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將計就計
這一聲好似驚天霹靂，將凝霜好不容易產生的一瞬間的迷茫與曖昧氣息瞬間打散，伸手狠狠的將玄玉邪一把推開，卻又有些慌亂的伸手再次揪住他的衣襟……
看著眼前與平日相比方寸大失的申屠凝霜，玄玉邪竟然會發自內心的感到一絲驕傲與得意。
「你，我……」凝霜扯著他的衣襟叫著，身子踩在水中啪嗒啪嗒的響聲，有些滑稽的像是不停踩水的旱鴨子一般，此刻可謂是絲毫沒有美感。
「你，你要如何？母后……你不會還想把我拽下去吧？」玄玉邪意有所指的瞟著凝霜此刻浸泡在水中的那兩腿雪白的長腿。
凝霜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扯著玄玉邪低聲說道：「要不然……」
「母后，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我躲起來，父皇不會有什麼感想，可若是本宮與你洗了鴛鴦浴，那可就要另當別論了。」
「誰跟你……」
「娘娘，皇上到了，奴婢幫你更衣吧？若是皇上見到你這般模樣，想必會……」蘭馨紅著臉站在屏障後面低聲嚅囁著。
凝霜終於也想起這個問題，伸手勾起一旁雪白的褻衣裹在身上，絲毫顧不上此刻窘迫的模樣。
嘩啦一聲水滴四濺，就在她正準備邁步走出去的時候，身子卻再次陷入一團火紅之中：「別讓他碰你！」
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響，震得凝霜耳訊目眩，可就在她轉身之際，那該死的火狐狸再次從她的眼前消失。
凝霜傻愣愣的僵在那裡，殿外已經傳來沙啞的乾笑之聲，那聲音就好像是底氣不足的老鴉一樣時斷時續，卻又在不停的刺激著凝霜脆弱的神經。
蘭馨慌張的為凝霜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衫，凝霜此刻腦中一片混亂，耳廓始終仍是一片通紅，腦海中只留下那句：別讓他碰你！
說的什麼鬼話？即使再不願意，凝霜也明白自己身為東離皇后的命運，她可以拒絕一次、兩次，卻不能三番四次，不然，她重生的意義也就不復存在了。
可是每每一想到這個問題，凝霜又覺得頭重腳輕。
蘭馨似乎很明白她此刻的心境，這次倒是給她換上了繁瑣而冗長的長裙，一抹懸在臉上的尬笑，凝霜勉強撐著門面走了出去。
休養了一天的普陽帝此刻抬眸看著那一臉深情的稚嫩嬌俏皇后，總覺得自己仿若又回到了年少輕狂之際，眼神之中也映射出一絲狂放，伸手招呼道：「霜兒，過來！」
凝霜拖著沉重的腳步朝著普陽帝走過去，可就在近在咫尺之間，皇后申屠凝霜卻突然雙眼一翻，就這麼倒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頃刻間，未央宮中一陣嘈雜混亂，普陽帝原本高昂的興緻瞬間被熄滅不說，眼中此刻倒是多了一抹真摯的心疼，抬頭吼道：「多海，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傳太醫……」
多海也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這又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今兒白天皇後娘娘還在這未央宮震懾後宮，怎麼到了晚上就暈過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太醫來到未央宮，普陽帝抬眸，急切的說道：「還不快過去看看皇后究竟是怎麼了？」
太醫慌忙跪倒在地，而後又悄然走進了未央宮寢宮之中……
普陽帝此時心焦的模樣，讓眾人更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凝霜躺在床上，心裡泛著嘀咕，她剛剛這一下暈倒不過就是情勢所逼，可如今這太醫已經坐在床邊，若是她暈倒這件事被人拆穿，日後這日子可就要不好過了。
太醫隔著幔帳，誰不知裡面到底適合情況，但最終還是緩緩起身，慢慢的退了出來。
普陽帝假寐的眼睛終於睜開，輕聲問道：「霜兒……皇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皇上，下官剛剛為皇後娘娘把脈，娘娘並無大礙，只是……最近太過操勞，加之急火淤堵於心，這才會突然出現昏厥現象。」
「操勞？急火攻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普陽帝一拍椅子，蘭馨與蘭軒以及福安帶著下面一幫宮人惶惶跪倒在地。
蘭馨嚇得嘴唇發抖，卻是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蘭軒此刻更是三緘其口，大有讓皇上降罪與蘭馨的意思。
倒是福安，側身看了幾眼蘭馨瑟瑟發抖的身軀，有些憐惜的抖了一下，而後算是豁出去一般，一頭磕在地上：「皇上容秉，娘娘這是……累著了，也……氣著了！」
「什麼？累？氣？我霜兒怎會出現這種事情？你倒是說說看？」普陽帝不悅的隆起眉頭。
「……皇上，奴才可是眼睜睜的瞧著，皇後娘娘這幾日夜裡都在忙著照顧您，可您不知道，白天咱們娘娘還要查閱好多書籍，但凡對皇上病情有幫助的，那娘娘可是欣喜若長……」
「……霜兒……她倒是有心了，如此說來倒是朕讓她累著了；是朕之過啊！」普陽帝似乎很是感動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多海臉色一變，皇上竟然在外人面前承認錯誤？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也不會出現的事情啊；要是再這麼下去，只怕這中宮這位，就要上了天了啊！
可福安卻惴惴不安的咽了下口水，又低聲說道：「皇上，若單單是為了皇上勞累，想必娘娘是甘之若飴；但……但她就是，就是……今兒白天又被，被氣著了，所以才……」
「白天？白天出了什麼事？什麼人膽敢惹惱霜兒，難道不知他是朕的正宮皇后嗎？」普陽帝惱怒的一拍桌案。
福安與蘭馨的身子立刻又縮短了半分。
蘭馨終於也回過神來，接著福安的話說道：「皇上，娘娘今兒白天，好不容易抽空，想要與各宮的娘娘聯絡一下感情，敘敘姐妹之情，也好日後讓後宮繁榮，可誰成想……就……就……」
看著蘭馨怯生生的眼神，無法再繼續說下去的話語，普陽帝眉頭深鎖，轉身看了多海一眼。冷聲道：「多海，今兒白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奴才……奴才……也就，就只是聽說……」
「你聽說了什麼？吞吞吐吐的做什麼？還不快說出來？」普陽帝吼了一嗓子。
多海馬上低下頭，眼神悄然的瞟向蘭馨，而後低聲說道：「皇上，奴才今兒一天都跟在您身邊，有些事情奴才也是偏聽偏信，不如就讓娘娘身邊的丫頭告訴你吧！」
蘭馨滿心的顫抖，抬頭看著狡猾如斯的多海，現在想要退卻，但已經是無路可退；腦海中想起凝霜對她說的話：凡是她都會罩著她……
想到這裡，蘭馨一頭叩在地上：
「皇上，不是奴婢多嘴，今兒白天，陰貴妃在咱們未央宮大肆打壓咱們娘娘，讓她當眾出糗，娘娘可是打碎了牙齒活著血吞下肚子的，陰貴妃走後，娘娘都被……」
「蘭馨……你，你……誰讓你多嘴了，掌嘴！咳咳……」一聲虛弱的調調兒此刻從寢宮裡面傳出來，眼見著一身雪白，連臉上此刻也毫無血色的美嬌娘，正一臉惱怒的盯著地上的女子呵斥著。
蘭馨緩緩抬眸，看著那雙好似有衝天怒火的美眸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心中有些惶恐不安；但卻還是咬緊牙關抬手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這兩下打下去之後，別人似乎沒看清，但蘭馨卻在凝霜的眼中看到了那一抹不舍與憐惜；心中有些暢然，為了主子這眼神，這兩耳光，值了！
普陽帝一直盯著眼前的嬌顏，甚至屈尊降貴的起身相迎，臉上全是苛責的目光：「霜兒，怎麼不繼續躺著？太醫說你需要休息！」
「皇上，臣妾無恙；再說……臣妾宮中的下人竟敢公然編排皇貴妃，這都是臣妾管教不嚴，還請皇上降罪與臣妾！」
說完這句話，凝霜雙膝一軟，身子作勢就要跪在地上。
普陽帝一把將她的手臂攔住，滿眼的郁色，低聲說道：
「你小小年紀還知道替朕瞞著，她陰貴妃跟在朕身邊多少年了？朕豈會不知道她是個什麼德行？你還讓你的宮人替你遮著掩著，難道當真吃了虧都要自己憋在心裡？」
「皇上，臣妾沒有，臣妾只不過是……在說姐姐說的也對，我一個徒有虛表的皇后，一沒有娘家可以幫著皇上分憂朝堂上的事情；二來又是個庶出的丫頭，這宮裡的規矩我又什麼都不懂，我真是不配……」
「大膽，陰貴妃她竟然敢口出穢語髒了皇后的耳朵，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多海……傳朕旨意，陰貴妃……」
「皇上，皇上，臣妾求你了，臣妾這才剛剛進宮，本就什麼都不懂，早先已經得罪了黎貴妃，如今臣妾又招惹了陰貴妃；若是你再繼續偏袒臣妾，只怕臣妾日後在這後宮的日子，可就更加……」
「霜兒，你怕什麼？朕就是要讓後宮這些早就沒了規矩的女人們知道，你申屠凝霜如今是這東離的皇后，更是朕的心頭肉，誰要是敢動，朕決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