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御花園賞花
手上輕柔的動作有些僵硬，玄玉邪僵了一下，而後突然低笑出聲，撫摸著臉頰的手指慢慢鬆開，凝霜有一瞬間的失神，心中好像突然缺失了什麼一樣。
慢慢的離開凝霜的身子，轉身背對著她，低聲問道：「母后，前些日子你說的話，是否還算數？」
「什麼話？」凝霜遲疑了一下。
「……母后要本宮成為這東離的新君，這句話……可否算數？」
「這是我勢在必得的事情。太子，本宮會幫你登上皇位，成為這東離的天下之主！」
「呵呵，母后這般有把握？」玄玉邪勾著眉頭，似乎有些意外的看著凝霜。
璀璨的星眸半真半假的瞟著他那雙好看的鳳眸，凝霜低聲笑道：「你放心，本宮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只不過，到時候本宮想要當個悠哉的太后……這件事……皇兒又如何看？」
「悠哉？母后，我真的懷疑，你的人生目標之中，真的有這兩個字存在嗎？」
「呵呵，皇兒……母后如今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最後那兩個字……」
看著凝霜的眼眸，玄玉邪嗤嗤一笑，點著頭說道：「好，本宮答應你，一定會協助母后，登上這東離的皇位，至於你說的悠哉……我一定也會讓你得償所願……」
「如此甚好，母后一定會竭盡所能……」
「母后，既然大家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那互利互助之事，自然也就不算什麼了吧？」
「皇兒所言甚是，難不成皇兒是有什麼事需要母後來做嗎？」
玄玉邪邪魅的面孔深沉的看了幾眼凝霜，而後低聲說道：「母后，再拖住父皇三日，只要三日！」
明知他話語中的含義，可凝霜也還是愣了一下，最後戚戚然的笑道：「太子，你是覺得本宮不配做你的母后？可就算如何，皇命難違，你該知道……」
雙手突然被人牢牢地扣住，手腕上的玉鐲不自覺的順著細白的腕子向腋下滑動。
凝霜雙手被束縛於頭頂之上，整個人被壓在床梁之上，玄玉邪有些不言而喻的苦楚，低啞的嗓音傳出：「三日，就三日！」
「你這是何必呢？」幽幽的嘆息，卻也夾雜著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抽痛，凝霜微微別過頭去。
「申屠凝霜，你問我何必，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眼見著那雙鳳眸好像燃火一般，凝霜慌忙掙扎著，就在他即將開口之際，凝霜喊道：「別說！別說，我求你了！玄玉邪，我是你母后！」
「母后？哼，申屠凝霜，你是在欺人，還是在自欺？你敢說你對我……」
「玄玉邪，你是將來要做皇帝的人，你這一生中會有無數的女人，而我……只是母后，你要切記！」
「切記？可是……本宮這人一向懶散，無關痛癢的事情，我是不會去記得的，你說，這又如何是好？」
「玄玉邪，你能不能聽我一次話，如今你父皇只有兩年的壽命了，你一定要趁此機會把握時機，一舉將東離所有的政權掌控在你的掌心之中！」
「兩年？你怎麼知道？」玄玉邪有些愕然的看著凝霜。
凝霜話一出口就有些懊悔不已，抬頭看著玄玉邪充滿疑竇的眼神，飛快的轉過頭去，低聲說道：「我自然是悄悄從太醫那裡得知，總之，你要趁這兩年……」
「兩年，只有兩年……他只有兩年壽命了，難不成你還要為他賠了你自己的一生？申屠凝霜，值得嗎？」
玄玉邪有些惱火的低吼著。
那起伏不定的胸膛一再昭然若揭的顯示著他此刻的震怒，而凝霜卻不假思索的沉聲幾近冷漠的回道：「值得，只要你登上皇位，只要我替自己報了仇，一切……都值得！」
「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如此大費周章，你說出來，也許……」
「娘娘，您在跟誰說話？娘娘，您是夢囈嗎？」
門外傳來蘭馨擔憂的聲音，凝霜臉色大變，慌忙催促著玄玉邪說道：「快走，你快走！」
就在玄玉邪被推出窗子的瞬間，他突然轉身，一把扣住凝霜的手腕，真摯又懇切的說道：「三天，你再等三日……就三日！答應我！」
凝霜拗不過他，慌慌張張的點頭說道：「三天，我等你三天，這三天我會繼續周旋，好了，你快走吧。」
親口聽到凝霜的應承，玄玉邪一瞬間又眉開眼笑，那爽朗的笑容竟然將他平日邪肆的媚笑說遮掩，此刻就連天上的月兒也黯然失色。
凝霜拍著胸脯倒在床上，輾轉難眠，腦海中全是那張真摯的笑臉……她這是怎麼了？重生歸來，她只是打算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可怎麼就無緣無故與這個妖孽太子牽扯不休了呢？
門外的蘭馨挑著小夜燈等了許久，終於裡面再沒有其他聲響，蘭馨嘆口氣，看來娘娘剛剛是在夢囈。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日清晨，凝霜有些神情萎靡不振的看著前來為她請安的各宮嬪妃，眼見著她們一個個手上都捧著珍奇異寶，那諂媚的笑臉可見一斑。
凝霜略微瞟了一眼今日的靜妃，明眼人就看到她掛在頸項上那雙珍珠翡翠項鏈；凝霜沉吟的笑道：「靜妃脖子上的珍珠倒是璀璨的很呢！」
聞聽這句話，靜妃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剛剛還趾高氣揚的模樣，此刻馬上敗落下來，惶恐不安的將項鏈摘了下來，低聲說道：「娘娘，這是皇上今兒早上賞賜給臣妾的，若是娘娘喜歡……」
「呵呵，瞧瞧，靜妃把本宮當做什麼人了？這皇上賞賜的寶物，本宮又豈能奪人所愛？再說了……皇上說本宮這頸子過於雪白，還是適合戴紅色的，靜妃就自己留著吧！」
聽到這句話，靜妃惴惴不安的心總算是落到了肚子裡面，馬上抬眸笑道：「皇後娘娘，皇上昨夜可是一直在跟臣妾提及您的好；他說都是因為他的身子，累著了娘娘，這才……」
「呵呵，瞧皇上說的，本宮是他的皇后，能為他分憂解難，那也是本宮的職責所在；就比如說靜妃……本宮瞧著人美心善，想必昨夜一定沒少得到皇上的疼愛吧？」
臉上飛起兩團紅霞，靜妃沉靜的低下頭去，輕聲說道：「這都多虧了皇後娘娘的提拔，臣妾打從心眼裡感謝娘娘!」
「瞧你這話說的，都是後宮的姐妹，若是循規蹈矩，本宮絕對也不會虧待了你們！」
「娘娘，您看看臣妾，這尊玉觀音是南疆進貢的貢品，臣妾覺得這菩薩面善，就好似皇後娘娘一般……」
「娘娘，臣妾這可是西夏的桑蠶絲……」
「娘娘，這是臣妾為您帶來的……」
幾人相互爭搶，似乎是擠破頭一般的想要討好著凝霜一般。
凝霜眉眼含笑，似乎心中也在做著盤算，她答應玄玉邪再拖三日，可這三日……又當如何呢？
正在細細研磨之際，殿外傳來爽朗的笑聲，眾人不覺精神一振，馬上紛紛起身……
一排排環肥燕瘦，奼紫嫣紅的絕色在未央宮中展現，普陽帝剛剛進門，就被眼前的美景蟄了眼，一雙許久沒有沾染葷腥的老眼在人群中搜索，看了一圈之後，卻又瞭然的捋著鬍鬚。
「霜兒，你這未央宮倒是熱鬧得很啊！」
「皇上，您來了？臣妾見過皇上……」
「哎，免了，免了……朕聽多海說，近來你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朕就來瞧瞧了！」
聽著他話中的歧義，凝霜此刻臉上也只能掛著虛假的笑容，緩緩起身，慢慢走到普陽帝身前。
下一刻就被他扯進懷中，身子有些冰冷與僵硬，可臉上的笑容卻是異常的燦爛。
普陽帝只是將她的僵硬當做是一般未經世事的女子該有的反應，這反倒讓他更加急躁，伸手悄然摟住凝霜的腰肢，有些瘦削的下頜緩緩磨蹭著凝霜細嫩的臉頰。
「皇，皇上……您看看，今兒這天色多好，不如……臣妾與各宮娘娘陪皇上去御花園賞賞花如何？」
「好呀，好呀！皇上，皇後娘娘所言極是，皇上也有好久未曾與臣妾們一道賞花了，不如就今日吧！」
本來普陽帝現在全副心思都落在凝霜的身上，可是眼前的環肥燕瘦各領風騷，卻又讓他心底不自覺的有些騷動，低頭看著懷中燦爛笑容的美人，普陽帝捋著鬍鬚說道：「多海，擺駕御花園！」
多海臉上掛著笑容，眼神卻輕輕的瞟向凝霜，不言而喻的意味已經很明顯。
凝霜有些鬱卒不安，卻還是笑著依靠在普陽帝的懷中，眾人信步來到御花園之中，看著滿園的春色爭奇鬥豔，耳邊嘰嘰喳喳的女子嬌笑的聲音。
普陽帝卻意外的低下頭，悄聲在凝霜耳畔低聲說道：「霜兒，這滿園春色在朕眼中，都不及你萬分之一。」
聽著他肉麻兮兮的話語，凝霜臉頰抖動了幾下，有些尬笑著不知該如何應付。
就在普陽帝情難自已的俯身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