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婚之夜 締結約定
很快就是我和沈洵燁的大婚了,元塵沒有再來找我,自從那一晚上之後,再也沒有別的消息,只是府上終於有了些張燈結綵的樣子。
沈洵燁面子上並沒有虧待與我,想必是為了天家威嚴,陛下和皇后也賞賜了不少東西作為聘我為七王妃的聘禮。
父親和母親挑了好些名貴的奇珍異寶作為我的嫁妝,母親這幾日總是神色不寧,她是知道元塵與我之間的事情的。
在我成婚前的一夜,母親來到我的房內,房內被大大小小的物件擺滿了,母親的手摩挲過這些東西,眼睛紅紅。「孩子,母親和父親沒辦法挑戰天家威嚴,你明日就是七王妃了,七皇子他到底不是個良人。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我拉過母親的手坐在小軒窗邊,夏夜的微風有些微涼,珠簾被風吹的叮噹作響,加上院中蟬鳴的聲音,總歸是個難免的夜晚。
「阿娘,這大概是我的宿命罷了。若嫁給七皇子,能稍微平息一下陛下對李家的忌憚,我自然是知曉七皇子他浪蕩的名聲在外,女兒只求李家滿門安康,我手上的生意總歸也是要皇家點頭,才能觸及的。」
母親躊躇的開口:「元塵,那孩子,他是對你真心實意的好,我和你阿爹對他是真的滿意,若是我們能早一步給你們締結婚約,恐怕你也不會…」
我打斷了母親的話:「阿娘,以後元塵的名字怕不是不能再提了,京中魚目混雜,我們已經身在泥潭之中,不能再將司家也拖拽進來了。況且我既然要嫁給沈洵燁為妻,自然要尊他為夫君的,元塵以後便不要再提了吧。」
阿娘點了點頭,阿娘擁著我入眠,我的眼淚滴在枕頭上,形成一塊印記,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催著起來,打扮梳妝,這身火紅色的嫁衣上面綉著雍容的牡丹和鳳凰。鳳冠上的掛墜是色澤明艷的飽滿南珠,金絲鳳凰附近還有紅色寶石的點綴。母親扯起一絲微笑,替我戴上鳳冠。
「這鳳冠原是皇后欽賜的,看的出來也是極看重你的,是襯你的。」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身紅色嫁衣,阿晚在我身後替我整理著衣衫,身旁的丫鬟拿起胭脂在我唇上細細描繪。喜婆說沈洵燁已經進府了,馬上就到瓊荔園來迎我。
眾人都到了院中,母親也早就去正廳等候行禮,阿晚從手中遞給我一枚平安佩。
「小姐,這是司將軍託人帶來了,希望你今後平安順遂。」
我講平安佩牢牢的捏在手裡,瓊荔園今日被布置的格外喜慶,紅色的紗幔和絲綢掛滿了整個屋檐,廳廊的紗幔被風吹起。沈洵燁就站在廳廊盡頭等著我。
他身著紅色錦袍,紗幔被風吹起,我看見他微笑著看我,然後又面無表情。
喜婆喜氣盈盈的說:「王爺可以執起王妃的手,去正廳里向長輩行禮了。」
沈洵燁看了看我,身後的狐朋狗友也在起鬨,伸出手來:「王妃,我們便一同去吧。」
我點了點頭,將手放了上去,他的手輕輕的包裹住我的,沒有力度的相握,只有我和他明白,演一場圓滿的戲,對他與我都是好事。
正廳里,阿爹和阿娘已經坐在上座,在喜婆的提點之下,我和沈洵燁對父母行了大禮,便出門去了。
喜婆扶我出府上了花轎,小聲的告訴我:「王妃莫要憂心,王爺在前方騎馬而行的,你且在轎子里放寬了心。」我含笑點了點頭。
到了七王府,喜婆牽我出門,七王府洵水閣是我的住處,沈洵燁去應付客人了,阿晚本想陪我在房內等著,也架不住喜婆嘟囔:「成婚之夜,房內怎可有外人,待王爺應付回來,咱們在進來方可。」
我掀開頭上的蓋頭,洵水閣被布置格外雅緻,頭上的鳳冠有些厚重,我揉了揉額頭,聽見外面的動靜,沈洵燁好像喝的醉醺醺的被幾個小廝攙扶了進來。喜婆帶著丫鬟們進來。
將我的衣袍和沈洵燁的衣袍系成一個結:「恭祝王爺王妃結為一家,永不分離。」
又讓我吃了幾顆花生,祝我早生貴子。
待他們忙活了一圈兒出門后。
沈洵燁突然站了起來,撫了撫額頭:「我剛才是演的,不演的喝多了,他們也不會放我回來。」
我點了點頭。
「既然你嫁給我為妻,從今以後便是我唯一的七王妃了,不過那些綿延子嗣的廢話,我不想許諾,但是我做不到與一個女人舉案齊眉,我生性便這樣,也不喜拘束,所以這七王妃你可以當的好好的,但是不要干涉我,我不會虧待你,該有的你都會有。」
我笑了笑,心底毫無波瀾,大婚之夜的下馬威我早就有所預料,方才進府之時,早前沈洵燁接進府內的鶯鶯燕燕個個穿著明艷的看著我這個後來者進來。
「王爺,我自然知道我這個人幾斤幾兩,既然天子賜婚,我李家是沒有轉圜的餘地。我自然會恪守我的本分,更不會幹涉王爺的事情。王爺放寬了心便是。」我盯著沈洵燁,語氣堅定。
沈洵燁倒是笑了笑。
「都說李府是商賈之家,李石隱之女極其聰穎,十幾歲就打通了和西域的來往通貨。父皇把你嫁給我,倒是屈就了。我上次在合宮家宴上說的入贅,不是戲言。我一向荒唐慣了。」
我起身將頭上的鳳冠拿下,鬆了一口氣,看著沈洵燁。他這樣的人我慣是見多了的。
「王爺,有時候越是用一件事情去掩蓋本身,反而會更加欲蓋彌彰。陛下將我嫁給你,一是為了平衡各方勢力,而是為了將李家牢牢握在自己手裡。其次恐怕明面上都認為你是不受寵的,也無勢力相稱,陛下放心。可是,誰又能猜到陛下的心思?王爺是怎樣的人,如歌不清楚,只不過我從小隨著父親識人無數,你自己的心思自己清楚。越把別人的想法看的越重,越容易露出破綻。」
沈洵燁踱步到桌前,輕輕抿了一口酒,回頭看我,眼裡是看不清的情緒,不過轉瞬即逝又是那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我本性如此。」
他轉身出去。去了麗台苑,我鬆了一口氣。
阿晚進了屋,我無言的沖她笑了笑,腕間的平安佩滑落,我低頭再也扯不出一絲微笑。
阿晚說:「王爺朝著麗台苑的方向去了,哪裡住著的是之前帶進府里的舞姬,不過並未有什麼名分受封。您還是這七王府里名正言順的王妃。」
我換下那身紅色的嫁衣,它攤在床上,只讓我覺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