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處置太子妃
翠紅從書房掏出了一枚翠色小瓶，透過光依稀能看的見裡面有細微的粉末。
皇后將它拿過來，只看著太子妃，冷嘲道：「這瓶子，你不會不認識吧？本宮知道當年太子中意過黎煦那樁舊事是你的心病，那宮人的確是姜國細作不假，不過沒有你從中幫忙，恐怕她能進宮也是難於上青天吧。」
太子妃神色變了變還是笑臉盈盈道：「母后，兒臣不知你所言何意，這瓶子兒臣從未見過。」
皇后看了看她，翠紅又從懷裡拿出了那姜國細作身上帶著的皇宮地圖，那筆跡和太子妃的顯然一樣，皇後繼而拍了拍手，後方的宮人便帶了雲華殿和東宮的幾個宮人上來，皇后這才厲聲說道：「謝蘭，你父親身居高位，你又是太子妃，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這地圖是你親手所會繪，筆跡和你的一模一樣，這些宮人又紛紛見過，那細作出入過東宮，在雲華殿上菜時，也是你身邊的大宮女過來過，你還想辯解什麼？」
太子妃卻突然換了一種神色，只覺得冷峻狠厲，她嗤笑一聲：「如今東窗事發，我自然沒什麼可辯駁的。我謝蘭是謝毅的嫡女，從小被捧在手心裡長大，從我曾祖那一代便為大周立下汗馬功勞。眾人都知曉謝國公的嫡女千金嫁給了大周太子沈茂峮，成為了東宮的太子妃。只有我知道，沈茂峮心裡便只獨獨裝著一個黎煦，他日日在書房描繪的畫像都是黎煦的模樣，皇祖母和母后您經常催促我好好調理身體，好為沈茂峮生下第一個嫡子，可是，這東宮裡的每一琉璃瓦和青磚，我都熟悉它在什麼地方，可沈茂峮只客氣待我，從不與我宿在一處。這些年，所有人尊我一聲太子妃，可我知道在沈茂峮心裡，我從來不是他的妻子，只是東宮一個最尋常的擺設而已。」
她的眼淚緩緩的滴落，我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著太子妃，她容貌端麗秀氣，彎彎細眉，鼻樑高聳，一雙丹鳳眼更是美的驚魂。她又自嘲的笑了笑，接著說：「作為一個擺設，時間長了，也是有脾氣的，因為我去書房為他送湯羹，不慎將那畫像打濕，我以前一直覺得沈茂峮神色冷峻，對任何人都是那般，可他卻緊張的將那畫像收起，好似在收斂什麼稀世珍寶。我謝蘭，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進宮前，我阿娘說嫁給東宮的太子，以後榮華富貴便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我阿爹說大周的太子妃，是會讓最秀婉慧中的人來做，她以後會母儀天下。會是整個家族的驕傲，光耀家族門楣。」
皇后頓了頓：「可是，為何要對黎煦的孩子下手，稚子無辜，你何苦？最後卻傷了如歌。」
太子妃滿目赤紅，眼淚一直不受控制的落下，聲音卻未見一絲哽咽，只是有著難以名狀的狠厲和沙啞：「為何？我謝蘭從小也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為何黎煦一個無父無母的人，可以得父皇垂憐，母后和皇祖母的寵愛，甚至和茂峮，洵燁一同長大，擁有最無憂的童年，和茂峮青梅竹馬，茂峮多年還不曾忘卻。最後卻能得嫁如意郎君，嫁給姜國的太子，偏偏那姜承澤也對她情有獨鍾，她成了姜承澤唯一的髮妻，甚至以後也會在姜國母儀天下，還誕下了麟兒。這天底下，為何獨獨對我謝蘭，如此不公？黎煦為何什麼都能占著好的，大周的榮寵，姜國的看重。偏偏沈茂峮心裡還要種下關於她的一絲一毫，這大周的東宮，人人都說我是女主人，可沈茂峮心裡，一點也沒有我的影子。一點也沒有。」
我見皇后一臉無奈，只覺得我的中毒為何也能與太子妃扯上關係，看她雙目赤紅，滿臉悲傷，也只好開口問道：「皇嫂，睿兒是無辜的，你若聽信了那姜國細作的讒言，便說出來。母后總會從輕發落的。何必說這些話。」
太子妃冷冷的瞥向我：「賞蟹宴那次，太子跳下河救你，還有那次宮內宴會，太子出去，和你聊了很多，你幼年為他受過馬傷。黎煦出嫁后，太子也曾上書要娶李石隱的嫡女為太子妃，可李石隱推脫說你年紀尚小，便婉言拒絕了。黎煦和你便是太子心中拔不去的兩個人。所以這次毒到了你身上，我也是內心痛快。如果黎煦的兒子被毒殺，黎煦痛，我便內心痛快。」
陛下此時攙著皇祖母進了殿內，只沉聲說：「恐怕除了你這些私人恩怨，你父親謝國公也是助益頗多吧，朕念及你們謝氏一族幾代忠臣，對於你父親的事情，一向只是派人跟著，無論多越規矩，朕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倒是和姜國的人勾搭上了？朕的密探從謝府可是搜出不少和姜國二殿下來往的文書啊？」
太子妃愣了愣終是發不出一言。
皇祖母坐到上座只緩緩說：「謝蘭，哀家從來都覺得你秀外慧中，但如此看來，倒是哀家看走眼了。這東宮太子妃的位置，原本應該一直屬於你的，可你自作孽。謝氏一族也是自作孽。」
我輕輕的起身，只沉聲說道：「我還稱你一聲皇嫂，我李如歌雖然並未在宮裡和府上和什麼人斗過，可這些年也見了不少下作的手段，父皇和母后還有皇祖母，都是心懷仁慈的人。黎煦阿姐也是極溫和的人，無論過去皇兄如何珍視過過去，可你依舊是被眾人敬仰遵從的太子妃。我原本以誠心待人會換來誠心，如此想想我中毒后你時常來看望我，真是不寒而慄，看到睿兒那般稚子模樣，若是他有何閃失，更是不敢想。既然謝府和姜國二殿下通敵，我李家雖未在朝中為官，可總也有些漕幫生意根基在姜國，若是洵燁這次出征，因著你們謝府的過錯，有什麼閃失，我也定會讓那姜國的二殿下，還有你們謝府滿門，為他陪葬。」
太子妃只是冷冷嘲笑：「你一介商人之女，有什麼權利，讓我們謝府陪葬。」
我只蹲下來，端看著她美麗的面龐，手指輕輕的抓起她的下巴：「大周李家生意遍布周遭幾國，深得父皇仰仗，倒也頗有些人脈，畢竟無人肯和利益過不去，謝家雖是勛貴之家，可始終只是拿著朝奉，鐘鳴鼎食之家，若無半點生意，恐怕也難以為繼。謝府不為官的那幾位少爺，倒是和我李家頗有聯繫，如此看來，我李家想要翻雲覆雨要回那些賒欠的賬目，恐怕你們謝府城裡城外的十幾個莊子都不夠抵還的，若沈洵燁此次有事，我讓你們謝家有干無乾的所有人，永無居所，曝屍街頭。」
太子妃癱坐在地上，雙目空洞。
翠紅帶了宮人，將她帶回東宮，好好看管著，免得打草驚蛇驚擾了謝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