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定要彼此傷害嗎

沈洵燁說完那句話后，就離開端陽宮了，圓兒和睿兒面面相覷，我忍著鼻酸開口：「我和他，我們之間，如今只剩下這樣的見面方式了。」

我垂下頭，圓兒只沉聲說：「孩兒不懂兒女情長，當然也會體恤阿娘的疼，可也知道阿爹的苦，從前您說我生在皇家，就註定要比別的孩子思慮更多的東西。孩兒不會站在誰的哪一邊，但是都會盡到孩兒的職責，阿娘放心，孩兒會好好照顧自己，也會讓阿爹放心，替阿爹看管好大周的江山。」

夜色迷離，圓兒和睿兒從端陽宮退下，明覺替我披上披風，我站在院落中，聞著淡淡的梅香，我對身邊的明覺說道：「這麼多年，我身邊以前的阿晚，離我而去，後來的雁秋成了如今的歸寧長公主，容娘為了保護大王爺而死，後來醺遙坊送來了你和冥月。這麼多年，陪在我身邊，見證我從李家的女兒到大周的皇后，一個接一個的消逝，真的是歲月匆匆嗎？」

明覺沉沉的嘆了口氣：「主子，外頭冷，咱們回去裡頭早點歇著吧。就算咱們再感嘆，時間也不會停下的。」

我伸出手將一朵梅花摘下，然後放在手心裡聞了一下：「明覺，明明我現在才二十多歲，還不到三十歲，這麼多年，卻感覺心越發蒼老了。以前在七王府的時候，你還沒有來我身邊，你不知道。我剛剛被賜婚給沈洵燁的時候，其實早就知道陛下是在忌憚李家了，所以倒不如將李家的女兒嫁入皇家。當時京城裡所有的名門閨秀都在笑我，嫁了京城最荒唐的王爺，雖有俊朗的外表，可日日荒於嬉戲。那日的合宮家宴上的那道聖旨，改變了我和沈洵燁的很多年。有時候我在想，若是我當初和元塵早日定下來，是不是就不會有接下來那麼多事情了。」

明覺耐心的聽著我說話，只將懷中的暖爐放在我的袖中：「主子，暖著身子吧，您生產過後，加上這些年的疲於奔波，身子本就不是康健的。」

我笑了笑，柔聲說道：「七王府的鶯鶯燕燕很多，麗台苑裡住著很多位美人，當時最受寵的就是一個叫舒柔的，後來才知道她是二王爺的人，從沈洵燁除掉舒柔並且打壓二王爺后，我便知道他不是一個大家知道的那樣荒唐的人。甚至從我們大婚的那個晚上，他的那些話和眼神，就讓我知道了。後來我們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好好的，常春華那時候還是一個溫柔賢淑的皇后，待我很好，後來我們有了圓兒，後來李家出事，我們生了嫌隙，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太子妃，住進了芳華殿，日日都難過的不行。直到現在，我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和他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也許我們一開始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個籌碼，只是這麼多年，他對我情愫里，利用大於喜歡吧。」

明覺扶著我回去，我卻想起剛才沈洵燁那個痛苦的表情，我的心莫名其妙開始鈍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