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毫無親情

魏宇楠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抬起頭看著那狀似發了善心的蕭貴妃，卻是一狠心的咬咬牙。

「蕭貴妃不必替這個孽障求情，我魏某人就沒有這樣的女兒，從此以後，魏夢璇與我魏家再無瓜葛，這孩子更是與咱們無關!」

老狐狸，老豺狼，為了自保可是連女兒都捨得犧牲了。

凝霜心底暗自腹誹，卻仍舊搖頭嘆息著說道：「皇上，這件事太師還在氣頭上，雖說我不該說這話，但是不管美醜，那畢竟是皇后自己親生的，還是交給她吧！」

「皇后？她都做了這般可恥之事，若再頂著這皇后的頭銜，只怕會讓天下人恥笑我這東離後宮無主了。」

「皇上，皇上，你不能……當初你登基，可是我爹輔佐你的，沒有我們魏家，你根本就當不成這個皇上！」

什麼是忌言，什麼是胸大無腦？只怕這些用在魏夢璇的身上都是再貼切不過的了。

玄玉邪的拳頭髮出清脆的咯吱之聲，從他鬢角那已然暴起的青筋就應該明白，這魏家的女人犯了他的大忌。

魏宇楠渾身不寒而慄，抬起頭叫道：「閉嘴，皇上繼承皇位乃是上應天意，下順民心……」

「爹，當年若不是你在城門口接應，他根本就進不了城！」

「嗯……魏皇后，你這句話老臣可就不愛聽了，當年幫助皇上策反申屠家打開城門的乃是先太后申屠皇后，並不是你魏家！」

「你閉嘴！這是我跟皇上在說話！」

「你，你才給我閉嘴！」魏宇楠已經急火攻心，上前一個耳光抽在了魏夢璇的臉上，讓她一臉的錯愕。

身側的梅若卻是發自內心的感到一陣陣的舒暢，這麼多年了，她受得氣終於在今日也可以讓魏夢璇她自己親自嘗一嘗了。

「爹，你，你打我？你竟然打我？爹……」

「閉嘴，我沒有你這種女兒，你竟然在朝堂上大放厥詞，胡言亂語，皇上的皇位那是先皇傳位，又豈是其他人的功勞？」

「爹……」

「閉嘴，閉嘴！」魏宇楠一再的跺著腳，只為了儘快平息這件事，然而他這個女兒確實是腦子有些不好使，不管他再怎麼想要息事寧人，那邊卻偏偏要惹是生非。

「爹，我不管，我不管，皇上不能廢黜我，我是東離的皇后，他休想將我廢黜再冊立蕭凝霜那個賤人！」

「你放肆，蕭貴妃乃是大涼的長公主，豈容你當庭辱罵？來人，傳朕的旨意，將魏氏女褫奪皇後頭銜打入冷宮，永生不得踏出冷宮半步。」

「不，你不可以，你不能，爹，爹，你倒是說話啊！爹……」

魏宇楠張著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一接觸到玄玉邪那冰冷刺骨甚至是有些隱忍不住怒火的表情，他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

殿外衝進來一群金甲武士，不由分說扯著魏夢璇朝著殿外走去。

「爹，救我啊！蕭凝霜，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詛咒你肚子裡面的孩子！」

「孩子……哎，皇上，她若是不說，我倒是差點兒忘了，魏太師，你說這孩子……是該交給你，還是給她？」

魏宇楠聽到凝霜這句話，就好像是當眾挨了一耳光。

抬起頭，踟躕著看著玄玉邪，魏宇楠此時倒是怯懦的開口：「皇上，老臣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太師的意思，是要將這孩子交給魏夢璇！」

「老夫慚愧！老夫……」

「太師，今日之事，朕不想再提，你們最好也……」

下面的朝臣自知今日的好戲也看完了，這下子也該低下頭去了。

待到人離開之後，玄玉冰仍舊喋喋不休的開口。

「皇兄，這魏家你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簡直就是……」

「退下！」

「皇兄！」

「朕說……退下！」玄玉邪的表情已經足以讓更多人感到畏懼，而許偉良扯著玄玉冰轉身也出了金鑾殿。

有些頭痛的揉揉鬢角，玄玉邪轉身開口。

「凝兒，你的這場大戲還真是讓朕出盡了風頭。」

「皇上，我也沒想到那魏皇後會這麼的……給足了我面子，如今她魏家可真是……顏面盡失！」

「你啊！朕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朕的這張臉啊！」

「皇上的臉難道還需要她魏夢璇撐著？」

玄玉邪聞言，轉身看著凝霜似有若無的撥動著那尖細的指甲，而後笑著搖搖頭說道：「十四帶著凝巧回了大涼探親，如今朕的身邊……」

「正因為十四此時離開，才更會讓人以為皇上孤單無援，所以此時皇上看上去……可是最好欺負的時候。」

「你是算準了他咽不下這口氣是不是？」

「我是算準了他根本就放不下他好不容易得到手的權力。」

「權力……這個詞兒還真是讓人感到壓抑，若是可以，朕倒是真的不想生在這帝王之家，我只盼著能夠與你平平靜靜的度過一生。」

「皇上，既然前路沒法選擇，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凝兒，朕只怕你跟孩兒！」

「皇上，既然咱們怕，那就更應該先發制人！這魏家的仇啊，怨啊，我也該結了！」

玄玉邪緊緊的抓著凝霜的手，二人此時心中在想些什麼，恐怕外人都不甚明了吧！

夜未央，未央夜，如今蕭風瑟瑟的未央宮中，根本就是殘燭應景，根本就沒有一絲人氣。

一陣風襲來，似是聽到了嗚嗚的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細細聽來，就好像是那有人在暗自抽泣之聲。

此時的太師府也是一色的蕭條，魏宇楠似是一夜之間白了頭，雙目痴痴的盯著院落中的桂樹。

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響也無法讓他回神。

「老爺，咱們府門外，有人說是要見你。」

「見我？此時還有誰能想到老夫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那個蠢女兒，她可是毀了老夫苦心經營了一輩子的東西啊！」

「呵呵呵，魏太師此言差矣，我卻覺得此時正是好時機。」

「誰？」管家與魏宇楠同時轉身，看著那月色下走出來之人。

「你到底是誰？」

「魏太師，我家主子可是說了，他雖是都歡迎你！」

「你們家主子？你們家主子是……」

「魏太師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是他……哼哼，我魏宇楠就是再不濟，也還輪不到他來投靠，更何況，就他那身子，難道還想覬覦這東離的江山嗎？」

「太師，如今連欽天監的公叔大人都已經投靠了我家主子，難道太師當真不再多做考慮？」

「公叔羊？他不是已經，他怎麼……」

「太師你也該知道，這公叔大人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他此時能夠歸順我主，你也該明白這就是所謂的順應天意吧！」

「順應天意，順應天意啊……公叔羊他……你讓我再好好想想！」

「時不待我，太師可要儘快相好，這個時候，若是你不動，那便是皇上動，而皇上動的結果，想必你也會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麼！」

魏宇楠全身有些哆嗦，低聲說道：「休得胡言，皇上再怎麼說也是我帶大的！」

「皇上今日能夠將皇后廢黜，他日，你這魏家，也將不復存在。」

這句話說到了他的痛楚上面，魏宇楠一想到今日朝堂上玄玉邪的表情，心中隱隱一沉，而後低聲說道：「再給我些時日！」

「好，既然太師都這麼說了，那咱們也爽快，一定好好等著你的答覆。」

待到那黑影離開之後，管家低著頭遲疑的開口道：「老爺，難道說咱們……」

「他想要把老夫當做馬前卒，當真以為老夫是個傻子不成？」

「老爺？」

「管家，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非是我魏家對不起皇上，而是……這天下也該易主了。」

管家聽到這句話，嚇得完全是哆哆嗦嗦的沒有了半分主意。

這次皇后被廢黜的事情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的大事化小，一則皇榜張貼天下，魏家誒的勢力就此倒台。

「娘娘，奴婢聽說那廢后如今每日都在冷宮中大罵大叫，而且還對那孩子視若無睹……」

隨手將瓜子倒在桌上，凝霜始終不忍的開口道：「稚子無辜，把那孩子接出來吧！」

「娘娘是打算……」

「送她出宮，找一個心腸好的人家，養育了便是！」

「可是娘娘，那孩子長得是真叫一個……」

「不然，算了，你去問問看，也許會有人願意收養！」

「是，那奴婢這就下去！」

平兒走了下去，凝霜一下子起身，慢悠悠的開口道：「福順，到龍御殿跟皇上知會一聲，就說本宮想去西陵看看先太后！」

「娘娘喲，您現在是什麼身子，那種陰氣重的地方可是去不得！」

「無妨，那裡面的人……是個很溫柔的人，若是她看到我如今這般，該是……欣慰了吧！」

凝霜想到這裡，鼻子一酸，差點兒落了眼淚。

福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退了下去。

平靜的看著外面的天色，凝霜也嘁嘁一笑：「蘭馨，很快的，我會讓他們都下去為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