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喬裝救夫
又過了幾日，太子來我府上找了我一次，看到我正在逗弄著睿兒，便也含笑注視我。
他已經知道了太子妃的事情，便也溫聲開口：「如歌，謝蘭她行事過錯，論起來倒是我的過錯了。害你纏綿病榻那麼久。」
我只福身先行禮，才緩緩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太子不必介懷，如歌身體如今恢復尚好。」
阿晚和雁秋去小廚房忙著給睿兒做些甜湯，春來和冬青去酒窖看顧梅花釀，院內便只剩下我一人。
太子說道：「到底是我未將謝蘭當做妻子，只惹她心懷妒忌，做出這些事情來。你知道我曾求娶過你為太子妃的事情了?」
我點了點頭：「那日在母後宮里，太子妃說了的」
他這才自嘲說道：「我和黎煦從小一同長大，倒是青梅竹馬，早早想要娶她做我的太子妃，只是她至始至終直將我當做兄長。直到姜國太子大周，他們倒是一見傾心。父皇母后是極疼愛她的，雖不忍她遠嫁，可還是依了她，百里紅妝，好不風光。後來，父皇說要讓我自個兒挑一個稱心如意的妻子，我想起少年時為救我，從馬上受傷的姑娘，一雙眉眼和黎煦極像，都是靈動的眸子，性子活潑，後來李伯父婉言拒絕了。可沒想到，最終，你還是嫁入了皇家，嫁給了我的弟弟。」
睿兒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難得見太子舅父過來，便伸手想要討個擁抱，太子見狀將他抱在懷裡，揉了揉他肥嘟嘟的臉蛋，我才說道：「太子心中是黎煦阿姐，卻不是我，不過因著我一雙眉眼和黎煦很像，所以才動了娶我為妻的念頭，這般算來太子心上是沒有我的。謝蘭倒是恨錯人了。所以太子見我掉入河中，不過為的是我那眉眼之間的三分相像罷了。」
他笑了笑不可置否。我才繼續說：「少時，你是阿峮哥哥，如今你是太子哥哥，你永遠對於如歌來說是兄長。沈洵燁從不會說我和任何人相像的話，我在他眼裡，便就是這天地之間唯一的李如歌，是沈洵燁的妻子李如歌。」
太子點了點頭，將睿兒放到地上，揉了揉他圓滾滾的腦袋，溫聲說：「睿兒和七舅母待在一起要乖。你阿爹阿娘回來看到你這般乖，肯定會高興極了的。」
繼而抬頭又對我說道：「如歌，你放心，謝氏犯下的過錯，我不會袖手旁觀。」
睿兒只獃獃地問我：「舅母，太子舅父小時候喜歡我阿娘嗎？」
我見他肉乎乎的模樣：「那是自然，就和舅母喜歡睿兒一樣啊」
他胖乎乎的小胳膊纏著我，在我臉上留了一個口水印，阿晚和雁秋端著甜湯進來：「小殿下，今日做了杏仁奶香露」
我看他吃的歡騰，心中不自覺想起如今身在姜國邊境的沈洵燁是何境況，近些日子，不斷有捷報傳來，他倒是打了幾場硬仗，倒是洗刷了些他過去荒唐的風評，只是我卻高興不起來，每次有關於他的捷報傳來，我的擔心便加重一次。
那日是個昏黃的午後，我坐在院內躺椅上，睿兒趴在我身上，懶懶的曬著太陽，直到宮裡皇祖母身邊的大總管太監宣我入宮，這才把我驚起來。隨著總管入宮，總管太監卻是滿臉悲色，卻也不告訴我是何原因。
安慈宮裡一片安靜，不似往常來來往往請安的宮妃，進了殿內，陛下和皇后都在，三王爺、四王爺都在。見我進來，我只先行禮。
陛下頓了頓才說：「如歌，前方發來線報，洵燁被俘，如今身在姜國…還不知如何，他生生贏了七場硬仗，斬下不少姜國的將軍，怕是凶多吉少…」
母后和皇祖母在一旁，眼眶泛紅，我卻想起我病重之時，沈洵燁內心的焦灼，如今我倒是也感同身受了。
我只跪下：「父皇，我要去姜國。李家的生意在姜國倒也有些涉獵，漕幫可以助我喬裝過去，雖說戰爭頻發，總不至於斷了漕運。我要去…」
皇祖母只起身扶起我：「好孩子，洵燁定能逢凶化吉的，莫怕，你便待在京里，不要再讓祖母擔驚受怕。」
我搖搖頭：「父皇，母后，皇祖母，如歌自小便也獨自出行過，漕幫也能幫我探查些消息」
陛下最終還是未能同意，我忘記我是如何回的王府。
睿兒撒嬌，我也無心顧及。只是讓阿晚和我收拾了行囊，回李府挑了兩匹寶馬，並未讓人通告阿爹阿娘，趁著夜色便出門了，只讓雁秋好生照看睿兒。
一路策馬奔騰，阿晚只問我：「小姐，如今去姜國，王爺如今被那姜國二殿下所扣，只聽聞咱們王爺，一路殺了不少他們的大將，那二殿下能放過咱們王爺嗎？」
我：「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
月色朦朧，往來的風聲，還有兩匹馬的奔騰聲，我的心突然寧靜下來，我離他越來越近，姜國的漕幫早早便等在葉城接應我。
姜國靠近海，海運和水運倒是常和我們李家來往，阿爹作為名滿天下的大商人，生意遍及天下，也有些幫派有意結交，打探些消息倒是不難。
葉城是離前線最近的一個城，奔波至此已經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馬兒累的夠嗆，接應我的是姜國離幫的長老，只頷首說：「小姐，已經探查到王爺被扣押在姜國都城的一處偏僻宅院。」
阿晚問我：「可要去前線和黎煦公主和姜國太子會和？」
我搖了搖頭：「李家本就涉獵生意眾多，家大業大，還是不要聲張了，免得遭人嫉恨，怕是我們無心爭鬥，但是旁人卻偏要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了。如今還是先想法子救洵燁吧。」
長老將我安排在他的府邸，只說：「小姐還是換上平常婦人的衣衫，一身華服難免令人側目，對外老朽只說你是我遠方來投靠的侄女兒，如今姜國附近都人心惶惶，大周的軍隊無往不勝，若不是姜國二殿下使詐，恐怕王爺也不會被俘。」
我聽從安排，不知京內知道我出來，會不會亂作一團，我只盤算著如何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