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陳年抱憾決離別

陳年抱憾決離別，昔年光景難相憶。

姜承澤寫下這首詩的時候，正在姜國皇宮裡，他很少踏足後宮，也知道麗妃她們很盼望有自己的孩子，也知道睿兒心中芥蒂。

他這輩子還會再愛上別人嗎？

外頭的探子跪下說道：「陛下，大周皇帝在西疆哄了皇后三個月，現在要回大周去了。」

姜承澤淡淡的說：「退下吧。」

殿內只剩下了他和老太監兩人。

太監說道：「陛下，不該想的人，就不要想了，李如歌，她不會再和您有什麼糾葛了。」

姜承澤將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老塗，如果當初我再仔細看看，我再仔細看看，再讓人仔細查查，年少時我看到的姑娘是她，我要是先認識她，會不會後來就不一樣了？」

老太監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陛下，老奴雖說是太監的身子，可到底也是看著你長大，看著你娶妻生子一路過來的。黎煦公主，她難道不是由愛生恨嗎？您過不去的到底是您心上的那道坎，還是過不去的是念念不忘的她啊！那沈茂峮總說如歌的眉眼像極了黎煦，可後來又說其實是黎煦像極了她，說這些顛三倒四的話有用嗎？事情已經是定局，何苦去尋些苦惱來呢。」

姜承澤：「喜歡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喜歡她的家世，喜歡她容貌，喜歡她的聰明，可我卻獨獨喜歡她這個人，沈洵燁傷了她那麼多次，又一次一次的把她挽回，到底憑什麼呢？」

老太監說道：「情愛上本就沒有什麼憑什麼，好比黎煦公主總問你憑什麼，憑什麼你不愛她，而你如今又在問憑什麼，憑什麼李如歌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

姜承澤笑笑：「是啊，你說的對。你說的對。這次，他們回去，就真的今生今世不分離了吧？會陪著兒子和女兒長大，看著他們成婚生子。」

老太監扶著姜承澤坐下：「陛下，您也可以，姜國許久都沒有選秀啦。」

姜承澤搖搖頭：「退下吧，此事以後就不提了。」

自己回到卧房拿出前一陣子如歌派人送來的梅子酒，他倒了一杯，外頭的月亮真大真亮，他真的好想醉一場。

躺在床上睡下，夢裡似乎還是多年前的那天。

作為姜國的來使，那時候他才剛剛被封為太子，意氣風發，帶著姜國的使臣從姜國來到大周。

大周的都城果真繁華，來來往往的人，卻從未見過穿著胡服的少女策馬奔騰，面紗隨著風搖擺，卻從未掀起來。姜承澤有些看呆了，卻忘記了躲閃，李如歌急忙停下馬，馬蹄甚至差幾寸就要躍到了姜承澤的身上。

李如歌清脆的聲音從面紗里傳出：「公子，方才是發愣了嗎，不過是我不對，不該在城中騎馬奔騰，可要要緊？」

姜承澤搖搖頭，李如歌：「那我走了。」

李如歌掉轉馬頭消失在他的視線里，到了傍晚他來到城郊的一處莊子歇息，卻看到京郊的一處草地上，身穿藍色胡服的少女依舊在騎馬，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傳進他的耳朵，也傳進他的心裡。

那時候，他還是個未娶妻的少年，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帶她回姜國去。

只可惜，陰差陽錯，他娶了黎煦，她嫁給沈洵燁。

她甚至對第一面的印象全無。

罷了吧，就自己獨守記憶吧。只屬於自己的記憶。

陳年抱憾，昔年光景。

如歌，承澤終於還是錯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