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蒼天中惶惶(六)
隨著我登台,目光盡數落在我的身上,有好奇的打量,有不屑的嘲諷,亦有莫名的痛恨。
我視若無睹,徑直走到第一個藥瓶前,沒有猶豫,把它拿起來,拔掉瓶塞,湊到鼻前輕輕嗅了嗅。
葯香撲鼻,隱約能辨別出裡頭摻了什麼東西,卻不知是何藥效,該如何解。
我一一將這幾十個藥瓶聞過,頭有些昏昏沉沉時,才停了下來。
此時已有不少人效仿我,在辨別哪些藥物藥性弱些,更加安全,我沒有多少時間思慮。
這一輪羅帶是不用參加的,他有神醫之名,在外人眼裡,這些藥物就算是加起來,只怕是也奈何不了他,既然如此,便沒有必要。
我思量片刻,在這些藥瓶里來回打量了片刻,便下了決心,拿起一個藥瓶,把裡面的藥丸子倒在手心,再喂進嘴裡。
這個藥丸在聞得時候我便有所察覺,裡頭有和草的味道,和草是一種藥性溫和的草,主要的作用便是和別的藥草加在一起,沖淡別的藥草的藥性,起中和作用。
入口未化,表面有一層糖衣,糖衣上帶了腥味,許是魚腥草。
待糖衣化去了,才有一汩苦水在口中爆開,夾雜著些甜,又有些辣,每一滴都似被解放的囚犯,四竄著,不一會兒,這股味兒便充斥在我的鼻間、喉間,久久不散。
並不知這是何藥效,即使已經嘗了,卻沒有立即發作藥效。
但不管是何物,我可先磨碎和草,以備不時之需。
如此想著,我便到另一邊的台上,取了和草和器物,在一邊磨著。
右手僵直的垂在身邊,使不出力氣,左手本就無力,磨葯也是個費勁的活,旁的醫師陸陸續續的已經做出了選擇。
有些一服下便發作,瞬間七竅流血,一命嗚呼;有的則是連環出虛恭,臭氣熏天;還有的則是像服了瀉藥,癥狀一目了然,好解至極。
我一邊用餘光打量著四處情況,一邊磨著葯,感受身體的變化。
直至方才,藥效才開始發作。小腹升起的燥熱,還有手上開始浮現的成塊的紅斑,都在告訴我這個事實。
葯臼里的和草捻的稀碎,盡數焉了,我也得不到將其熬制,只好伸手捏了少許,丟進嘴裡。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小腹中的燥熱立刻就平息許多,紅斑也停止了蔓延,但這只是緩解之法,想要根治,還需要知道其根本。
醫者不自醫,渡人不渡己。
但那些是有條件,基礎的東西還是在的。
我探上自己的脈搏,閉上眼睛感受體內的變化。
從我服下藥丸起,到藥效發作,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在這期間,除了喉間的苦澀,並未有其他徵兆,時辰一到,便突兀的出現癥狀,不似旁的世人所知的病症,總有些過渡。
就彷彿,那些苦水,不過是些引子,自入了體內,便鑽進每一處,化為一體,而後把體內那些潛藏著的「毒蟲」引出來,繼而引發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