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牢獄之災
第六十章,牢獄之災
姚庭生瞧見唐青容,心神大震,唐青容見他的臉色突變,誤以為他在害怕自己會將他的秘密暴露出去,嘴角微揚。
她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夜留香不過是個賊,罪不至死,若你殺了他,證明你此人不值得我替你保守秘密,自己好好掂量吧!」
姚庭生神色怪異地看著唐青容,轉頭瞧見夜留香已跑遠,想用箭將其擊落已不可能了,便讓眾人到海的一處方向去堵人。
吩咐完畢,他轉頭向唐青容解釋:「我只想抓賊,不會殺賊,你放心!!」
他多看了唐青容兩眼,而後追上搜捕隊伍。
唐青容覺得姚庭生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在看一位故人,似乎藏著千言萬語。
若是沒有得知南楚唐青容的侄子已死,她定會認為眼前之人便是其侄子,故而有其表情,可如今,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唐青容猜不透這當中的內情,覺得自己沒必要為此事糾結,便果斷地拋諸腦後。
夜留香與姚庭生眾人離去后,看熱鬧的百姓們紛紛散去,王家的人因王漢堅暈倒了,灰溜溜地離去。
朱富貴這回因夜留香讓王計舟的兒子當眾出醜,失去了字畫倒不氣憤,反而笑容滿面地繼續招待商客。
唐青容需要朱富貴為自己介紹一些客戶,欲想偕同朱鳳來一同到朱富貴身邊,趁機認識商客,然而,朱鳳來卻一個勁地坐在海邊惦記著夜留香。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留香沒有帶我走,是因為不想拖累我嗎?噢,我家留香實在太溫柔體貼了,我太愛你了!」
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唐青容完全沒有去打擾她的念想,厚著臉皮到朱富貴身邊趁機搭訕商客。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宴會結束前,她順利談成了一名客戶。
只是,這位梅老闆要求明日與她單獨詳談,言談間透露著對她的非分之想。
唐青容厭惡其好色,只是茶鋪剛起步,急需合作商替她打通中原地區的市場,她曉得為商之道,於是靈機一動,直言茶鋪的老闆是雨公子,雨公子打算在花樓招待他,並請花樓的頭牌柳寒煙姑娘伺候他。
柳寒煙色藝雙絕,多少香客為了見她一面,不惜掏心砸金,況且近日她成了某位極有身份背景的大人物的常客,更是難以得見。梅老闆好色成性,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這位花樓頭牌。
商定見面的時辰與地點后,梅老闆興緻盎然地離去。
唐青容暗自鬆了口氣,心裡想著唐半初人脈廣、門路多,便回衡陽府尋他操辦請柳寒煙與梅老闆見面之事,只是,剛進府就被小丫逮住了。
挨了小丫一頓訓后,她識趣地幫小丫做針線活,向她撒嬌,故意討好。
待小丫臉上浮現笑容時,她樂滋滋地去找唐半初,將梅老闆之事告知。
得知唐半初與柳寒煙交情不錯,她興奮地用力拍了一下唐半初的肩,欲想調侃他,卻意外地聽到他發出慘叫聲。
見唐半初的左肩滲出血,她急切地詢問:「初初,你怎麼受傷了?發生什麼事?」
唐半初眸光閃爍,側過身去,低聲解釋:「今晚我本想帶王長孫到朱富貴的畫宴湊熱鬧,可突然來了一群黑衣人襲擊,我是被黑衣人傷到的。」
唐青容恍然大悟,這才相通為何唐半初在畫宴途中沒了影子。
她被「黑衣人」三個字引去了注意,並未察覺唐半初的異常:「又是黑衣人?是上次追殺我們的那批人嗎?」
唐半初搖頭:「不知道……應該是吧!」
「……」
面對如此模稜兩可的答案,唐青容不曉得如何回應。
她總覺得黑衣人的主子與唐氏姐弟有著不可告人的淵源!
次日,唐青容以雨公子的扮相跟唐半初光臨花樓,兵分兩路行事,唐半初前去請柳寒煙前來,而她到約定的廂房會見梅老闆。
只是,當她推開廂房的門板,踏入時,敏感地察覺到氣氛不對。
房中並無他人,只有梅老闆趴在酒桌上,一動也不動,宛如死人!
洽談生意,像梅老闆這般身份之人怎會不帶上隨身小廝?況且以其好色的本性,豈會不叫女子伺候,獨自等待?最令人懷疑的是,洽談生意的人還未前來,梅老闆怎會讓自己醉得不省人事?
「啊!殺人啦,雨公子殺人啦!」
唐青容還沒來得及理清頭緒,便聽到身後一名花樓女子發出巨大的尖叫聲,震耳欲聾。
唐青容暗叫不妙,欲想阻止那名花樓女子,可她的腳才踏出廂房,那名花樓女子嚇得花容失色,跌倒在地,嘴裡還不斷地叫嚷:「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滅口!」
如此,瞬間引來了人群的圍觀!
面對眾人盯著犯人的目光,她欲想解釋,無奈花樓的常客王漢堅領著小廝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不問情由地指著她怒吼:「快把這個殺人兇手拿下,送到衙門!」
剎那間,不知從何處跑出來的幾名大漢,一擁而上。
唐青容自知有理說不清,為免被這些粗漢傷到,慌忙表示:「不勞煩你們,我自己去衙門!」
然而,王漢堅存心羞辱她,上前往她的腹部狠狠地走了一拳:「哎呀,殺了人還這麼囂張,本少爺這就讓你老實點!」
見她痛得倒在地上,王漢堅一腳踩在她的身上,厭惡地啐了一口:「把這殺人犯綁起來!」
他鬆開腳,幾名大漢即刻上前,動作麻利地將唐青容捆綁起來。
他不知曉眼前的雨公子便是唐青容,見她如此狼狽,感覺很是痛快,如牽狗般牽著捆綁唐青容的繩子,大張旗鼓地將人牽到衙門。
唐青容羞憤不已,恨不得一腳踹死王漢堅,可眼下的情形對她極其不利,她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為自己爭辯。
只是,王漢堅一心置她於死地,仗著高郁在朝中的威勢不斷給衙門大人施壓,逼得衙門大人不得不被牽著鼻子走,況且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唐青容抵賴。
唐青容雖不曉得梅老闆為何被殺死,但察覺到這是個陷阱,在無力爭辯之時,唯有靜觀其變。
她相信唐半初得知她出事,必定會想方設法來營救的。
官府辦案自有一套程序,即便人證物證俱在,犯人不認罪,衙門大人只得暫時將她收監,容后發落。她坐在牢中,認真地回想今日之事,察覺這個局很難破,對方設下的陷阱可謂天衣無縫。
唐半初來見她比預期的要早,瞧見他愁雲慘淡的神色,她便曉得此事很刺手。
她靜待唐半初帶來的消息,而唐半初先是認真地打量她一番,確定她沒有受傷,方憂心忡忡地說道:「姐,事情很糟糕,原來這個梅老闆是庄逍遙的一個合作商!看來這是王家為你設下的圈套!」
唐青容早已從驚慌中走出,對此略感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她冷靜地分析道:「這我也猜到幾分了,目前我們需要找一個與高郁勢力相當的人來替我撐腰,讓這個案件進行調查,否則我必死無疑。」
她回想起當初顧長歌回長沙府都時高郁那曲意逢迎的嘴臉,提議道:「初初,你去找顧姐姐吧,除了馬希聲,也就只有她能讓高郁忌憚幾分了。」
唐半初難得見姐姐如此從容睿智,心中敬佩,只是對於她的懵然不知,略感無奈。
他苦澀地告知:「姐,你不會不曉得馬希聲這回去江左巡視,是與顧姐姐一道去的吧!」
唐青容驀然一怔,心裡很不是滋味:原來是談情說愛去了,怪不得這次去得這麼久!
盤算落空了,唐青容唯有退而求次,另擇人選。
只是,德妃一心想讓馬希聲迎娶袁湘琴,馬希聲卻拿她來當擋箭牌,德妃自然不會出手救她;馬希旺一心想獨佔他的兄長,如今她成了馬希聲的通房丫鬟,自然也恨不得她死;馬希范……此人心思叵測,還是不去招惹的好,剩下的便是與唐半初交好的王長孫了,只是,王長孫雖身份顯貴,但畢竟年幼,勢力單薄,無法與高郁的勢力抗衡。
如此想來,離了馬希聲,她還真是四面楚歌!
有此發現,唐青容不由得苦澀一笑。
唐半初見不得她難受,緊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地安撫道:「姐,別擔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唐青容凝視著那雙清澈明眸,乾淨純凈,美若初夏,令人無法厭惡,忍不住往上一吻,羨慕道:「初初,你的眼睛真美!」
而後,她瞧見唐半初驚愕的表情,方驚覺他們是姐弟關係,不該如此,頓時尷尬得無地自容。
唐半初不曉得是被唐青容的舉動嚇到了,還是被自己的感覺嚇到,狼狽地逃離出去。
唐青容惆悵地托著下巴,心中很是糾結:她這是怎麼啦?
她默默地靠在角落裡,不料身後那堆稻草傳出了厭惡的吼叫:「離我遠點,噁心的傢伙!」
「哇!」
她頓時嚇得慌忙躲開。
正欲探個究竟,牢房外頭傳來了王漢堅小人得勢的笑聲:「哈哈哈,雨老闆,這牢房的滋味不好受吧?」
來者不善,唐青容警惕地盯著他:「王漢堅,你來做什麼?」
事到如今,一切掌握在他的手中,王漢堅覺得沒必要與其客氣,趾高氣昂地說道:「本少爺是來給你一條生路的,只要你將茶鋪和唐青容送給我,我就讓衙門大人將你無罪釋放,怎麼樣?」
唐青容挑了挑眼眉,不動聲色地向他勾勾手指:「你過來!」
王漢堅不曉得此舉為何意,只是想到如今是對方求自己之時,便毫不忌憚地走過去。
唐青容瞄準時機,往他的重要部位狠狠地踢出一腳,不屑地啐了一口:「我呸!」
王漢堅頓時痛得慘叫連連,捂住發疼部位,戟指怒目,「給我打,狠狠地打!」
身旁的小廝生怕將人打死了,誤了正事,慌忙將認罪狀詞遞過去:「少爺,認罪狀詞!」
王漢堅即刻領會:「對,給他簽字畫押,然後再送他上路!」
眾人聞言,紛紛將唐青容壓制起來,意欲強迫她簽字畫押。
唐青容頑強地掙扎,怒聲喝道:「休想,你們休想逼我就範!」
王漢堅感覺自己的下部依舊疼痛難忍,火上眉梢:「死到臨頭還嘴硬,先把他的嘴給我碎了!」
眾人聞言,即刻去抄傢伙前來。
唐青容暗叫不妙,頓時慌得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