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一直都在我心上
大殿之上,陛下和皇后相視一眼,我的內心有著莫名其妙的泛酸,沈洵燁就站在我的身側,目光一直都沒有看向我。最後還是皇后溫柔的看著我,緩緩的說道:「如歌,你什麼意思?」
我強忍住心中的彆扭,只好跪下應答說道:「雲如思,比我早入府,和舒柔一樣陪伴王爺多年,是該給個名分的。」
皇后從座上走下來,扶起我,雙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慰:「你是個好孩子。」
沈洵燁也在此時開口說道:「多謝王妃善解人意」不帶任何感情的一句話,讓我瞬間清醒。我原本便不該有這些酸楚的想法,沈洵燁他同我也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比不上舒柔他們多年的陪伴。若不是一朝賜婚,恐怕他也會有別的妻子吧。
陛下見我無二話,也只好說道:「既然是洵燁的第一個孩子,念在喜慶的份上,便讓舒柔和雲如思一同封為側妃吧,畢竟出身不同,這王府還是以如歌為尊的。不可越了規矩。」
我和沈洵燁一同謝恩,額頭磕在冰冷的地板上,昭告著兩個女人的命運塵埃若定,起身後,我們告退。沈洵燁和我先後出了宮門。阿晚扶著我上了馬車,沈洵燁卻未有上馬車的意思。
我問道:「你不回府嗎?」
他面無表情的回道:「既然冊封側妃的事情已經被允准,我自然需要親自給柔兒挑些禮物帶回府中去的,王妃便先回府吧。」
我沒有回話,進了馬車,阿晚隨我坐在了馬車裡,見我興緻不高,才問道:「小姐,可是因為王爺請求冊封麗台苑和合歡堂那兩位為側妃,您心裡不痛快了?」
我搖了搖頭不發一言。
回到府中,雲如思在洵水閣等我,春來急著說:「如思主子說等不到您便不出去,我們也不好攔著。」我擺了擺手,便讓雲如思隨我進正廳了。
雲如思率先開口:「王妃姐姐,舒柔如今懷孕了,地位上恐怕也要威脅您,您真的打算坐以待斃,等著她爬到你的頭上來耀武揚威嗎?」
我今日進宮本就深感勞頓疲憊,見她又來我這裡說這些,不由的有些煩悶,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這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這整個七王府的第一個孩子,她自然是母憑子貴,王爺的第一個孩子,自然也是要寵愛多一些的,這也無可厚非。」
她見我對舒柔的事情毫無興趣,還是說道:「她既有了孩子,仗著寵愛,以後肯定還會覬覦您的王妃之位,就怕您自己不想找事兒,這事兒偏偏找上您來。」
我無奈道:「是啊,我不想找事兒,可你這不是把事兒給我帶到眼前了嗎?以後不必再提這些事情,我不願鬥來鬥去,一來,我自小在生意場上看到的爭鬥比這後院里的鬥爭要殘忍的多,二來,就算她母憑子貴,這王妃位子也不會落到一個出身低微的人頭上,陛下和皇后也不會允准,這一點如思你也不用操心。你若是個聰明的人,就好好想辦法怎麼拴住王爺的心,而不是跑到我這裡來,找我結盟。」
她聽我說完,仍舊憤憤不平:「可這王府的第一個孩子,應該是王妃您親自誕下的,該是嫡長子才是,不然以後這嫡子和長子豈不是要平分秋色了。若以後世子之位,該是誰來繼承呢。」
我笑了笑:「你想的倒是夠遠的,不如還是為自己早做打算,我的口風已經不用探了,我既然不會參與到這後院里的爭鬥,便不會的。但我從小便是生意場上長大的,若是有人想要和我斗,我也不會心慈手軟。不過我總不會主動招人的。倒不如為自己打算,今日我和王爺進宮,王爺親自請求陛下和皇后冊封你和舒柔二人為側妃,平起平坐不分上下,王爺心裡是有你們二人的。你還是為自己早做打算吧,我和王爺情分本來就淺,不過是陛下賜婚罷了。」
雲如思愣了愣:「封我和她都為側妃?」
我:「恩,聖旨估計很快就下來了。」
雲如思告退之後,我才覺得身上更加疲軟不堪。
阿晚為我端來了一盅燕窩銀耳湯,放在桌上,替我揉著肩膀,才說道:「小姐,今日怕是進宮也勞累了許多,用些湯吧。王爺真的請封麗台苑和合歡堂的兩位為側妃了嗎?」
我吹了吹勺子里的湯,頓了頓才說道:「這還能有假。今日他和我一同進宮,就是為了請封的。罷了,這府里的事情我倒是不願意多管的。只要這事情不要攀到我的身上,我便也不費心思了。」
阿晚遲疑的開口:「可是,小姐,您現在畢竟已經是七王府的王妃了,這府里或多或少也得有點存在感,王爺再怎麼著也得顧及您才是正妻。」
我的眼睛看向窗外飄揚的紗幔,把碗放在桌上,才開口:「正妻算什麼,不是合他心意的,即便沒有舒柔,沒有如思,還會有別的。我不過是陛下恰恰指給他的罷了。」
阿晚低聲問道:「上次您在夢中驚醒,喊著的還是元塵將軍的名字,您若是忘不了他…」
我打斷了阿晚的話,突然想起今天沈洵燁對我的態度轉變,和在宮裡當著我的面請封兩位側妃,心裡突然的泛酸。我竟也不知道,這些時日,自己的心境變了多少。元塵,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怕是想忘也忘不了的。
沈洵燁推開門進來,我正倚在窗前發獃,春來和冬青沒有進來傳話,直到他的聲音響起,我才回過神來。
「雖然她是皇兄的人,但是這麼些年,沒有半點情分,是不可能的。何況她懷了我的第一個孩子。她一直都在我心上的。」
聽完沈洵燁的話,我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也只好硬扯起一絲微笑:「恭喜王爺得償所願。」
他盯了我好一會兒,不知在醞釀什麼情緒,最後卻淡淡的說:「今日,柔兒她因為你動了胎氣,幸好腹中的孩兒沒有大礙,不然若是鑄成大錯,本王不會饒過你。」
我有些想笑,但不知道為何眼角卻開始泛酸:「王爺,我連想不想見一個人,都沒有自由了嗎?我就是因為知道她懷孕了,所以我才不見,我可不會平白無故的當了別人的墊腳石,若是她腹中的孩兒有事,我怎能說清楚?我李如歌,從來不屑於捲入這些家宅之間的女人的爭鬥,也請王爺搞清楚,一直來尋釁滋事的是你放在心裡的舒柔,不是我李如歌。況且,我今日陪你進宮請封側妃,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難道,我一個陛下親封的王妃,還要去麗台苑去伺候你的愛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嗎?!」
沈洵燁將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厲聲沖我說道:「你竟敢強詞奪理,罰你去府內的佛堂裡面跪著面壁思過。為柔兒和柔兒肚子里的孩子念經祈福。」
阿晚和雁秋他們聽見動靜都闖了進來,我和沈洵燁直勾勾的盯著彼此,最終他先別過了眼睛:「雁秋,帶王妃去佛堂面壁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