。
頓時一聲慘叫，那混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頭破血流，疼的地上打滾。那個黑影原來是個橡膠警棍。
這突然來這麼一下，倒是震住了要打起來的兩邊。
兩幫子人下意識地尋找扔警棍的人，便見到了穿保安服的陸軒，還有他的大黃狗，走過來，來到了兩幫人的中間。
工人們見了陸軒，認識，心裡詫異，這小保安不怕死啊？
混混們就暴躁了起來，嘴裡叫罵著就要衝上去教訓這小保安。
而令人眾人意外的是，那帶疤大漢攔下了手下，見了穿著保安服的陸軒，竟然瞳孔一縮，眼皮子抖了抖，冷聲道：「怎麼是你！」
他意外，想不到在這裡碰到了這個人，一個很能打的酒鬼。
其他人意外，意外兩人認識，一個小保安，一個混混頭子，大家不由好奇。
那人一點也不懼漢子這凶神惡煞的一幫人。
帶疤大漢瞥了瞥陸軒身上的保安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說說吧，你來這裡幹嘛？畢竟，這也算是我的工作。」陸軒看著帶疤漢子，語氣平靜，但帶著一些質問。
「臭小子，你他娘的怎麼跟四哥……」帶疤漢子旁邊的親信不樂意了，凶神惡煞地吼道。不過，他還沒說完就被帶疤漢子打住了。
原來這混混頭子手下人叫四哥，道上號趙老四！
「裡面那小子睡了我的女人。」趙老四齣奇地並未惱火，陰聲說明了興師動眾的原因。
這下，趙老四手下的兄弟都愣神了，這事本來就丟了大臉，剛才有兄弟差點說漏了嘴惹怒了四哥。而這小保安問了，四哥還親口回答了，讓他們不得不詫異。
這小保安是什麼人？連西城區馬爺手下的四哥似乎都能平等對話。
「怎麼，九哥？你想管這件事？「趙老四突然笑了兩聲，笑的有些冷。
周邊的人，一聽趙老四喊這個小保安叫「九哥」，都忍不住一驚，特別是認識陸軒的人，連眼神都變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九哥」的稱號根本不是道上排資論輩的，而是一個外號，「九」通「酒」，在西城區酒吧一條街，經常泡吧的骨灰級熟客，有哪幾個沒聽說過「九哥」這號人。
陸軒搖了搖頭，這時轉身對那幫工人大聲說道：「大家也聽見了，這位是我們西城區馬爺手下的紅人，人家女人被別人睡了，你們要是還攔著，就太說不過去了，以後大家出去缺胳膊少腿，可沒人管。」
說完，他走到李叔旁邊，渾然不在意眾人，扶著受傷的李叔自顧離開了。
在外人看來，這陸軒也是個極品，既不管趙老四的面子，又光明正大地「威脅」徐老實那幫工人不能起衝突，人家混混頭子的女人被睡了要算賬，你還攔著，以後被報復別後悔。
當然，這其中的深意，有不少明白人心裡清楚。
趙老四看著陸軒自顧離開的背影，眼角抽了抽，制止了聽得大為光火的手下兄弟，轉而將目光重新落在那扇門，沉著臉喝道：
「砸！」
這回，徐老實手下的工人們安靜了不少，似乎覺得陸軒說的有道，而徐老實欲言又止，望了望離去的陸軒，眼中閃爍著什麼。
「砰！」
終於，大概再過了半分鐘，那道門終於被砸開了。
裡面，張長興那斯文儒雅的臉看著凶神惡煞的一幫人，一臉煞白！
五分鐘后，一陣鬼哭狼嚎的求饒聲平靜后，趙老四一幫人從張長興的辦公室里出來，外面圍觀的工人自覺讓出一條路。
趙老四帶人徑直離開。
而辦公室裡面，張長興半跪在地上，鼻青臉腫，帶著血。
工地保安室，陸軒給李叔上跌打葯，手法嫻熟。李叔問：「小軒，你和剛才那幫人認識？」
「我揍過那個趙老四。」陸軒敷好了葯，輕描淡寫來了一句。不過，他說的確實是真的。
「那些混社會的，都是狠人，你啊，少跟這些人接觸，會吃虧。」李叔勸誡道。
陸軒笑了笑，沒說話。
就在這時，轟隆的摩托聲由遠及近，趙老四一幫人收拾完了，準備走人。
工地大門口，領頭騎著哈雷的趙老四停了下來，下了車，進了保安室，給陸軒和李叔裝了根煙。
陸軒很自然地接了，李叔倒是對此有些受寵若驚。
「老叔，剛才我的手下對不住了，不懂事。」趙老四開頭先說了這麼一句，當然，這是說給陸軒聽的。
「沒事！」李叔心裡也是個明白人，知道是賣面子給陸軒，不過他有些疑惑，要真像陸軒說的，趙老四這人還對陸軒這麼客氣。
「處理完了？」陸軒瞥了趙老四一眼。
「教訓了幾下，讓那小子賠了點錢。」趙老四似乎氣消了不少。
說著，他眼睛微眯，說道：「九哥，以你的本事，在這裡當保安屈才了，跟著馬爺混怎麼樣？」
趙老四不愛笑，臉上的疤讓他說笑話都給人嚴肅的感覺。
陸軒搖了搖頭，笑道：「這工作自在。」
趙老四眼睛眯的更深了，盯著陸軒看了半晌，他完全看不透在幾個月前虐了自己一頓的這個年輕人，而且從剛才那件事的處理方式可窺一斑，一句話就將衝突化解，四兩撥千斤。
他敢斷定，要是這年輕人出去混，肯定能出人頭地，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寧願在這小地方當個小保安。
「那行，九哥，下次請你喝酒！」趙老四也不多說了，接觸了陸軒幾次，多少對他的脾性有點了解，撂了一句話，轉身走了。
一大幫子人在轟鳴的馬達聲中揚長而去。
可是沒過幾分鐘，剛送走了一幫人，又有一群「不速之客」到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