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別動了胎氣

第九章別動了胎氣

人群里,一個穿著素色衣裙的女人走過來,偷偷看了溫庄思一眼,聲音不大不小:「既然能治病,怎麼不給瀨頭看看?」

「對!對啊,我沒病!你有本事給瀨頭看好了!」丁蘭榮立刻伸手抱住了女人的胳膊:「芙蓉說的沒錯!你敢給瀨頭看嗎?」

「有病的人都會說自己沒病,諱疾忌醫是自尋死路。」溫若蘭也懶得和她們鬧騰了,渾身無力的很,恨不得立刻躺下睡一覺,索性轉身要回去屋子裡。

「看吧?她不敢!妖言惑眾,就應該燒死她!」丁蘭榮抓到了把柄,立刻聲音就高了,指著溫若蘭的背影:「我去縣太爺家裡走一遭,一次死不成就不信你還能活過來!」

溫若蘭猛地回頭,眼神如刀,那森然的冷意嚇得丁蘭榮下意識的躲到了溫庄思身後。

芙蓉反而笑了,一副很淡定的樣子打量著溫若蘭:「若蘭啊,也別動怒,我不是偏袒蘭榮嬸子,也不欺負你,只是這死而復生本來就玄乎,又說自己會醫術,總要讓大家信服才行。」

溫若蘭眸子像貓瞳一般縮成了一條縫,沒想到在這個小山村裡還有個這麼功於心計的女人。

「真是善解人意。」溫若蘭模稜兩可的說了句,轉過身看著在場的人。

芙蓉微微低了頭:「若蘭妹子真有醫術也是造福鄉鄰了,咱們溫家莊可還沒個郎中,再說瀨頭也是個苦命的人,若是能治好的話。」說著,抬起頭一雙細長的丹鳳眼裡笑的意味深長:「未嘗不是一樁美事。」

溫若蘭也清楚,自己說有醫術也口說無憑,溫家莊別的不說,民風怕是彪悍,既然想要站穩腳跟不拿出點兒本事肯定不行。

「叫瀨頭過來。」

「好氣度,若蘭妹子可真是今日不同往時了。」芙蓉說著,施施然走到了溫庄思的面前,福了福身:「里正大人覺得可好?」

那聲音自帶著百轉千回的意味,一聲里正大人叫的溫若蘭都起了雞皮疙瘩,抬頭就看到溫庄思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的小動作,一陣狐疑。

「也好,著人去叫來便是。」溫庄思說罷,聲音帶了幾分嚴厲:「你還不回家去?卓兒哭壞了就休了你去!」

丁蘭榮本來還想鬧騰,聽到溫庄思要休了自己,頓時轉身一溜小跑的回去了。

「里正大人何必如此嚇唬嬸子,女人家都有個嫉妒的心思。」芙蓉說著,走到了一旁,存了心思要看熱鬧了。

溫若蘭掃了一圈在場的人,女人多半,也來了幾個看熱鬧的漢子,收回目光轉身進了屋子裡。

「若蘭。」柴月娥下了地,正在門口要出去。

溫若蘭可驚到了,扶著她:「娘!不要命了?快些床上歇著。」

「娘想幫你。」柴月娥心疼的哽咽了:「這些個女人家心思都狠著呢,娘不放心。」

溫若蘭扶著柴月娥走向了床鋪:「娘啊,咱們家就是這一步難,再說了,縱然他們有通天的本事,你女兒也有補天的辦法。」

床上剛出生的小嬰兒吭哧了兩聲,柴月娥緊著走到了床邊,抱起來兒子卻頓住了動作。

「沒奶水也不怕,等一下。」溫若蘭說著旁邊端來了粥,還是溫熱的:「吃點兒,我先出去。」

轉身手就被拉住了,柴月娥搖頭:「你再能撐,又能撐的了幾時?瀨頭那個病漢十里八鄉的郎中都束手無策啊。」

「有個催奶的方子,一會兒喝下去兩個時辰就有奶水了,你是擔心瀨頭那個病漢還是擔心弟弟呢?」溫若蘭笑容里都是疲憊,可終是笑著。

柴月娥鬆開手:「這孩子,娘是擔心你呢。」

溫若蘭走出去,外面的人看著她又出來了,頓時來了精神,可人家根本連看都沒看這邊兒一眼,徑直去了灶房,點了熬藥的火,慢條斯理的開始熬藥了。

整個院子里都瀰漫著草藥的苦香氣兒。

「瀨頭來啦。」人群里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呼啦一下讓開了一條路,一個瘸著腿,佝僂著背,帶著寬大的草帽的人,趿拉著破草鞋走進來了。

周圍的人都捂住了鼻子,一臉嫌棄。

芙蓉看了里正站在那裡,輕聲咳嗽了一聲,結果溫庄思動也沒動一下,頓時臉色就不好了,轉過身一步三搖的走向了灶房,到了灶房門口輕聲:「若蘭妹子,瀨頭過來了。」

溫若蘭頭不抬眼皮也不撩一下的嗯了一聲,繼續不急不緩的控制著熬藥的火候。

「若蘭……。」芙蓉提著裙子走進來,蹲在溫若蘭的身邊:「你是不是累了,要麼我幫你煎藥吧。」

溫若蘭這才抬起頭看芙蓉:「催奶的葯,還信不著別人的手。」

芙蓉尷尬的笑了,站起身:「若蘭妹子怕是誤會了,嫂子也是一片好心。」

「謝謝你了。」溫若蘭拿起藥罐把湯藥倒出來,端著出去了,臨進屋的時候看了一眼渾身散發著刺鼻味道的人,料定這就是瀨頭,不動神色的走進去,安頓好柴月娥喝了葯,看了一眼昏睡的溫木匠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在溫木匠的葯里加了安眠的成分,不為了別的,只是不想看這個人累死。

「娘,繡花針還有多餘的嗎?」溫若蘭把針線笸籮里的繡花針都找出來也不過就五根,問了句。

柴月娥指著柜子:「最下面的包袱里還有。」

拿了繡花針,溫若蘭才囑咐柴月娥早些歇著,一個人托著疲憊的身子走了出來,還是小板凳,坐下就不想站起來了,抬頭看著瀨頭:「過來,給你診脈。」

瀨頭藏在大草帽里的眼睛黑亮黑亮的盯著溫若蘭,他是全村最丑的人,對自己說話很客氣的是全村最美的女人,這一刻他竟不敢上前了。

「病在肌膚,倒也不難,病在血脈也能醫治,即便是病入骨髓也不怕,只怕是病了的是人心。」說著,溫若蘭拿起了幾根藥草:「自己能上山採藥,就去采了這些送來,我給你治病。」

此時,已經是子夜了,溫若蘭都佩服這些女人們的意志力了,為了看熱鬧竟都不肯散去。

瀨頭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接過來草藥,聲音像是在砂紙上反覆摩擦似的:「我就去。」

「不急,夜深山上不安全,明天採到了藥草再來。」溫若蘭看了看一直沒走的溫庄思:「里正大人,夜都深了,不如讓這些人散了吧。」

溫庄思心裡這個堵得慌,他不走是怕有人欺負了救命恩人,可這話又不能說出來,只能清了清嗓子,回身倒背著手:「還不散了?瀨頭在這裡,以後好了你們害怕看不到?」

這一聲,人群呼啦一下就散開了,院子里只剩下了里正、瀨頭還有芙蓉。

溫若蘭勾了勾唇叫,偏頭:「嫂子回吧,別動了胎氣。」

芙蓉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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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小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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