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皇後有煞
臉上的笑容立刻浮現,看上去並不像是假裝形成的,那一瞬間,玄玉麒有些再次心動。
凝霜不顧其他人,率先走進來淳于宮中,此刻床頭上的人口中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那哼哼唧唧的調調兒一再的說明他身體的不適。
凝霜快步上前,溫柔的問道:「皇上,您哪兒不舒服?」
「霜兒,霜兒,朕,朕的腿,朕的腰……」身側一直服侍的眾人有些忍俊不禁的低下了頭。
「霜兒啊,發生了什麼事?朕記得朕是隨著你……朕這是?」
身後的響動終於發出了細小的靡靡之音,凝霜臉色有些局促不安,低聲絞著手指說道:「皇上,那個……就是……」
「皇上啊!都是奴才的錯,奴才罪該萬死,奴才就是頭豬,就是頭死有餘辜的豬,皇上啊!」多海慘絕人寰的哭聲在淳于宮內外響徹。
普陽帝被震得口吐白沫,剛剛清醒的腦袋此刻又開始混漿漿的,大聲吼道:「住嘴,吵得朕腦袋疼,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皇上?難道您……不記得了?」凝霜小心翼翼的措詞,一邊又不安的擺弄著手指,瞟了一眼普陽帝,而後又看了幾眼多海……
腦子在慢慢的回想,下一刻,普陽帝終於現身想起了什麼,遲緩而又腐朽的身子猛然從床上彈坐起來,顫巍巍的抖著手指:「你,你這個,這個狗奴才,你,你竟敢……」
「皇上,奴才該死,奴才是千真萬確的該死,只是,只是當時奴才只覺得一陣陰風刮來,那身子就已經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皇上啊!」
凝霜不忍的轉身,實在是看不下去眼前這個腦滿腸肥的胖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噁心表情。
普陽帝被他吵得腦瓜皮一陣陣的抽痛,最後顫巍巍的伸出手指點著他喊道:「你,你住口!朕,朕不要在聽到你的哭聲,你給我滾下去,朕要罰你三個月的俸祿,你,你給我滾下去。」
多海聽到這句話,如若大赦一般,顧不得擦拭臉上的鼻涕,已經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大殿之中終於安靜下來,普陽帝伸手對凝霜招呼道:「霜兒,你過來,朕有話要跟你……」
「皇上,剛剛你暈倒之後,可是驚動了不少人,如今太師與欽天監的公叔大人說是有要事要稟報皇上,臣妾以為……還是國事為重吧!」
聽到公叔羊的名諱,一向有些萎靡的普陽帝霍然來了精神,猛然起身說道:「公叔羊來了?那,快讓他進來,進來!」
凝霜看著普陽帝的表情,心中暗暗吃了一驚,看來這公叔羊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若是能得到此人相助,也許玄玉邪的皇位,也許自己的仇怨,都會事半功倍……
想到這裡,凝霜一邊朝著外面走去,一邊腦海中思索著究竟該如何拉攏公叔羊。
大殿門外,凝霜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笑顏,抬頭柔和的說道:「太師,公叔大人,皇上有請!」
太師看著凝霜的笑容,不自覺的冷哼了幾聲;而公叔羊卻在經過凝霜的眼前之時,眼神透著些許古怪的看了她幾眼,而後別有深意的微微一笑。
淳于宮中,普陽帝臉上的青白之色還沒有消去,公叔羊只是看了一眼,便斂下眼瞼,沉默的坐在那裡。
「公叔愛卿,朕還真是遙感謝謝你,你看看你的卟言將霜兒帶到了朕的身邊,如今朕覺得身子一天比一天好,這都多虧了愛卿!」
公叔羊淡笑不語,而後卻又遲疑的冷下了臉,表情有些許探究與游移的看了幾眼普陽帝,這才輕聲問道:「皇上,微臣有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
「愛卿不必多禮,但說無妨!」普陽帝一向對這個能夠預知天理的公叔羊言聽計從,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心情也跟著一下子緊張起來了。
「皇上,臣妾是想要問一下,皇上與皇後娘娘……是否已經……行魚水之歡?」
聽到這句話,普陽帝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微笑逐漸轉為冰冷,眼神有些疏離的看著公叔羊與一旁的魏宇楠,冷聲說道:「這是後宮之事,想來不勞二位愛卿費心!」
「皇上,這本是宮闈之事,臣本不該多問,可若是事關皇上的龍體,臣……不得不說!」
這好似驚雷的一句話,炸得普陽帝面目全非,現在也顧及不了顏面的事情,飛快的握住公叔羊的手說道:「愛卿此話何意?」
「皇上,實不相瞞,當初微臣算出皇後娘娘能夠剋制皇上命犯的七煞;但如今夜觀天象,卻發現……皇後娘娘主東宮獵戶星辰,實在是……」
普陽帝聽得暈頭漲腦,只是有些無奈的揮揮手喊道:「行了,行了,說的朕莫名其妙,你就有話直說吧!」
「皇上,皇後娘娘的命主七煞,命柱為寒;而皇上本為陽命,但先前被七煞所傷,命中只剩一陽,切不可再沾染陰寒之氣,否則七煞反噬,無藥可救!」
「這,你,你這什麼意思?」普陽帝惴惴不安的問著。
公叔羊嘆口氣說道:「皇上,微臣的意思是說……皇後娘娘位於後宮,定能幫你鎮住七煞,但若是你與她有了周公之禮,那隻怕破了她的陰氣,毀了你的陽氣,到時候七煞就會侵襲……」
「就,就,你的意思是說,霜兒,霜兒是個只能看,卻,卻不能吃的?」有些傻眼的看著公叔羊,普陽帝整個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魏宇楠當然知道普陽帝此刻的心境,故而繼續寬慰道:「皇上,如今你身體大好,日後更是能夠長命百歲,到時候後宮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不成?她區區一個申屠凝霜,你又何必在意?」
「可,可霜兒她是朕的……朕的皇后!」普陽帝有些帶衰的低下頭,似乎很是不情願接受這個事實。
公叔羊再次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後輕聲說道:「皇上今日在後宮想必是遇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吧?這就是老天爺在對皇上的警示,若是皇上執意要一意孤行,只怕……」
突然想起今日在御花園以及淳于宮外發生的一幕幕,想起多海多說的陰風陣陣,不覺後背此刻也冒起了涼風,雖說普陽帝對於凝霜的樣貌很是滿意,但是與自己的性命相比,什麼女人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想到這裡,普陽帝一把抓住公叔羊的手急切的喊道:「那,那日後朕是不是要遠離她?那朕需不需要將她關進冷宮?還是說朕要將她廢黜?」
「皇上,皇後娘娘位主正宮,只有她才能鎮住七煞,皇上一定不能怠慢了皇後娘娘,不然難免會再次發生意外。」
「是是,公叔愛卿,朕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那既然如此,朕,朕現在就讓皇后回未央宮去休息!」
公叔羊看了幾眼普陽帝,這才緩緩起身。
魏宇楠慢慢的一步步朝著殿外走去,眼角的餘光看著此刻躺在床上雙眼獃滯的普陽帝,眼神中浮現了一絲憎恨之意,而後這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凝霜此時站在殿外,眼見著公叔羊與魏宇楠走了出來,這才緩步上前,低聲說道:「皇上如何了?本宮這就去看看……」
「哎?皇後娘娘,剛剛皇上有旨,他現在累了,想要一個人休息一下,他命你先回未央宮去休息。」
凝霜愣了一下,回未央宮?雖說這是她現在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普陽帝咱們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了呢?
眼神透著些許疑惑的看了幾眼公叔羊,卻發現此時他仍是一臉深沉目光的盯著自己,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深夜的皇宮之中,此刻的未央宮寂靜的只能聽到幾聲夜鷹沽名之聲,凝霜仍舊疑惑的站在窗前,對於普陽帝突然沉澱下來的冷靜,倒是讓她有一絲的不適應。
身後一人緩緩靠近,將披風披在她的肩頭,低聲說道:「娘娘,如今皇上傷了,想必這些日子也不會再纏著娘娘了,娘娘此時也算是解脫一陣子了。」
凝霜轉身,看著說話的蘭馨,而後伸手不自然的扯扯衣角說道:
「這短暫的平和,卻更讓本宮感到不安,誰不知道,這若大的後宮,每個女人拼的不就是個以色侍人嗎?可如今本宮卻要躲著,本宮總怕這樣會鑄成大錯!」
「娘娘,雖說奴婢幫不了你什麼,但是……奴婢還是想請娘娘寬心,畢竟,人這一輩子不長!」
蘭馨的話語柔柔的,毫無任何說服力,但是停在凝霜的耳中,卻是異常的感動。
此時的伏天城中,一紅一白兩條人影站在城樓之上,那交織著呼嘯風聲與酒杯碰撞的聲音在靜謐的夜空中顯得異常刺耳。
「太子殿下,如今你讓我幫的忙,我也已經幫了;你也該說說理由了吧?」公叔羊臉上噙著淡笑,看著一旁的艷紅身影。
玄玉邪舉杯邀明月,而後嗤嗤一笑,轉身看著好友,輕聲問道:「理由?若我說,連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