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皇上的極限
聽到玄玉邪的話語,玄玉碩愣了一下,不滿的跳腳叫道:「太子哥,你才傻!小母后這本來就是傻兮兮的,若是被父皇知道,也一定會被她氣的發笑!」
玄玉邪哼了幾聲,順手將掌心的酒杯朝著玄玉碩丟了過去,一雙好看的勾魂鳳眸閃爍著精光,低聲笑道:
「你也知道她的表現會博得父皇一笑?如今這後宮之中,誰最能哄得他開心,誰就是最受寵之人。」
玄玉碩愣了一下,而後有些猜忌的說道:「太子哥,你的意思是說……小母后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讓父皇知道之後,一笑了之?」
「不,她要做的事情可不止這些……」
玄玉邪嘴角玩味的笑意越來越深,似乎是當他越來越靠近申屠凝霜這個小女人,就會越來越發現她更多隱藏在那驚艷外表下的冷酷、狡詐、頑皮……與一絲籌謀。
多其抬頭看了玄玉碩幾眼,低聲說道:「十三皇子,恕老奴多嘴,老奴覺得,這件事皇後娘娘是在給陰貴妃一個警告,告訴她,她如今已是孤掌難鳴,讓她日後在後宮多消停一會兒!」
聽著多其的話語,玄玉碩愣在那裡,最後張大了嘴,搔著頭說道:「太子哥,若真是像多其所言,那咱們的小母后可真是條滑不溜丟的小泥鰍啊!」
「泥鰍?呵呵,你還真是小看她,她可不止滑不溜丟;她還忒是心狠,所以說……她不是泥鰍,而是蛇!」
聽著玄玉邪的話語,玄玉碩一瞬間打了個哆嗦,手上的杯子落在地上,而後卻又有些不甚在意的說道:
「太子哥,你想太多了,她不過就是有些驕縱……再說……算了,畢竟是父皇的女人,咱們管那麼多做什麼?」
父皇的女人?這幾個字不知為何,好像一根魚刺卡在玄玉邪的哽嗓咽喉,讓他食不下咽,難以自持的感到胸口一陣陣酸澀的發疼。
未央宮中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之中,那小妮子情迷的與他擁吻的瞬間,他甚至覺得是有生以來最真摯卻又最留戀的一刻,可玄玉碩的一句話卻徹底將他打入谷底。
夜幕之下,未央宮中的燭火搖曳生姿,眼見著有人哭喪著臉走了出來,躲在暗處的人悄然沒入黑夜之中。
凝霜披散的長發,有些嫵媚的靠在貴妃椅上,蘭馨柔聲問道:「主子,你早知道蘭軒會挨打?」
「呵呵,上次她掌摑了陰貴妃,今日又去對她冷嘲熱諷,你覺得陰貴妃會允許一個下人在她面前頤指氣使嗎?」
「那您今日這是故意要教訓蘭軒?」
「不,不止今日,日後……每一天、每一刻,我都會讓她明白,待在本宮身邊對她來說就是一種煎熬。」
看著凝霜充滿郁色的眉眼,眼見著她擺弄在掌心的花釵,蘭馨低聲說道:「娘娘,您真的認為蘭軒是黎貴妃的人?」
「傻丫頭,本宮向來不做無謂的猜測,不是認為,而是確定……不過既然她要當細作,那本宮就讓她當個夠。」
說完這句話,凝霜有些極盡殘忍的將掌心的花釵一舉折斷,而後揮揮手說道:「今夜皇上那邊如何了?」
「娘娘放心,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如今靜妃已經服侍皇上歇下了!聽說皇上聽聞是您安排的,還一直誇你蕙質蘭心呢!娘娘,要奴婢說,不然從明天開始,咱們就讓後宮的嬪妃輪番……」
凝霜擺擺手,嘆口氣說道:「這種事做一次兩次皇上會誇本宮聰慧懂事;但是做得多了,反而適得其反,皇上會以為本宮是不待見他,到時候,可就是本宮的塌天大禍了。」
「可是,可是……奴婢看得出來,娘娘您其實並不想要跟皇上……」
聽著蘭馨的話語,凝霜只是微微僵硬了一下表情,繼而倒是故作輕鬆地說道:「這件事由不得本宮,既然身為皇后,那皇上想要本宮做什麼,本宮自然要隨他!」
「可是,這件事難道就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奴婢不是說皇上不好,娘娘您花樣年紀,可皇上他卻已經……」
「噓,蘭馨,這種話不可胡言,這是要掉腦袋的大罪,就是本宮也保不住你!」
「奴婢明白,奴婢只是在替主子傷心……人人都說皇后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無論她想要什麼都能得到,可奴婢卻知道,娘娘心中的苦!」
一邊聽著蘭馨輕柔的嘆息,凝霜一面盯著鏡中的女子出神的觀望……不過就是一副皮囊,若是能拿這皮囊換回自己的血海深仇,她還有什麼不捨得呢?
正想到這裡,就聽見殿外傳來須於應對的笑聲:「多海公公,今兒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是皇上來了嗎?」
「嗯,沒……今兒個皇上已經招了靜妃侍寢,可皇上這心裡總怕皇後娘娘存有芥蒂,這不就讓奴才過來知會一聲,等到娘娘身子好了,皇上一定會好好補償娘娘的!」
福安頭頂上冒出了青煙,這擺明了就是皇上他老人家的心思一直放在自家娘娘身上,若是在這麼拖下去,估計皇上的脾氣也會受不了。
嚅囁著嘴唇,福安假笑著想要開口,可大殿的門已經被人從裡面拉開,蘭馨抬頭見喜一般的笑道:「多海公公,您來了?皇後娘娘正念叨您呢!」
「娘娘念叨小的?這……有什麼事兒?」多海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蘭馨,要一想起皇后的手段,自己的后脊梁骨都一陣陣的冷風在吹,眼下在聽到這句話,就好像是活見了鬼一般。
蘭馨笑著從台階上走下來,伸手將一條帕子塞進多海的掌心,低聲笑道:
「娘娘說了,這些日子她身子是好是壞的,總是掃了皇上的興緻,連她自己都有些惱了自己的身子,這不……還指望著公公能在皇上身邊美言幾句。」
多海聞聽,馬上明白過來,伸手掂量著掌心那分量不輕的重謝,馬上笑著揣進懷中:
「娘娘這是哪兒的客氣話,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再說……娘娘現在是皇上的心尖尖,誰敢亂嚼舌根子不是?」
蘭馨笑著點頭,多海別具深意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未央宮,而後低聲囑咐道:「蘭馨大姑姑,不是我倚老賣老,但是皇上的極限也快到了,不要讓娘娘再繼續吊著皇上的胃口了,適可而止吧!」
聽到這句忠告,蘭馨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不自然,而後卻馬上又含笑著隱晦的說道:「奴婢明白,多謝公公的提醒,奴婢這就回去知會娘娘一聲。」
已近初秋的夜色,與白日間那火辣辣的日頭形成強烈的對比,一陣秋風吹過,一直杵在窗邊的女子髮絲飛揚,衣袂飄飄,卻仍是一臉深沉的依靠在那裡,與天地混為同一黑色,卻又讓人忍不住充滿的遐想。
「呵呵,怎麼?母后只是在翹首以盼的等著我父皇?」身後刺耳的嘲諷響起。
凝霜終於木訥的轉身,卻是幽幽的嘆息一聲,嘴角微微勾起:
「怎麼?太子是把本宮這未央宮當做了你的咸陽宮不成?這般出入自由,你是想要讓本宮的人頭落地,還是嫌自己的脖子太硬了?」
「……其實本宮也不想來,只不過聽說今兒個白天,母后又唱了一出好戲,本宮略有耳聞,想來瞧瞧熱鬧罷了!」
「熱鬧?早就曲終人散了,還有什麼熱鬧可瞧?倒是太子,你這大喇喇的穿著一身火紅,整日整日往本宮這裡鑽,難道是……缺乏母愛?」
「咳,咳咳……申屠凝霜,有時候我還真想撬了你那一口伶牙俐齒!」
「是嗎?可我瞧著太子的一口牙長得也不錯!」凝霜不甘示弱的懟了回去。
玄玉邪冷眸看著一直站在窗口的女子,低聲說道:「父皇已經到了極限,你有何打算?」
凝霜抬眸譏諷的揚起一絲媚笑:「你都說皇上到了極限,難道本宮還有其他法子?既然皇上這般憐愛本宮,本宮也不好推……」
這話還未說完,一道殘影劃過窗口,身子已經好似無根的浮萍一般掉落入一人的懷中,眼前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面孔硬生生的從嘴角磨出幾個冷硬的音節:「不許讓他碰你!」
本來就被普陽帝逼到了絕路上的凝霜,此刻又聽到玄玉邪的脅迫,不覺反彈的冷笑道:「不許?太子,你可不要忘了,本宮是你的母后,是你父皇的皇后,本宮……合該就是他的人!」
「申屠凝霜,別考驗我的耐性,我說不許就不許!」
凝霜聞聽,更加肆意的陰笑出聲:「你說不許?你以為你是誰?還是說你以為你可以掌控我的人生?」
看著凝霜幾近冷漠的面孔,玄玉邪有一瞬間的挫敗,而後卻是伸手輕輕的碰觸著她的臉頰,有些失神的說道:「你怎麼回事我父皇的女人?你怎麼能是母后?怎麼能……」
心中有些不規則的跳動,凝霜固執的撇過臉頰,低聲說道:「太子,本宮的未央宮,日後……你還是少來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