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鋌而走險

就在殿外已經傳來普陽帝略顯底氣不足的笑聲：「霜兒，朕來看看你……」

可眼前的一幕卻突然讓所有人都止住了腳步，本來還聽到香貴嬪急切的驚恐的吼叫之聲，可抬眼之際，卻發現香貴嬪身子朝著大門仰了過來。

普陽帝一臉的肉疼，似乎打算出手相救，卻沒想到，皇后突然急切的喊道：「香貴嬪，小心！」

說話之間，已經伸手過來，緊緊的抓著香貴嬪的身子，二人在殿內九十度的一個大轉彎，就在香貴嬪的腳下剛剛平穩下來，眾人打算鬆口氣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啪的一聲脆響。

普陽帝剛剛安心的長吁一口之後，眼珠子差點脫框而出。

眼前的香貴嬪在皇後娘娘的好心拉扯之下終於站穩了腳步，卻不知為何，突然伸出另一隻手，狠狠的給了皇后一記耳光。

那白皙的好似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細嫩的臉頰上立刻浮現了五指紅痕，這下不止皇后愣在那裡，眾人也都僵直了身子，似乎無人能解釋到底眼前發生了什麼。

就在香貴嬪還尚未回神之際，皇后突然惆悵而驚愕的捂著臉頰說道：「香貴嬪，你，你為何要掌摑本宮？本宮……剛剛只是怕你跌倒而已啊？」

香貴嬪更是傻眼的盯著自己的手掌，這到底怎麼回事？剛剛明明是她先抓著皇后的手朝自己推了過來，什麼時候她的手反倒被皇后利用，直接在皇上面前上演了掌摑皇后的事件？

凝霜很是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身後的福安眼見著大好時機，馬上叫道：「娘娘，娘娘，您沒事吧？香貴嬪，你大膽？你怎敢在皇上面前如此造次？再說，我家娘娘哪裡得罪你了？」

「娘娘，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啊！若不是奴婢一不小心得罪了香貴嬪，她也斷然不會來咱們未央宮興師問罪，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

要說這蘭軒果然是個頭腦精明的丫頭，她眼見著眼前的局勢尚未明朗，便馬上自導自演了一處戲給普陽帝看。

果然，普陽帝原本還算高興的面孔，此刻已經黑里透著青，抬頭戾色的吼道：「香貴嬪，你這是做什麼？」

「……皇上，臣妾沒有，不是臣妾……是皇後娘娘她自己……」

「……皇上，別怪香貴嬪，臣妾料想，一定是她剛剛腳下還不穩，所以這才失手誤打了臣妾，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皇上，您可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凝霜馬上安慰著說到。

「你……霜兒，你總是這麼善良，所以才會讓宮裡這些女人有恃無恐，她們就是仗著你年輕，仗著你心善，才會愈加放肆；你瞧瞧，一個才進宮幾日的貴嬪，就敢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多海……」

「皇上，真的不是臣妾的錯，這都是皇後娘娘的陰謀！」

「皇上，這不是我家娘娘的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皇上，皇上，是奴婢無意間得罪了香貴嬪，她才會來未央宮找我家娘娘麻煩，都是奴婢該死。」

蘭軒說話之際，已經抬起了那張臃腫的臉頰。

普陽帝看著此刻尚未塗藥的那張臉，嚇得倒退了幾步，指著蘭軒吼道：「你，你這臉是什麼鬼？」

蘭軒嚇得馬上低下頭，肩頭一抽一抽的好不凄涼：

「皇上，奴婢上午途徑香貴嬪的顏香宮，當時看到好多宮中的嬪妃都在那裡，奴婢一時好奇便走了過去，誰知無意間惹惱了香貴嬪，就，就……」

後面的話似乎已經不用多說，普陽帝看到那張臉就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大聲吼道：「香貴嬪，怎麼？朕不過就是寵幸了你幾日，你倒是這麼快就忘乎所以了？」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沒有，剛剛真的是皇后她自己……」

「嗯哼，多海，朕，朕剛剛不是才要下旨冊封香貴嬪為妃嗎？那道旨意，朕看就免了吧！一個連後宮最基本規矩都不懂的女人，朕還不想因為她而丟臉；傳朕旨意，香貴嬪恃寵而驕，以下犯上，觸犯宮規，連降三級，貶為婕妤！」

婕妤？一個小小的七品婕妤？若是變成婕妤，只怕她就再難有出頭之日了，想到這裡，香貴嬪突然轉過身子，朝著凝霜叩頭呼喊著：

「皇後娘娘，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剛剛都是臣妾的錯，求你高抬貴手，求你放我一次！」

可凝霜卻很是為難的看了她幾眼，而後低聲說道：「香婕妤，不是本宮不想幫你，只是皇上的旨意，本宮實在也是愛莫能助！」

「不，不要，皇上……皇上啊！臣妾真的知錯了，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

此刻的香婕妤已經無所顧忌，眼見著宮外的人走了進來，馬上抱住普陽帝的雙足，大聲哀求道：

「皇上，臣妾真的知錯了……嗚嗚，皇上，你就念在臣妾年紀小的份兒上，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普陽帝雖然心中還有些惱火，可是此刻那抱著他大腿的女子正用綿軟的身軀磨蹭著他，鼻息間傳來一陣陣沁人的香氣，聯想到這幾夜與她耳鬢廝磨，普陽帝馬上就有些心軟的下不了決心了。

凝霜偷眼看了一下普陽帝的表情，似乎馬上就明白過來，接著便低聲懇求道：

「皇上，要臣妾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臣妾剛剛不是說了嗎？這都是誤會，不然……皇上你就開一次恩吧！」

上一次還一口回絕的凝霜，此刻卻又突然為她求情，這讓香婕妤眨著沾滿淚珠的眸子，有些看不透徹的愣在那裡。

普陽帝俯身看著足下的女人，最後還是捨不得眼前的尤物，這才又低聲說道：

「行了，行了！你起來吧！朕這次就聽皇后的，暫且饒了你一次，但若要讓朕知道你還有下一次，朕決不輕饒！」

香婕妤眨著大眼，許久之後才在多海的提醒下回過神來：「香貴嬪娘娘，您還不快感謝皇後娘娘？娘娘可是為了你親自向皇上開口了呢！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先河呢！」

聽到多海的稱呼，香貴嬪愣了一下，偷偷抬頭看著普陽帝，見他並沒有反駁，這也就說明……剛剛他說的連降三級也一併取消了，想到這裡，她這才慢慢的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普陽帝繞過二人往未央宮裡走去的時刻，凝霜抬眸，卻看到了對面香貴嬪那一閃而逝的陰毒眼眸。

呵呵，果然是一條聽不懂人話的狗，看樣子，她也該讓這後宮有的沒的所有女人都明白，她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了。

這一下午，普陽帝一直坐在凝霜的未央宮中，似乎是為了彌補為她幾日的冷淡，說話之中總是似有若無的帶著一些遺憾與愧疚。

終於到了日落西山，那狐媚的香貴嬪只消一個勾魂的眼神兒，普陽帝便已經再也按耐不住，緩緩起身朝著凝霜笑道：「霜兒，朕也有些乏了！」

「那臣妾恭送皇上，福安，你去送送皇上！」凝霜恬靜的說著。

終於等到這夕陽的餘暉灑落在未央宮的每個角落，凝霜站在窗前凝望著外面落霞紛飛孤雁南行的景色，卻不覺攏起了眉頭。

「呵呵，怎麼？母后是在擔心香貴嬪多了你的寵愛？」

突兀的嗓音響起，凝霜似乎早已習以為常，看著院落下那棵桂花樹後面走出來的男子，不覺諷刺的說道：「皇兒，難不成你就只有這一身衣衫？不然母後派人給你製作幾套？」

玄玉邪聞言笑著張開雙臂，似乎很是自信的挑眉說道：「怎麼？本太子不好看嗎？」

有時候真的對他的厚顏無恥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凝霜眨眨眼，立刻撇嘴笑道：「好看，好看……我皇兒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那自然是穿什麼都好看的！」

原本那條身影還離自己十步開外，可這一刻，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與她隔著一道窗子的圍牆距離，一雙燦爛的鳳眸直指著她，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桂花香氣，讓凝霜緩緩的放鬆了心情。

「母后，皇兒既然是人見人愛……那就說明……母后，你也愛？是不是？」

凝霜的臉紅得好似那天邊的朝霞，身子不自覺的想要逃離眼前這個妖孽，卻不想他長臂一伸，探進窗口將她拉緊他的懷中，低聲說道：「母后，你想我了嗎？」

「……呵呵，皇兒，這個問題，你好像問錯人了！」

「哦？是嗎？這麼說母后沒有想我，哎……如此看來，皇兒煞費苦心讓十三皇弟提醒母后，倒是皇兒自作多情了！」

看著玄玉邪那搖頭擺尾的沮喪模樣，凝霜不自覺的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而後又尷尬的想要鬆開，卻不想被他再次握住手。

「母后，你可要小心了，太師如今對你可是大為不滿……」

凝霜皺緊眉頭，而後不悅的說道：「我就不明白了，想當初這送我進宮，讓我當上皇后的不就是他嗎？為什麼如今他卻又要對我下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