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著了魔了
聽到這句話的眾人,無不同情的眼神盯著此刻已經僵直了脊背的陰貴妃,而後再次恭敬的低聲說道:「臣妾謝皇後娘娘教誨!」
凝霜聞聽,這才好像心情舒暢的擺手說道:「退下吧!本宮昨夜服侍皇上,今兒可是乏得很,各位以後可切莫要讓本宮多費口水,多費心思才是!」
下面那群本來今日還等著看下馬威的嬪妃,此刻一個個都變成霜打的茄子,低聲說著:「臣妾遵旨!」
這邊剛剛轟走了一群嬪妃,那殿門外已經站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太監,剛剛親眼見到了皇后的殘暴,此刻已經將掌心的衣衫差點揉爛了。
想他福安這輩子一直都是老實本分,若不是家中鬧了飢荒,他也不至於為了活命進了宮;可他到底是哪兒得罪了皇後娘娘了?眼下這是不是打算要了他的小命啊?
正在一派胡思亂想之際,凝霜已經讓蘭馨出來迎他。
福安抬頭看著蘭馨那一瞬間,眼睛有些發紅,他還以為蘭馨早就出了事,卻沒想到,如今她倒是還平安無事。
心緒有些不寧的抬頭看了幾眼蘭馨,福安還未說話,蘭馨已經輕聲說道:「見到皇後娘娘不得無禮,知道了嗎?」
福安嚇了一跳,慌忙點著頭。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未央宮,凝霜此時倒真是有些疲憊的揉著太陽穴,眼睛有些無精打採的掃了下面一眼,而後擺擺手說道:「都下去吧,蘭馨留下來伺候著!」
蘭軒聽到這句話,此刻倒是感到重重的鬆了口氣,幾乎是慌不擇路的朝著殿外奔去,凝霜盯著她的背影,臉上一團隱晦不明的表情。
福安一直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生怕自己一個呼吸不順,就變成了剛剛的陰貴妃。
蘭馨也有些氣息不穩的抬頭看著凝霜,卻在她微微皺眉的瞬間,好似明了一般,快步上前,為凝霜揉著額頭,低聲說道:「娘娘,您從昨兒個夜裡到現在,還未曾好好休息,要不然奴婢給您?」
聽著蘭馨發自內心的關心,凝霜仍舊和顏悅色的輕輕拍著她的手背,而後一雙笑眼慢慢抬頭,低聲說道:「你是福安?」
「奴才,奴才……」福安緊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後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跪在凝霜面前:「奴才見過皇後娘娘!」
凝霜看到他緊張的模樣,不覺輕笑,低頭看著指甲上的丹寇,輕聲說道:「怎麼?你怕本宮?」
「奴才……不敢……皇後娘娘威儀,奴才只不過就是個……」
「福安,你知道本宮為何要把你叫來?」凝霜輕輕的打斷了他的話語。
福安有些惴惴不安的抬頭看了凝霜一眼,卻還是老實的搖搖頭說道:「奴才不知,不過奴才願意聽從皇後娘娘的任何安排,奴才……」
「呵呵,倒是個聽話之人!你起來吧!」凝霜略微抬手,福安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凝霜。
表情雖然還有些木訥,然身子卻還是聽話的站了起來,福安雙手自然垂擺的放在身前,顯得一副謙卑恭順的模樣。
凝霜略微打起精神,輕聲說道:
「福安,太子身邊有多其;皇上身邊有多海;但唯獨本宮身邊缺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內官,本宮聽說你以前曾經幫過蘭馨,料想你並不是壞人,所以本宮問你,可願留在本宮身邊伺候?」
福安聽到這句話,顯然愣了一下,抬眸不敢置信的看著凝霜,卻見她眉眼間的戾氣此刻已經蕩然無存,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全然的信賴。
福安惶恐的再次跪倒在地:「皇後娘娘,日後奴才一定效忠皇後娘娘,至死不渝!」
嗤嗤的低笑了幾聲,因為福安那句至死不渝而有些覺得可笑;可凝霜卻還是微微勾勾手指說道:「福安,你記住,只要你老老實實替本宮辦事,超越多海,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猛然聽到這句話,福安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陣悸動的抽搐,超越多海公公?這可是宮裡每個內官,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瞧著皇后的模樣,似乎並沒有與自己開玩笑。
凝霜看了一眼福安,而後輕輕的笑道:「蘭馨,帶福安下去吧!從明兒起,福安就是咱們未央宮的掌事太監,日後你們兩個人可要好好的替本宮辦事才是!」
蘭馨聞言,面露喜色,轉身低聲說道:「奴婢謝娘娘賞識,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娘娘,奴婢日後絕對……」
聽到蘭馨的話語,凝霜突然低聲掩嘴一笑,巧笑漣漪的抬眸說道:「想要好好的跟著本宮?那你們兩個人首先可就要學會心狠手辣,不然在本宮的身邊,豺狼虎豹那可是應有盡有的!」
「娘娘,奴婢就是拼了這條命,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娘娘!」蘭馨堅定的說著。
凝霜伸手揉揉她的髮髻,低聲說道:「乖,日後你跟福安跟在本宮身後,一些必要的手段,還是要學的。記住,以後甭管本宮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只管下手就好,到時候本宮自然會替你們善後,懂了嗎?」
雖然還是有些似懂非懂,但二人相互看了幾眼,最後很是鄭重的點著頭。
凝霜起身,慢悠悠的朝著寢宮走去,而後又低聲說道:「若是有人前來,就說本宮今日身子不適,至於為何不適……蘭馨,你可要好好的想一個好借口才是!」
蘭馨聽到這句話后,抬眼看著凝霜那意有所指的眼神,仔細在心裡琢磨了一下,而後輕聲說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了。」
凝霜看著她的眼色,這才安心的倒在床上……陷入半夢半醒之間……
「太子哥,太子哥,你聽說沒有,嘶……」此刻從咸陽宮外蹦跳著走進一人,那上躥下跳的模樣像極了山中的猴子,加之他手上此刻正捏著一隻桃子,那模樣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玄玉邪只是匆匆的瞟了一眼那正在啃桃子的猴兒,馬上又將眼神轉回到自己手中的蛐蛐兒,無所事事的問道:「你又打聽到什麼宮廷密辛了?」
「太子哥,瞧你說的,就好像十三我是個遊手好閒之人,我跟你說,今兒的事情都不用我打聽,現在在宮裡已經是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嗯,宮裡何時不是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情就傳得人盡皆知,有什麼好奇怪的,且!」玄玉邪撇嘴,一副小瞧他的模樣。
「不是,太子哥,這次可是天大的事情,那可是比前些日子咱們看到的皇后毆打黎貴妃的事情更大……更轟轟烈烈的!」
聽到皇后兩個字,玄玉邪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皺緊眉頭說道:「這次又出了什麼事?」
「太子哥,今兒上午辰時,未央宮中,父皇那位新后把大皇兄的母妃陰貴妃也給打了,這一下可謂是震懾六宮,我聽說當時宮裡所有的嬪妃都對皇後娘娘行了大禮了,這可是自從你母后……」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十三皇子玄玉碩馬上閉上了嘴,有些小心翼翼的偷眼觀瞧了面前的玄玉邪。
手上無聊的動作終於完全停止下來,眉眼之間卻全是一絲絲愉悅的笑意,伸手將撥弄著蛐蛐兒的銅棍丟在桌上,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孺子倒是可教也!」
「太子哥,你在說什麼?」十三皇子有些完全摸不著邊際的看著眼前一臉高深莫測的玄玉邪,而後者卻完全一副沉浸在自己思維之中一般……
喧囂的一日終於即將終止,凝霜此刻懶洋洋的徜徉在未央宮的溫泉之中,透過一側的銅鏡隱約看到肩頭的咬痕已經漸漸消散,心中的恐慌這才慢慢的散去……
此一時,身後一陣香氣襲來,凝霜警覺的伸手扣住蘭馨早已疊放整齊放在一旁的衣衫,卻不想同時有另外一人按住了衣衫。
「母后的日子如此愜意,真的好嗎?」
「……太子,不覺得你太過失禮了嗎?幾次三番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你是想要本宮身敗名裂,還是自己嫌命太長?」
「母后何出此言?本宮不過就是聽聞今日母后立威中宮,特此來向母后道賀……」
「太子,如今已是戌時,你不覺得太晚了嗎?若是皇上此刻前來,別忘了,咱們兩個人的項上人頭都難以保全!」
聽到凝霜的話語,看著那一直背對著自己的美背,玄玉邪像是著了魔一般,伸手輕輕的觸碰著那一方雪白。
背脊之上一路蜿蜒的冰冷指尖讓凝霜不自覺的一陣哆嗦,頃刻間就有些惱怒的轉身,想要制止他的繼續騷擾,卻不想迎面一道鮮紅的魅影早一步看透她的行動。
此刻突然按住她的後腦,涼薄的紅唇便附了下來……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凝霜就這麼傻愣愣的盯著眼前那雙狹長的鳳眸,而後竟在不知不覺間慢慢的閉上了眼……
二人不知不覺間深陷其中,耳畔卻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