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醉朦朧,少年落初吻
走著走著,變得開闊,人群也多了起來,石宗禮半臂虛攏,護著蝶衣。
「有河,還有船啊,天啊,小石頭,這是我見過最繁華的鎮子。」蝶衣嘆道。
「什麼?姐姐,要不要坐船。」石宗禮俯身問道。
蝶衣聞到了一股酒氣,說道:「你是不是喝多了,坐船會暈的。」
「這有什麼打緊,最重要是你喜歡。」石宗禮說著,揚手招呼船夫,一支雅緻的小船,駛過來,停在二人面前。
蝶衣不識水性,對水是恐懼的,總覺得綠油油的水面下,不知隱藏什麼怪物,但是今晚夜色迷人,小船實在是符合蝶衣的審美標準:雅!
於是,她高興的說道:「弟弟,走,上船。」
石宗禮先跳上船,接著伸手去扶蝶衣。
蝶衣沒看見他的手,只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試探的踏向舢板,小船隨之晃動起來,特別沒有安全感,蝶衣縮回腳,調整姿勢,試圖再次伸出腳,表情緊張而謹慎。
抬頭見石宗禮的手伸在眼前,她隨之握住,剛要再次伸腳,就覺得自己被小石頭使勁拉了一下,冷不防,躍到船上,身形踉蹌,跌入了他的懷裡。
蝶衣急忙要掙開,卻覺得腰上有力,讓自己不能離開。
她驚愕的抬頭望著禁錮自己人,說道:「小石頭,放開啊。」
石宗禮定定的看著蝶衣,說道:「姐,我不想放開啊。」
酒氣噴出來,令蝶衣一窒。
她待要開口罵,突然眼前黑影一晃,石宗禮俯下頭,要吻她。
蝶衣急忙捂住他的嘴,推推他胸膛,又不敢真的使力,出言說道:「小石頭,你喝多了,姐帶你回去。」
「不要,姐姐。」暗啞的聲音從掌心傳來,竟帶有絲絲的痛苦。
蝶衣一驚,緩緩放開了手掌,就見小石頭眼眸帶著濃濃的悲傷,蝶衣被這眼神給驚到了,忘記了反抗。
帶著酒意的微涼的少年的吻,終於還是落到了蝶衣的唇上。
船夫微笑的看著兩位年輕人,繼續划著漿。
只輕輕一吻,石宗禮便放開了蝶衣。
他踉蹌一下,跌坐在船板上。
蝶衣呆楞了幾秒,蹲下身,輕聲問道:「小石頭,你,你怎麼了?」
可石宗禮只沉默不語,蝶衣側目看去,見白日里明媚如陽的少年,雙眉緊鎖,面露凄苦。
他只是喝多了,他對我.......
蝶衣暗暗心驚,又非常焦急,「小石頭,告訴我,你心裡是怎麼想的,為什麼,你不該如此悲傷,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沉默,此時的小石頭完全失去了白天的活潑,背影沉重的,像個小老頭。
蝶衣耐心的等著他說話。
「姐姐,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抱著你,還想吻你,我知道這麼做不對,可我,實在沒忍住。姐姐,是我不好,讓你受驚了。」石宗禮低聲說道。
蝶衣坐下來,挨著他身邊,柔聲說道:「沒有,沒有,我是你姐姐啊,自會為你分擔一切痛苦。今晚,你喝的太多了,才會這樣啊。」
石宗禮突然轉頭看著蝶衣道:「不是的,我早就想這樣了,跟喝酒沒關係。」
蝶衣皺眉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一方面心疼他的痛苦,另一方面又覺得這痛苦多半來源於自己。
她搜索自己對少年的所有認知,仔細在腦海里組織了辭彙,才說道:「多半是因為,你從來沒和姐姐相處過,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你覺得只有抱著姐姐才會讓姐姐不受傷,親吻,只是因為你想表達自己的善意。沒有其他的意思,明白么?不必內疚。姐姐常年不在你身邊,令你思念,也是正常的事。」
若真是少年情起,必須斬斷在萌芽狀態,才會保護年少的情懷不受傷。
她接著說道:「姐姐今生註定要跟著武王的,不會移情別戀,所以我們之間不會有戀情,只有親情,記住這一點。」
後半句,蝶衣說的斬釘截鐵。
她拍拍石宗禮的肩膀,說:「行了,所謂,鮮衣怒馬少年時,給姐笑一個!」
石宗禮呆著沒動,蝶衣故意生氣道:「起來啦,走啦。」
船已行到水的中心了。
站起來,她問船夫道:「船家,船錢給你了么?」船夫笑著點點頭。
「那就好了,我們走了。」蝶衣說道。
船夫忙說:「客官稍等,我這就划回去。」
蝶衣笑笑,將石宗禮拽起來,攬住他的腰身。
石宗禮驚駭的看著蝶衣,心道,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勸我不要動她,現在怎麼動起我來了。
蝶衣不理會他,試探了下船的穩度,聚精會神,腳尖一蹬,帶著石宗禮騰空而起,穩穩的落到了河岸上。
微喘了口氣,蝶衣搖搖頭說道:「好像還不熟練,我今日沒生氣,氣息提不起來,只能勉強帶你到這裡。走,我們回去。」
自顧自說完,蝶衣邁步往前走,扭頭沒見石宗禮,回身一瞧,他正在原地發愣呢。
「哎呀,我知道你被我的功夫鎮住了,但是我們真得回去了,娘要擔心了。」蝶衣不耐煩了。
「噢噢,來了,來了,姐,這才兩年沒見,你怎麼變這麼厲害了。嘖嘖….」石宗禮兩眼放光,已完全沒了剛才的頹喪。
蝶衣拍了下他的腦袋,說道:「姐姐我機緣巧合,就是這麼神奇。回頭再慢慢跟你講。」
說完轉身邁開大步往前走了,石宗禮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走著走著,蝶衣扭頭朝鷹衛隱身的方位,狡黠的眨了下眼,眼神裡帶著絲絲威脅,又輕輕搖搖頭。
意思是,要是把今晚的事告訴你們主人,你們就等著我的打吧。
鷹衛再次陷入糾結,對主人的忠誠心令他們猶豫不決,前幾天調戲人家書生,今天竟然,竟然被這少年給吻了,這要是不告訴主人,是不是對主人的背叛?!
回到客棧,蝶衣強行給石宗禮灌了醒酒湯,並嚴令他以後不得喝酒,石宗禮表示同意,這才了事,休息不提。
一段似是而非的少年情事,被蝶衣快刀斬亂麻了。
既不可能,就不要拖拉。
次日趕路,穿過鎮子,很快就到達了豐州。
有石宗禮在側,一路通行無阻,徐萬里接到消息,親自出府十里迎接。
「姐夫,這兩年豐州治理的很棒啊,一路走來,頗為繁華。」蝶衣對迎過來的徐萬里,笑哈哈的說道。
「那是,姐夫當仁不讓,哈哈哈。」徐萬里仰頭大笑。
「姐夫,你娶了我姐姐以後,對自己更加自信了。」蝶衣笑道。
眾人紛紛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