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被召進宮
第七十二章,被召進宮
唐青容心下暗叫不妙,腦子也算轉的靈活,在尚能言語之前說出令姚庭生動容的話語:「那你總歸讓我留個遺言給唐半初吧!」
聽到唐半初三個字,姚庭生不再用力,卻沒有鬆手的意思:「別想耍花樣!」
言下之意,她可以暢所欲言!
得到機會,唐青容即刻挑重點來講:「麻煩你轉告唐半初,被他誤認為姐姐我很高興,希望在我死後,他能查出他姐姐死亡的真相!」
「青容死了?」
雖已預料真正的唐青容死了,但姚庭生聽聞她的死訊,難免激動,手上的力度不知覺地加大。
唐青容難受地掙扎,努力講話來分散姚庭生的注意:「她是跟郡馬一起被殺的,馬希聲說,她是被她真正愛的人殺死的!」
豈料,姚庭生更激動了:「是何人?」
唐青容難受得翻了一下白眼,有些惱了:「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真正的唐青容!」
姚庭生這回冷靜了些許,相信了唐青容的話,可不敢大意,目光警惕地審問她:「那你是何人?為何假扮我姑姑?」
被如此質問,唐青容倍感委屈:「兄弟,這可不能怪我,我可是這事的受害者呀!」
好不容易有個人來詢問內情,唐青容自是將滿腔的苦水盡訴之。除了穿越那一段,她將自己是怎麼被唐半初誤認為唐青容的經過一一告知。
訴說完了,她理直氣壯地表示:「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你大可找唐半初對證,我絕無半句假話!」
「……」
姚庭生沒有回應,只是沉默地打量了唐青容許久。
他善於觀察,相信自己的判斷,唐青容斷不是什麼陰險狡詐的小人,便鄭重地說道:「我信你!」
「呼!」
唐青容頓時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小命。
「咚!」
下一刻,有重物墜地上了。
她低頭一看,姚庭生暈過去了。
那一刻,她不做思索,拚命逃離,可跑到半途,頭腦清醒了。
她想著姚庭生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姚庭生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幫她想出證明她不是真正的唐青容的法子,於是又沿路折返,將人拖拽回茶園。
當姚庭生醒來,已是次日凌晨。
他整一夜皆在做噩夢,在夢囈,不斷地喚著顧長歌的名字,守在旁邊的唐青容被折騰得夠嗆,好不容易入睡,卻被姚庭生的嘶啞尖叫嚇得摔倒在地。
「你醒啦?」
唐青容瞧著臉色蒼白的姚庭生,邊站起來邊想:此人到底有過怎樣可怕的經歷,才變成這副鬼樣?不過確定的是,他做夢都念著顧長歌的名字,足見其用情至深。
姚庭生雖醒來,身子還虛著,不便於行。
他沒有察覺到敵意,警惕地環顧四周,有些虛弱地問:「這裡是茶園?」
唐青容點了點頭,遞給他熱毛巾擦去臉上的冷汗,可對方歸然不動。
見他一臉不安地盯著自己,唐青容心下領會,語帶善意地安撫道:「你放心,我已經吩咐他們不要靠近這裡,沒人看見你。在你變回少年模樣之前,你就住在這裡吧,我已經吩咐陳師傅每日把方才放在門口。」
姚庭生抬眸與唐青容對視片刻,默然接過毛巾,困惑地問道:「你為何如此幫我?」
唐青容理直氣壯地回應:「當然是有所圖!」
「……」
姚庭生雖已料到她別有用心,但不曾料到她竟會如此坦然直接,一時間忘了接話。
唐青容擔心遭到拒絕,急忙說道:「別緊張!我只是想做回自己,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幫我擺脫唐青容這個身份的吧?」
姚庭生本以為唐青容所圖之事關於榮華富貴,如今聽聞,不僅暗自鬆了口氣。
從唐青容緊張的眼神中,他看出她很在乎此事,不由得在心中思量片刻,狡黠道:「你幫我找出誰是姑姑真正所愛之人,我便如你所願!」
唐青容認為此種條件並不對等,提醒他:「你就不怕我揭穿你的身份么?」
姚庭生心下領會,原來唐青容是想以替她擺脫唐青容的身份此事,來換取替他保守秘密的代價,只是,唐青容表現得太明顯了,以至於讓他抓住了她的弱點。
他敢打賭,為了擺脫唐青容的身份,即便是吃啞巴虧,她也會接受他的不平等條件,於是胸有成竹地回應:「你是個生意人,懂得衡量當中的得失!」
唐青容心中氣悶,覺得姚庭生著實狡猾,可這是個機會,她不想錯過,唯有一笑置之:「跟聰明人打交道,還真有些吃力不討好!好吧,看在我們目標一致的份上,我答應你。」
聞言,姚庭生得逞一笑,好奇道:「目標一致?」
唐青容嘴角微揚,故意上前用力拍打他的後背解釋:「你千辛萬苦地回來,是要查明當年的真相吧?我也想幫初初查明當年的真相!」
「咳!咳!咳!」姚庭生被她拍得身子難受,明白這是她給自己一個小報復,不由得苦澀一笑:「你……果然跟我姑姑不一樣!」
唐青容莞爾一笑:「你姑姑的風流,我可一輩子都學不來!」
她說這話時,自有傲骨清高之韻卻帶著幾分調笑,令人聞之愉悅,心生敬佩!
姚庭生回以友善的微笑,覺得眼前這與自己姑姑同名同姓的姑娘傲風如竹,笑容明媚如春光,
是他那位腐敗風流的姑姑所不能及的!
唐青容得此友好,心情愉悅地走出木屋。
她思量著這茶葉出了問題,雖已作出補救之舉,可一時半會不能發貨,四海茶鋪的生意還不能正常運營,而楚王的大壽之宴將至,她得趕緊回衡陽府候命,否則那位主子又該不高興了。
她喚來陳炳義和茶園的管事,給他們簡單交代了一些事情,並命他們有消息便派人往衡陽府送信給她,便策馬回城。
只是,人才剛進府邸,就被宮裡的太監請進了皇宮。
心中隱隱的不安讓她覺得此行斷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於是她暗中塞了些銀子給同行的公公,向他打聽情況。
俗話說,有錢使得鬼推磨,尤其是塞了三次銀子,這一本正經、大公無私的公公便毫不猶豫地出賣主子的情報。
從這些嘴碎的公公口中,唐青容得知德妃跟楚王因馬希聲的婚事吵架了。德妃一心想將袁湘琴嫁給馬希聲,堅決反對給馬希聲舉辦招親大會,楚王對德妃言聽計從,可這回意外地堅決,非要給馬希聲舉辦招親大會。
唐青容明白這場爭吵終歸利益二字,袁氏家族勢力龐大,若是馬希聲與袁氏家族聯姻,那馬希聲在朝中的勢力無人能壓制,將來這帝皇之位他必穩坐,這是德妃樂意打的算盤,可楚王最忌憚的便是功高蓋主,勢力超出掌控,斷不會樂成此事。
在旁的袁湘琴見兩人吵得面紅耳赤,心急如焚,急忙托德妃的貼身宮女出宮去找馬希聲。本以為馬希聲的到來能夠勸阻二人,豈料馬希聲唯恐天下不亂,竟然斬釘截鐵地告知他已決定將唐青容提升為他正妻,此生只認她為衡陽夫人。
此舉瞬間惹哭了袁湘琴,氣惱了楚王跟德妃,盛怒之下,楚王下令將唐青容帶到宮中問話。
當唐青容摸清楚自己為何被召進宮中,心下即可問候了馬希聲的祖宗十八代十八遍!
她心裡很是納悶,這一家子怎麼什麼事都喜歡扯上她。
進了鳳鳴宮,她安分地給楚王、德妃、馬希聲、袁湘琴一一請安,而後安靜地站著,低頭等待著。
鳳鳴宮因經歷了一番爭吵,所有人的臉色似乎都不太好,整個氣氛顯得特別壓抑,大有黑雲壓低之感。
楚王打量了一下唐青容,清了清嗓子,居高臨下地發話:「你就是唐青容?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站在身旁的袁湘琴聞言,即刻狗腿地提醒道:「皇上,她就是那個拐跑郡馬,教唆安寧郡主私奔的唐青容!」
幾句話瞬間喚醒了楚王的記憶,於是楚王濃眉一橫,聲如洪鐘地怒斥坐在一旁淡然看戲的馬希聲:「聲兒,這種女子你怎可讓她當你的夫人?簡直胡鬧!」
話鋒一轉,他毫不猶豫地下令:「來人啊,拖出去發配邊疆!」
唐青容頓時心神一抖,腿軟了。
這楚王,她是上輩子殺了他全家還是怎麼著他了,為何每次見她便二話不說地處罰她?
這一切,似乎都拜某人所賜?
思及此處,唐青容一臉怨念地看向馬希聲,恨不得在他的臉上戳幾個洞。
馬希聲察覺唐青容的眼光,眼睫毛微翕,不慢不急地將手中的茶具放下,擲地有聲地威脅楚王:「父王這麼做,是要逼兒臣帶兵去守衛邊疆,一輩子不回么?」
德妃聞言,頓時委屈地挽起手帕哭訴:「皇上,你這是要逼臣妾去守衛邊疆么?」
德妃本就長得艷絕,如今眼神哀怨地凝望著楚王,眼含淚光,楚楚憐人,又帶著三分媚態,直把楚王的騷男心融化成一汪春水。
楚王情動了,慌忙安撫眼前的心頭肉:「愛妃別哭,朕不是這意思,真不是這意思!」
德妃故意低垂眼帘,語聲幽幽地乞求他:「那此事你甭管,交給臣妾來管,如何?!」
楚王想著沒必要為了一名低賤的丫鬟惹愛妃不痛快,便好聲好氣地答應:「好好好,愛妃高興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