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調皮
溫若蘭才懶得管芙蓉的臉色如何呢。
算計人的人當然要提防被被人算計了,所以她心裡舒爽著呢,有了原主的記憶,她知道芙蓉是個寡婦,寡婦懷孕了,她只能呵呵了。
「我、我明天來。」瀨頭說著,大手捏著手裡的草藥,轉身往外走。
溫若蘭抬頭看著他的背影,膝蓋僵硬,走路的時候幾乎是拖著一條腿在走,身上的惡臭帶著幾分血腥氣:「唉,真是棘手。」
「你還不走?」溫庄思冷了臉看芙蓉。
芙蓉這才回神兒,一跺腳小跑著離開了。
院子里終於清靜下來了,溫若蘭揉了揉眉心,真是有意思的很,只是自己太累了,必須要好好睡一覺才行。
屋間里就那麼一張床,自己不想進去折騰一家子疲憊不堪的人,索性去了灶房,軟軟的柴草攤平,倒在上面就睡著了。
這一覺,無夢,香甜。
東方吐出魚肚白,溫木匠一下就睜開了眼。
「賢哥。」柴月娥都想哭了:「看你睡的那麼沉,外面沒了動靜,若蘭也沒回來呢。」
「我這就去看,這就去。」溫木匠起身這才發現媳婦有點兒不對勁兒,頓了一下:「你這是怎麼了?」
柴月娥伸手托著胸口,欲哭無淚:「若蘭瞧著我沒奶水,給了葯,可現在我動一下都不敢了,好生的漲疼。」
「這……。」溫木匠是個粗人,媳婦兒這話他臉都漲紅了,轉身就往外面走:「我去找若蘭。」
很快又回來了,從床上抱了被子就往外走。
「若蘭就睡在了灶房,可別凍壞了。」一邊兒走,還一邊兒嘟囔著,竟是一眼也不敢看柴月娥了。
溫若蘭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溫木匠一臉的關心,彎了彎眼睛:「爹,我這就起來。」
「屋裡擠了,要是爹沒壞了手一定給若蘭再造個屋。」溫木匠心疼的緊,自己殘廢之後,家裡妻兒都跟著遭罪不說,險些也為了點兒聘金葬送了一家子的性命,他心裡的苦都說不出來。
溫若蘭已經坐起來了,把被子疊好抱在懷裡:「爹,都說了能治好,等我給瀨頭治好了就給你治手,藥材有些我還沒找到。」
「啥?你要給瀨頭治病?!」溫木匠這下可震驚不小,伸手就給溫若蘭攔住了:「你這是咋了?燒得說混話吧?瀨頭那病沒人治得了啊。」
溫若蘭也猜到了,瀨頭的病絕對是棘手的,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爹,放心吧,我能行。」
溫木匠搖頭猶如撥浪鼓:「罷了,這些人不容我們,爹帶你們離開這裡,也不能被人家這麼算計著。」
溫若蘭笑了:「爹啊,你逃得出溫家村,逃得過縣太爺嗎?再說了,女兒說敢治,就有把握。」把被子直接塞給了溫木匠:「娘的早飯還沒準備,她的身子可需要日子調理了呢。」
溫木匠一想到柴月娥,頓時臉又窘迫了,搓著手沒吭聲。
溫若蘭回頭:「爹,娘咋樣了?」
「啊?這個……。」溫木匠一時對女兒也開不了口了,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溫若蘭去了灶台,背對著溫木匠狡黠的笑了,看來柴月娥的藥量剛好合適,不露聲色:「爹,娘若是憋得慌,你可要給疏通一下,燒盆熱水過去洗洗就好了。」
溫若蘭拿定主意,也不管溫木匠臉都憋紅了,找了一些野菜,把沒用完的麥子砸了繼續熬粥,旁邊點了煎藥的火。
溫木匠跺腳了,只能去外面燒熱水,端著一盆熱水進了屋。
這會兒,柴月娥的額頭都沁出豆大的汗珠了,一張臉也是紅的嚇人,那感覺像是要漲破了似的,可憐巴巴的叫了聲:「賢哥。」
溫木匠手一抖,熱水灑了半盆,要不是常年勞作手上力道足夠,差點兒就把盆都扔了,走到床邊,半蹲放下了盆,這才站起來,一隻手不方便,他是用身子撐著一隻手端進來的,這會兒衣襟上都滴答水了。
柴月娥也是真受不住了,又有些害羞,只能擰了身子,這一動疼的抽了口氣。
「別動啊,若蘭說用熱水洗洗就好了。」溫木匠很是疼著自己家的人,媳婦兒遭這樣的罪他都有些懵了,拿過來軟布放在盆里,也不管水還很燙,伸手又抓出來低頭用牙咬了一頭,擰乾了水,這才湊過來:「擦擦。」
柴月娥伸手要接過來,可一動就抻了胸前疼的要命的地方,眼裡就包了淚花子了。
溫木匠也顧不上那麼多,坐下來用手握著軟布,輕輕的貼在了柴月娥的胸前,因著要餵奶,脹起來足有原本一個半大,一碰上溫木匠就覺得氣血翻滾了。
雖說是夫妻,也早有了夫妻之事,可青天白日的如此做法還從沒有過,柴月娥垂著頭不敢看溫木匠。
兩個人都心驚膽戰的,也沒注意到窗口偷看的溫若蘭。
溫若蘭笑的像是偷了雞的小狐狸,轉身回去了灶房,坐在小凳子上笑出聲了。
也不能怪她用了這麼餿的主意,主要是溫木匠氣血淤滯,柴月娥又血脈不通,用了葯也不是那麼快見效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心理刺激。
等了好半天,溫若蘭看著溫木匠端著半盆水逃難似的跑出來,知道可以了,這才把粥出鍋。
溫木匠這輩子第一次流鼻血,他都要嚇死了,捂著鼻子到了背人的地方蹲下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溫若蘭進了屋,看到有些呆了的柴月娥過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娘?」
「你爹是不是七竅流血了?你們瞞著我什麼了?」柴月娥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魂魄似的,緩慢的轉過頭看著溫若蘭:「若蘭,你爹怎麼了?」
溫若蘭可沒想到會嚇著柴月娥,急忙坐下來:「娘,爹的手臂黑紫,是氣血淤滯的現象,他因受傷,肝火旺盛,腎精不足,周身血脈不暢,再……。」
「娘聽不懂。」柴月娥都要哭了。
溫若蘭急忙說:「流鼻血沒關係,瀉火,娘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爹的胳膊一定能治好,你也別撐著,行針的時候要放鬆些。」
說著,從衣襟上拿出來繡花針,床頭點了油燈,上面燒了兩下在袖子上蹭了蹭,這針就扎了下去。
柴月娥回神,看著自己胸口的針:「怎麼不疼?」
「這是膻中穴,能行氣,催乳。」溫若蘭抬頭看柴月娥一臉的不解,又用繡花針針了少澤和太沖兩個穴位,剛收手就聽外面傳來了那個讓她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我來了,草藥也找回來了。」
「瀨頭?」柴月娥看向了溫若蘭,那眼裡都有驚恐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