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嫡母進宮

聽到玄玉邪的話語，本以為公叔羊會格外的驚詫，卻沒想到他只是淡淡的低笑出聲，不打算揭穿，但也沒打算讓玄玉邪好受。

低啞的笑意透著一絲捉弄：「太子殿下，你是真的不知道嗎？微臣以為……你心裡可是清楚得很！」

玄玉邪轉身側目，也跟著邪魅的笑道：「公叔大人此話怎講？其實這件事若不是我開口，你終究到了最後也是要講的，不是嗎？」

臉色微微一僵，沒想到有些他刻意隱藏的事情還是被玄玉邪知道了，不覺苦苦一笑，舉杯朝著玄玉邪一撇嘴：「情勢所逼，你也知道太師他一直想要的是什麼！」

「呵呵，舅舅……他就是太想為母后討還公道了！」

「呵呵，我看他更大的野心是想控制整個東離吧？若是將你這個親外甥扶上龍椅，只怕他就會成為萬萬人之上，只不過，他倒是沒想到，有一個人會比他隱藏的更深。」

說到這裡，眼神不覺輕笑著瞟向一側的男子，卻見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頭，似乎沒打算多做解釋。

「太子殿下，今日我在淳于宮外面見皇後娘娘的時候，我發現……」

「發現什麼?」語氣有些迫切，恐怕連玄玉邪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是多麼的緊張。

公叔羊愣了一下，而後扶額低笑，最後又仰天長嘆，自嘲的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沒想到……我這信手拈來的掐指一算，竟然就讓一顆蒙垢的明珠見了天日了！」

「明珠？她……還真是，只不過，單單隻是一顆珠子，真的就能形容她的耀眼光芒了嗎？」玄玉邪有些痴迷的喃喃自語，而後就這麼悄然的從城牆之上飛了下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公叔羊搖晃著手中的夜光杯，朝著黑漆漆的夜空低聲嘆息著：「生於殘垣，鳳翅九霄，毀於烈火，涅槃成凰！」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也笑著搖搖頭，又自言自語的說道：「天機不可泄露，不可泄露也！」

今夜註定是個讓人難以平靜的夜晚，凝霜不知是在等待著什麼，一直將身子依靠在窗前，夜涼如水的微露，將她的披風都已經打濕而不自知，一雙大眼只是盯著窗外，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母后……可是在等兒臣？」

身後溫熱的氣息襲來，凝霜有些習以為常的並沒有躲開，只是淡淡的說道：「太子殿下，今日前來是想要本宮感謝你的？」

「感謝？母后能說出這句話來，本宮倒是甚感欣慰啊！」玄玉邪邪肆的笑著。

凝霜轉身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澈見底，嘴角也慵懶的掛上一絲半笑不笑的表情：

「太子如今幫了本宮的大忙，本宮自然是要感恩戴德，日後……本宮一定竭盡全力，輔佐太子登上這至高無上的……」

「哎，母后每次見面都要與我說這番話，你沒有說煩，我都已經耳朵聽得起了老繭了。「

「呵呵，那這麼說，太子殿下是想要另外的感謝了？」

「其實追根到底，我還真是想要另外的感謝，就不知母后可否割愛？」

凝霜眼眸中露出一絲柔和卻又發自內心的笑容：「說吧，但凡母后能給太子殿下的，絕不會吝惜！」

玄玉邪的嘴角微微上揚，看著眼前的美人，一步步朝著她靠近。

眼前的男子還是那抹玩味促狹的邪魅笑容掛在臉上，習慣性的微微勾起右邊的嘴角，可如今凝霜在他眼中，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象。

不覺有些艱澀的慢慢倒退了幾步，乾笑著說道：「皇兒，母后看著如今天色已晚，若是你想要什麼，不如明日讓你宮裡的多其來拿，母后一定……」

身子退無可退的被玄玉邪逼入角落之中，屏風後面的幔帳不停的飛舞，玄玉邪低媚的嗓音響起：「母后，其實不必這麼大費周章，我想要的，現在就能拿到！」

說完這句話，他伸手把已經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的凝霜拉進懷中，俯身在她耳際低聲說道：「母后，我想要的就是……」

「玄玉邪，我，我可告訴你，我可是你父皇的正宮皇后，我是你母后，你若是敢對我有什麼，那，那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放過你的……你……」

凝霜雖然一邊嚴肅的警告著玄玉邪，但此時自己的心卻已經跳脫束縛，不可抑制的狂跳不止。

抬頭掩著眼前的男人，心中恨恨的咒罵道：「人不怎麼樣，長得倒是招蜂引蝶，可惡至極……」

玄玉邪看著凝霜那已經憋得通紅的臉頰，慢慢的，慢慢的再次靠近……凝霜下意識的緩緩的閉上了眼瞼……

心中所想的旖旎多姿的事情久久沒有發生，可耳際邊上卻傳來嗤嗤的低笑之聲，那一陣陣熱浪拍打著耳廓，讓凝霜有些遲疑的睜開了眼。

眼前的男子一臉好戲的看著她，而後卻悄悄的順著她的臉頰擦邊而過，伸手將凝霜身後桌上的一盤妃子笑端了起來，眨著慵懶的鳳眸笑道：

「母后，兒臣就想要這蘇杭新進貢的妃子笑，你不會捨不得吧？」

臉上遲暮的愣了許久，最後凝霜在玄玉邪戲謔的目光之下，臉上浮現一大片紅暈，惶惶然推開了身前的男子，轉身心頭不停地跳動著，臉兒無情的發燙，顫巍巍的說道：

「你，既然你喜歡，就，就都給你了！」

「真的？都給我？」

「真的，真的……你拿走吧！快走吧，快走！」凝霜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剛剛她到底發了什麼神經，竟然還閉上了眼？她那樣子，分明就是……在渴求著什麼，她怎麼會這樣？

玄玉邪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子，瞧著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捂著臉頰，而後又是一陣陣鬱悶不已的嬌憨姿態，不覺微微心動，伸手慢慢的將她頸后的長發撥開，出其不意的在上面落下一吻。

凝霜嚇得驚魂未定，轉身錯愕的看著玄玉邪，卻見他已經飄然而去。

捂著脖子一陣陣的發獃，而後滿是鬱卒的跺著腳，再搖晃了幾下頭顱……

看著外面深沉的月色，凝霜發誓，日後一定不要在單獨與玄玉邪見面，否則她會變得越來越不正常。

一夜未眠，凝霜胡思亂想到了天明，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蘭軒端著潔面水站在外面，不自覺的打了個呵欠，惹得蘭馨不悅的皺眉：「蘭軒，不得無禮。」

聽到眼前的女人對自己的呵斥，蘭軒心頭不悅一恨，正打算反唇相譏，可未央宮外已經來了一定軟頂小轎。

轎子剛剛停了下來，便又一個身材猶如瘦竹竿一般的嬤嬤跑上台階：「敢問這是皇後娘娘的未央宮嗎？」

「是，請問你是？」

「呵呵，奴婢是護國公府嫡夫人身邊的使喚婆子，麻煩這位姑姑去通稟一聲皇後娘娘，就說她嫡母前來探望！」

蘭軒眼神有些閃亮的看著下面的小轎，而蘭馨則是一臉平靜的說道：「我家娘娘現在還未起身……」

那嬤嬤看了幾眼蘭馨，馬上瞭然的從袖口掏出沉甸甸的一塊銀子，塞進蘭馨的手中，低聲說道：「勞煩大姑姑了！」

蘭馨皺眉盯著手上的東西，似乎有些厭惡與退拒，一旁的蘭軒見狀，馬上順手拿了過來，熟練的揣進了自己的腰包，低聲說道：「那就請夫人稍後，奴婢這就前去稟告一聲娘娘！」

說完這句話，她就推門走了進去。

可說實話，蘭軒終究是沒有膽量敢惹惱凝霜，只是惦著腳在房中轉了一圈，這才又馬上乖乖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位嬤嬤，你也知道，最近我家娘娘一直在忙著照顧皇上，她自己的身子都已經吃不消了，剛剛奴婢進去，娘娘說要你們稍後！」

那嬤嬤聽到這句話，臉上浮現一絲不悅的古怪表情，而後又看了緊閉的大門幾眼，這才轉身又折返小轎前面去了。

此時坐在裡面的護國公夫人，擦著臉上的薄汗，極其不耐煩的看著已經轉身回來的嬤嬤，扇著手中的帕子叫道：「她什麼時候見我？」

「這……夫人，上面的丫頭說她現在還未起身，要讓咱們稍後！」

「什麼？我看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這麼跟我說話？難道她又皮癢了是不是？我看她就是個小騷蹄子，欠打欠罵欠收拾；她以為進了宮就真的成了鳳凰了？那還不過就是只落了水的雜毛鳳凰？」

聽著大夫人口中不乾不淨的叫罵，身側的嬤嬤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也跟著撇嘴說道：「就是，夫人，她也不看看，她在咱們護國公府，那就是個沒人待見的小雜種，若不是夫人可憐她……」

「哼，前些日子她在宮中對媚兒動手這件事，若不是老爺勸我息事寧人，我非打進宮來不可？如今我不過就是進宮來看看，她倒是拿起喬來了？」

雖說這語調不大，但是順著風向，還是傳到了蘭馨的耳中，眼見著她面沉似水，側目看了一眼蘭軒手上的水盆，伸手一把搶了過來，抬手就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