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狙擊

「得手了！」

SV98型狙擊槍發射過後，根據事先的安排，位於晨生現在位置西側的第一組開始發動攻擊。其攻擊目的不是殺傷敵人，而是引起敵人的注意。

那邊突擊步槍怒吼的同時，耳機里傳來98的戰果彙報。

「後撤！」

根據信號阿布哈茲和我以及兩名那赫喬士兵拚命的向後方兩百米的一處小突破跑去，計劃在突破後方的反斜面不陣，發動第三波打擊。

空地方面傳來還擊的槍聲，鼎沸的嘈雜聲代表了敵人的混亂。

晨生用最快的速度跑起來，把兩名士兵拋在身後，他同阿布哈茲一起躍入安全的反斜面。

抵達后，兩人也不搭話，迅速端起突擊步槍，把標尺設定在最大射限，向預定目標傾瀉火力。

士兵比兩人晚了不到十秒，分別躍起跳進反斜面陣地。

「噗嗤」聲響。

晨生暗叫不好，貓著要爬到最後跳進來的士兵身邊。

士兵爬在土坡上似乎在休息。

輕拍兩下沒有反應，晨生把人翻了過來。

士兵胸口開了個大洞，內臟流了一地。粘稠的血水匯成小溪從他身下流出來。

「你在幹什麼？快開槍啊！」

阿布哈茲怒斥著回頭。

「小心狙擊手。」，晨生撿起死去士兵的突擊步槍，重新回到射擊位置。

阿布哈茲不敢相信的再次回頭確認屍體的位置。

「別多想，對面可是毛子的精兵，有很多人有戰場經驗。按照要求做。」

晨生理解阿布哈茲的感受。他第一次上戰場，看到有人倒下也是同樣的心情。會不會是摔了一跤？前一刻還活生生的，有說有笑的傢伙，不可能這樣死掉吧。

成為老兵的一大特點，就是對於人會輕易死掉這件事情的接受程度。晨生逼迫阿布哈茲集中精力在戰鬥上，就是在幫他快速的成為老兵。

捲髮的年輕戰士眼裡，驚惶和不知所措一閃即逝，他紅著眼睛，繼續開火。

「注意壓低身體，盡量縮小目標，對方槍法准。」，晨生大吼的，希望讓身邊的兩個菜鳥明白，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也許是打的不過癮，亦或者受到同伴身死的刺激，剩下的那赫喬士兵探出上半身，向著火光閃爍的空曠地連射。

「該死的，壓低身體！」

晨生怒喝著爬過去想要把沖昏頭腦的傢伙拉下來。

只見士兵的腦袋爆裂開來，屍體無力的栽倒。

「媽的！」，怒罵一聲，晨生拉著打紅了眼的阿布哈茲。

「幹什麼？讓我繼續打下去！」

「打個屁，該後撤了。」

「要撤你撤，老子同他們沒完。」

「沒完個鬼，一組和三組還要我們掩護，你會害死他們的！！」

晨生用最惡狠狠的手法把發狂的阿布哈茲拽回現實。兩人匆匆向後撤退。離開沒有幾步反斜面便遭到了榴彈的攻擊，泥土和碎石兜頭而下，兩人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向定位第二防線的一片灌木。

最後一段十米的距離，兩人用爬的滾進淺坑，爆炸呈現連綿的趨勢，頭頂的輕重武器的火線構成炫目的幾何圖形。

「火力壓制九點鐘方向，我用槍榴彈掩護第三組。」，現場用吼的才能讓人挺清楚。

阿布哈茲轉身向九點鐘方向進行壓制性射擊。

為了讓其保持火力的持續性晨生把第一個犧牲戰士的突擊步槍給了他。

槍榴彈的射擊，要想到達預期的目標，需要更多的技術和計算。幸好有魂系統提供的槍用瞄準鏡，計算工作被大幅度的簡化了。設定目標為第三組所在位置前五十米，調整榴彈的射角，補償風向帶來的誤差。

晨生屏息等待敵人火力壓制的間隙。

離開目標大約三百五十米的距離，些微的震動會讓榴彈落點偏離幾十米。他需要盡量做到精準。應該是班用迫擊炮的一輪齊射，模糊了他的視線，晨生維持現有姿勢不動。腳下的震動過後，他再一次確認瞄準的角度和位置，無誤后扣動扳機。

「嘭…嘭…嘭…」，三次間隔五秒的槍榴彈發射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

阿布哈茲的掩護設計停止，他正在更換彈夾。晨生聽到來自於東偏南的射擊聲，西邊第一組方向隱約有人影晃動。

重重的拍了拍阿布哈茲的肩膀，「繼續後撤，跟著我。」

兩人重新後撤的時候，槍榴彈的爆炸聲傳來。

晨生不求榴彈能夠殺傷多少敵人，只要阻擋追兵一會兒就好。

前往第三阻擊線，也就是偵查車位置可謂死亡的奔跑。他聽到子彈在耳邊呼嘯。自行榴彈炮的爆炸聲從五百米距離傳來。120毫米榴彈強大的衝擊波讓他的身形漂浮不定。若熱以及極低頻率震隨時能夠震碎他的內臟，只要他走錯一步，下一刻便會成為一具屍體。

晨生見識到了屬於25世紀的火力強度，他太小看這個陌生的世界了。

意識到自己的誤算，現在再補救也來不及了。他在心中祈禱，至少98能夠逃離險境。

……

……

能夠活著抵達偵查車的只有四人，晨生、98、阿布哈茲還有第一組的一名那赫喬戰士。

灰頭土臉的四人，在爆炸和火焰的背景下面面相覷。

「炸掉皮卡，乘蝮蛇撤退。」

三人乘上偵察車，阿布哈茲留了下來。

「兄弟，愣著幹什麼？快上來。」

捲髮的年輕戰士搖了搖頭，「不，我的兄弟們都躺在這裡，我不能一個人回去，我斷後。」

喉頭一陣哽咽，晨生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龍省有句古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讓毛子付出代價，不過今天太早了，在這裡死不值得。」

阿布哈茲把剩下的那赫喬戰士擋住，「你不能死，你必須回去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告訴穆西，讓他知道魂部隊是強大的盟友，也讓他告訴戰友們，阿布哈茲帶來的人都是英雄，我們幹掉了毛子的大人物。」

士兵留著淚被推了回去。

難以遏制的感情，讓晨生髮抖，他把心一橫拿起槍。

98一聲不吭的站到他身旁，狙擊步槍握在手中。

「不，你們兩個不能死，有你們在格羅茲尼就有希望，你們能夠給毛子更大的傷害。」，阿布哈茲用最認真的眼神盯著晨生。

他發現年輕戰士眼裡的血紅已經退去，甚至出現了淡淡的笑意。

「我是認真的，你的知識和見識，98的戰鬥力會成為敵人的噩夢…答應我，讓熊府的狗娘養的們知道，他們錯的有多離譜。」

阿布哈茲把晨生和士兵的槍奪了過來，猛然回身衝進煙霧和爆炸中。

晨生看了看兩人，98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士兵掩面哭泣。

他深吸一口滿是硝煙味道的灼熱，「我們回去，去為他們準備歡迎的煙火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