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水芙蓉 回門宴會
回到洵水閣,我只覺得滿心疲憊,阿晚和雁秋將我攙扶進房內,坐在榻上,想起方才沈洵燁沖著我笑道:「李如歌,你很聰明。」我便覺得沈洵燁是不同於傳聞中那般荒唐的。阿晚替我準備好了熱水準備沐浴,我才回過神來。
雁秋和鎖春扶我進了浴池,阿晚和沉香拿來了我喜歡的花瓣,撒入池中,我將頭髮高高挽起,額前的碎發被水浸濕,彎彎曲曲的貼在兩頰。梔子花的香氣,還有熱水氤氳起來的水汽。
我讓雁秋打開了窗戶,能看得清外面的朦朧的月色,微風吹進來,浴池周圍的紗幔被吹起,倒是感到一陣放鬆。
我對她們幾個人說:「你們先去歇息吧,今日也是忙壞了,我自己泡會兒,自行更衣就好。」
她們福了福身,便出門去了。我拿起放在池邊的平安佩,紅色的繩子被水浸濕,有些發暗。用手摩挲了片刻,又放在了旁邊。元塵,你希望我今後平安順遂,我也希望你萬事如意的。
門突然開了,我以為是阿晚放心不下我,非要來服侍我更衣便懶懶的開口:「阿晚,不是告訴你了嗎,我自己更衣就好。趕緊去休息吧。」
一個那人熟悉而清冽的聲音響起:「本王可否伺候王妃更衣?」
我轉過身去,雙手護著胸前的春色,躲到紗幔之後,拿起池邊的寢衣,迅速套了上去,有些慌亂,才開口道:「王爺為何不通傳一聲,是如歌失禮了。」
沈洵燁笑了笑,他撥開浴池便的紗幔:「怎麼?難道我來看望自己的妻子,還需要誰同意才行嗎。」
寢衣早就被水打濕,我走上台階,從桌前拿出了披風披在身上,只是未曾注意,白色的寢衣被水浸濕,竟有些透明。
沈洵燁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說道:「以後沐浴之時,讓人看守著,不要一個人,免得闖進什麼賊人來。」
我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被浸濕的寢衣勾勒出的腰身,有些地方能看得見肌膚的顏色,我把身上的披風又裹緊了些,臉上有些發燙,卻還是佯裝鎮定的說:「王府之內,又怎會有什麼賊人,況且無故闖進我的浴室的,是王爺您吧。」
沈洵燁抬頭看著我,忽然笑出聲來:「你可不要忘記,我們如今也算是夫妻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的。明日就是回門宴了,明日我來接你。」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我們如今的確是夫妻的身份了,他轉身的時候,我淡淡的開口:「王爺,今日不留宿在洵水閣嗎,我差阿晚去收拾床鋪。」
他回過頭來:「不必了。我不會強迫你做不願的事情,而且我們這樁婚姻,牽扯的東西太多。我不想你太多負累,畢竟跟著我,的確是委屈你了。明日我們還要在岳父母前,演一對恩愛夫妻,早些睡吧。我住在遠峮苑,那是我自己的別苑,無他人。」
我愣了愣:「那妾身恭送王爺了。」
他擺了擺手,又笑的一臉燦爛:「不過,王妃今日出水芙蓉的模樣,算是送給為夫的第一件賀禮吧。」
沈洵燁走後,我再無泡澡休憩的慾望,換下濕了的寢衣,回到卧房。
阿晚和雁秋他們早就熄了燈,看樣子也是睡得酣暢,洵水閣雖然不如我的瓊荔園一般布置,到了夜晚聽到的蟬鳴聲,如同我還在瓊荔園一般。
第二日,沈洵燁早早的來到洵水閣正廳等我,阿晚和雁秋催促著我起床,趕緊梳妝打扮。
沈洵燁讓沉香送進來一襲翠藍色的衫裙和一件孔雀藍琉璃珍珠步搖,衫裙上綉著梔子花的綉樣,配著湖藍色的紗幔,我穿了穿意外的合身,阿晚和雁秋都說是格外襯我的,顯得膚色更加白皙。今日的頭髮被簡單的梳成了墮馬髻,用了金絲藍線飄帶將頭髮繫上,插上了沈洵燁送來的孔雀藍琉璃珍珠步搖。塗了淺淺的胭脂,顯得氣色好了些。
我去到正廳,沈洵燁坐在正座上飲茶,今日他也穿了一身翠藍色的衣衫,金絲祥雲紋路顯得精緻又不浮誇。我福身道:「妾身給王爺請安。」
他飲了口茶,看了看我:「既是夫妻,便不必那麼多虛禮,這衣服和步搖是很襯你的。我記得賜婚那天,是我第一次見你,那日你便穿著一襲藍色的衣衫,便早前差人替你做了一身。你身上總是有梔子花的香氣,怕是也喜愛梔子,這綉樣便綉上了梔子。」
雁秋和沉香相視一眼捂著嘴偷笑。
我竟不知沈洵燁腦子裡在想什麼,不過還是開口道謝:「多謝王爺了,如歌很喜歡。」
他起身,從正座下來,走到我面前,他長得極高,我只在他肩膀處,他低頭伸手替我將步搖繼續插正。
「我們走吧,別讓岳父岳母等的時間長了。」
我點了點頭。
到了李府,父親和母親早就在廳里等我們,我正要進去,沈洵燁卻牽住了我的手。便帶著我一同進去了,本來父親母親一臉擔憂的神色,看到我們牽著的手,也相視一眼笑了笑。
沈洵燁拱手作揖道:「小婿洵燁今日攜妻如歌,特來擺放岳父岳母,願岳父岳母安康順遂」
李家畢竟是經商之家,雖說多有富貴,但也未曾有過什麼權位,父親和母親連忙起身:「王爺多禮了。」
我也福身道:「阿娘阿爹,女兒特來請安,願爹娘安康順遂。」
母親和父親將我扶起:「如今,你已經是七王妃了,地位是要比咱們李府尊崇的,以後這些禮數便不必了。免得讓什麼人尋了錯處。」
母親早就張羅了一桌宴席,沈洵燁吃的酣暢。
吃完之後,我到瓊荔園小憩一會兒,才別了幾天的院子,感覺像是好久沒見。小軒窗邊的珠簾總是被風吹著發出碰撞的聲音。父親和母親和沈洵燁在閑聊。
我坐在窗邊,發獃愣神。
不知不覺沈洵燁走到我面前:「如歌,我剛才和岳父岳母說好了,如今我便是李家的贅婿了。以後王府和李府,我們隨便住。」
我抬頭,之前還覺得沈洵燁不是那般荒唐,如今才覺得是我自己想錯了。
「王爺。這事情傳出去,我們李家又是眾矢之的了。哪裡有王爺上趕著要入贅王妃母家的?」
「我就是啊。」
我氣的說不出話來。沈洵燁笑的一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