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斷袖
「大哥。」
三人從瞭望台趕到華風與灰衣男子對戰的地方。
「大哥?」見坐在馬背上的華風沒有半點回應,方雷伸出手去拉了一下,誰料華風竟是直直從馬背上倒了下來。
「大哥,」方雷驚叫一聲,手指只來得及碰到華風的一節衣角。
站在另一側的於泊看著從馬背上倒下來的高大身影,下意識用手去抱他,結果被撞退了好幾步,好在最後還是穩定了下來。
還挺重的,於泊皺著眉頭想,低頭看見插在地上的刀,難怪耍得動那麼大一把刀。
幫著方雷將華風帶回房間,將人放在床上之後,起身要走的於泊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人緊緊拽在手裡,任他怎麼拉都撼動不了半分。
於泊求助地看向吟安和方雷,結果兩人齊齊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於泊只好回過頭去看自己被拉住的袖子,正猶豫著要怎麼辦的時候,有人進來了。
「大夫來了,」六子從門外匆忙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位氣喘吁吁的老大夫,顯然也是跟著跑過來的。
「大夫來啦,快給我大哥......」方雷看著床上緊拉著於泊衣袖不肯放開的華風,一時有些頓住。
那老大夫順著方雷指的方向看去,發愣之餘也有些犯愁。
這叫他怎麼看?
因為華風的身體是左側朝內的,偏偏拉住於泊衣袖的手又是右手,導致於泊半個身子幾乎要趴到他身上去,大夫若是要把脈的話,勢必會像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一樣,那畫面光想想都覺得怪異。
於泊伸手想把華風搖醒,目光接觸到他毫無血色的面容后又默默收了回來。
頓了一下之後,於泊乾脆在床邊坐下,將華風的右手拉了出來,對著還在發愣的老大夫說道:「就這麼看吧。」
就忍這一會兒,等這老大夫看完,他就把袖子割掉,於泊心想,見那老大夫還是沒有動靜,不由又說了句:「怎麼?不救人了?」
看他臉色那麼差的樣子,再不給他看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救救救,大夫,你快幫我大哥看看,」方雷這時也是立馬反應過來,催促著老大夫快幫華風看病。
老大夫看看面前長的凶神惡煞的方雷,再看看床邊維持著奇怪姿勢的於泊,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放下藥箱后,老大夫在好幾雙眼睛的注視下顫巍巍地把著脈。
「大夫,我大哥怎麼樣了?」見老大夫收回把脈的手,方雷急忙上前詢問情況。
「令兄無大礙,只是因為本就身體虛弱,加上沒有休養好便動了真氣,身體一時負擔過重,因此才會暈倒,只要多注意休息,再吃些進補的東西便可,」老大夫將號脈的結果說了出來,在場的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那他怎麼還沒醒?」於泊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似乎在疑惑他怎麼突然關心起華風來了。
於泊皺眉看向他們,他不過是想著這人要是早點醒了的話,那他也就不用割掉自己的衣袖了,難不成他說錯話了?
「他這是太累了,等他睡醒了就好了,」老大夫沒有察覺其他人的異樣,開口對著於泊解釋道。
「那他什麼時候醒?」於泊再問一句。
「這個.......」老大夫遲疑了一會兒才說:「可能要等到明天吧。」
之前華風醒來之後的情況就是他幫忙看的,因為在床上躺了那麼久,他的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今天剛能站起來就跟人對打已經是個奇迹,之後須得好好休息才行,說不定還會睡上不止一天呢。
看來他這衣服是躲不開被割的命運了,於泊想著,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一些。
老大夫看見了,以為他是在擔心華風,不由多說了幾句寬慰他的話。
「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只是身體弱了些,只要休息好就會沒事的,還有,多買些進補的食材做給他吃,也能好得更快一些。」
吟安和方雷看著這一幕,心裡的感覺頓時有些微妙。
也不怪他們多想,畢竟早上看到的那一幕可還在他們腦海里揮之不去。
吟安是知道於泊的情況的,想著若他真的跟華風看上眼也不錯,做個『壓寨夫人』什麼的,以後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了。
一旁的方雷卻完全不是這種想法,他現在滿腦子想的是這個看起來肖像女子的男子肯定是有意在勾引他大哥,若真是如此,一定要把這人跟大哥分開才行,怎麼能留一個對大哥圖謀不軌的人在大哥身邊呢。
「你有沒有匕首?」正想著,於泊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當然,不是對著吟安說的,而是對方雷說的。
「你......你要匕首做什麼?」方雷頓時警惕起來,他該不會是想趁著大哥睡著的時候對大哥不利吧?
想到這,方雷看向於泊的眼神都變了變。
「我總不能一直這樣吧,」於泊抬了抬被華風抓住衣袖的手,「給把匕首我,我把袖子割掉。」
他可不想在這裡陪他待到明天。
「公子,你要斷袖啊。」
這時,剛送完大夫的六子走了進來,接話說了一句,屋裡醒著的三人頓時臉色都變了。
於泊是微微有些不悅,吟安是有些呆,方雷則是一臉的震驚。
「怎......怎麼啦?我說錯話了?」六子也是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他剛才說了什麼來著?哦,對了,斷袖,斷袖?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六子連忙跟於泊道歉,「公子,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的話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要說你是斷袖的意思啊。」
吟安......
方雷......
於泊......
吟安朝於泊看去,見他的臉色已經比剛才又沉了幾分。
「沒事,」於泊在心裡嘆了口氣,冷著聲音問道:「你有沒有匕首之類的利器?」
「有有有,」六子連聲說著,將藏在袖子中防身用的匕首給於泊遞了過去。
於泊接過匕首,手起刀落地直接將袖子割掉一角,又將匕首遞迴到六子手裡,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一系列動作做得如行雲流水般,快得叫人反應不過來,但隱隱的,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他應該是生氣了,至於生氣的原因是什麼,他們也不是很清楚。
一路走出房門,於泊看著自己被割掉一截的衣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頭,無聲地嘆了口氣。
是他自己太敏感了,別人說斷袖也未必是針對他,以前面對這種情況他也沒有什麼感覺,今日卻不知是怎麼了,好像變得比之前更在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