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殿審問
沈洵燁握著我的手,我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抽開,他的言語終於恢復成了原來對我的語氣,不再是那般冰冷。可我腦子卻是一團漿糊,短時間內怎麼也轉不開。
我呆愣了片刻,他又重複了一句:「如歌,前些日子是我委屈你了,如今便隨我一同進宮去吧。」我還沒有回答他,他便牽著我的手走出了正廳,絮煙和若蕭沖我笑了笑,以示安慰。大抵是京中深夜,街上空無一人,幾位王爺的馬車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大聲,我與沈洵燁坐在馬車裡,他坐在哪裡,盯著我,手上把玩著一串佛珠,隨著馬車一路的顛簸,他才又說:「我一向以為你是個聰慧的人,恐怕能猜到我是在做戲,可是看樣子你好像又知道。」
我手肘撐著腦袋看向窗外的街巷,明月照在地磚上到是顯得格外清冷,我只回頭看著他:「猜到你可能是做戲,覺得你的態度變的太快,但我又不知為何你變換態度,所以便作罷了這樣的念頭,想來恐怕是你厭倦了做戲,在人前也不必給我面子,裝作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罷了。」
他將手中把玩的佛珠串又戴回到手上:「我從未想過與你做戲,做出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的,只是太子哥遇刺,二哥又步步緊逼,記得嗎,我之前便對你說過舒柔是二哥的人,我又怎會對她動心。父皇讓我查清此案,我也只能用這樣的法子,否則父皇猜忌我多年韜光養晦,眾位兄弟也會對我多有猜忌。」
我點了點頭卻還是覺得前些時日他那般對我,心中有些煩悶,不再答話,他卻趁我不注意,坐到我身邊,手撫上我的膝蓋,問道:「膝蓋可還疼,我不知道你有腿疾的,如果知道我定不會讓你罰跪一整晚。」
我盯著他:「沈洵燁,你真的很奇怪,說罰的是你,乾淨利落的讓人將我帶去靜思堂,如今說不該罰的又是你,又何必在我眼前來這樣一出。」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是怪我沒有事先和你商量嗎。舒柔和雲如思畢竟混跡王府多年,又怎麼會輕易相信,若不是讓你手足無措,怕是今晚這齣戲也不會上演。」
他的手覆上我的,鬼使神差的我沒有抽開,只是不再多言,就這樣相顧無言到了宮門口。
春來掀開帘子,他牽著我下了馬車,舒柔雖身體虛弱,可還是被押了過來,她嘴唇蒼白不已,看著沈洵燁牽著我的手,她指著我的鼻子怒罵道:「李如歌,你這蕩婦!沈洵燁,你都是演給我看的,你心裡根本沒有我的半點位置!」
沈洵燁牽著我走上前,一手握著舒柔的下巴,眼神有些狠厲,可還是語氣輕輕的說道:「你在府里陪我多年,我本來念在這多年的陪伴上,也不想對你動手,可你卻謊稱有了本王的孩子?本王這些年可碰過你?」
她瞪大眼睛指著沈洵燁:「你,你,……」
沈洵燁將她的下巴重重的甩開:「本王很少喝醉,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讓你給二哥送消息時,多說些我的荒唐話罷了。本王難道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事情嗎?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二哥的還能有誰?」
她淚流滿面的不發一言,只是對著天大笑著,笑聲凄厲的可怕,沈洵燁牽著我轉身,她卻大喊道:「李如歌,跟在沈洵燁身邊,你以後也未必好活。這府里可還是還有別的心狠手辣的人物,就怕你在明她在暗哈哈哈哈哈」
宮人押著她先行進了宮門,沈洵燁看向我:「放心,我不會讓人動你一根手指頭。」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
重華宮大殿之內,二王爺和舒柔跪在殿內,連帶著抽絲剝繭尋來的二王府的幾個奴僕,還有沈洵燁帶來的原先侍奉的管家婆婆,以及那東宮之內的婢女。
燈火搖曳著,殿內靜的可怕,待陛下和皇後進了大殿,陛下只狠狠的穿了二王爺一腳:「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你的狼子野心便如此擋不住了嗎?竟敢豢養殺手?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麼!那可是從小待你親厚的大哥!是朕親封的太子!」
皇后替陛下順氣,將他攙扶的坐到寶座上,陛下大口的喘息,直勾勾的盯著二王爺,二王爺卻滿眼通紅:「是,他是嫡長子,是您和皇後放在手中寵著長大的,自小聰慧優秀,可我比他差在哪裡?就因為我的母妃是個不受寵的妃子嗎!那兒臣就偏要爭口氣,只要除掉太子,這儲君之位便是我的了!」
陛下將茶杯狠狠的摔在二王爺面前:「你這大膽狂徒!竟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皇后聲音慈軟可也語氣堅硬:「暉晟,本宮雖是皇后,茂峮雖然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本宮待你們都一樣親厚,你又何必傷他性命。他待你們兄弟都一樣親和,又是哪裡冒犯了你。」
陛下此時看到舒柔也跪在地上,褲身上還有血跡,便看向我:「如歌,今夜是因何故,怎麼把新封的側妃也帶來了?」
我上前一步看了沈洵燁一眼:「我家王爺酒量不好,今日冊封典禮高興,便多飲了幾杯,幾位兄長和嫂嫂也喝的盡興,便都留在了我們王府。可我家王爺起來方便,卻聽見遠峮苑的廂房有那羞人的聲音。這才過去,發現是舒柔和二王爺正在行苟且之事,舒柔可能受了驚嚇,腹中的孩子也小產了。我家王爺氣頭上,便抓了二哥府上的人,才查到原來的管家婆的女兒是東宮的婢女,這一查倒是查到正點兒上了,我家王爺本就不是查案的料,沒想到今日倒是誤打誤撞了。」
陛下沉吟一聲:「是嗎?洵燁?」
皇后此時說道:「陛下,是臣妾去東宮看望茂峮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一個小婢女在宮裡祭祀燒紙,這才把人扣下。洵燁那日來給我請安,我告訴了他,他才開始查。」
我點了點頭:「陛下有所不知,側妃和二王爺早就珠胎暗結,那腹中的孩子也是二王爺的,洵燁他今夜是氣急了,才會晚上冒昧進宮。」
皇帝不再多問,只是看向沈洵燁:「洵燁,這件事情倒也不算你辦的好,只是這樁樁件件撞到一起,也談不上巧合,以後你要好好沉下心來了。千萬不要在胡鬧荒唐了。」
舒柔只是一臉狠厲的抬起頭看著陛下,狠狠的說道:「陛下,你若真的相信這是巧合,那便是老眼昏花,你們一個個的真以為,他沈洵燁是個荒唐至極的王爺嗎?冊封典禮,把我抬上側妃的是他,將我狠狠的踩在腳下的也是他,他為的就是今天!除掉我!除掉二王爺!除掉安插在他身邊的所有眼線!」
舒柔剛說完,二王爺只扇了她一巴掌:「你這賤婦,說什麼渾話!什麼眼線!」
陛下只冷哼一聲:「暉晟,你急什麼?難道舒柔,是你安插進七王府的眼線?盯著洵燁?舒柔一介女流之輩,蠢笨便蠢笨了,你在殿上急赤白眼的,急著撇清什麼?」
二王爺啞口無言。
舒柔狠狠的在殿內唾了一口唾沫:「沒錯,我就是二王爺安插進七王府的眼線,幾年前的什麼戲台初見,一見傾心,都是安排的。你們以為其他王府便沒有他的眼線了嗎,哈哈哈哈哈。既然我活不過今天,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皇后覺得殿內烏煙瘴氣,便讓宮人將舒柔押下去,舒柔卻冷笑:「李如歌,別忘記,待在他身邊,你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