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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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和文中怎麼樣了,可記得什麼了。」鍾夫人關心的問道,「聽翠環說你早上起來頭疼,是不是跟這個有關係啊。」
「沒事兒,娘。」韓文姝笑道,「我現在好好的呢,而且也只記起來一點,反正現在我們相認了也不著急了。」
「那也要注意身體。」鍾夫人摸摸韓文姝的頭,「要不今天別去大理寺了。」
「真沒事,娘,您就放心吧。」韓文姝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去大理寺了。」
「那好,要有哪兒不舒服就請假。」
「我知道了,娘。」
韓文姝騎著馬慢悠悠的在街道上,今天周文中早上要上朝,所以沒有來接她一起去大理寺。
耳聽得馬聲嘶鳴,一輛馬車的馬匹掙開韁繩,就要撞上一頂小轎子,韓文姝立馬上前抓住馬匹,翻身上馬,想要控制住馬匹,奈何這馬太過健壯,將韓文姝摔在地上。
韓文姝沒來得及拍身上的灰塵,壓根顧不上身上的酸疼,又翻身上馬,總算堪堪控制住馬匹,使它不在撒狂,要不然遭殃的還是無辜的路人。
匆忙趕來的官差將這匹馬帶走,和駕馬的小廝也帶離開了。
韓文姝這才拍拍身上的灰塵,袖口破了一個洞,不知道掛在哪裡,勾破了絲。
「這位大人,多謝您救了我家夫人。」一位嬤嬤上前來行了禮,「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無妨。」韓文姝也不甚在意,沖著那嬤嬤一點頭,「在下先行離開了。」
那嬤嬤猛然一看見韓文姝,愣了半天,等回過神來,眼前的韓文姝已經不見了,才匆匆忙忙的跑到轎子跟前。
「夫人,夫人。」
轎子中傳來女聲,「何事慌慌張張,可替我感謝那位大人了,不知道那位大人姓甚名誰。」
「老奴忘記問了,不過,不過,老奴看見那位大人是個女子,而且竟然神似,神似夫人您啊。」嬤嬤話剛落音,轎子中噗通一聲,貌似什麼落地了。
「當真如此?」
「老奴不敢說假話啊,夫人您看。」
「去查,去查今日這位大人是誰,是誰。」那女聲帶著一絲緊張,興奮和不敢置信。
「是,是。」
韓文姝牽著馬,身上的灰塵還未乾凈,袖口的大洞看著礙眼,要是這麼回去,娘肯定又要擔心了。
「鍾大人。」
韓文姝抬頭一看,眼前是張四鳳,正笑著看她,「掌柜的。」
「鍾大人剛剛義舉讓民婦佩服,大人這破洞怕也是不好前去大理寺,不如前來遇香坊小坐片刻,遇香坊中有綉娘,不出片刻,便能將大人衣服復原。」張四鳳溫聲道。
「那,那就麻煩掌柜的了。」韓文姝點頭,跟隨者張四鳳進了遇香坊,馬匹被小廝牽走。
韓文姝隨著張四鳳進了一個雅間,韓文姝將外袍脫給張四鳳,「有勞。」
「大人在我們遇香坊也是貴客了,以後還要托您照顧我們的生意呢。」張五鳳捧著韓文姝的外袍,親自送了出去。
韓文姝倒了杯香茶,坐在雅間之中等待。
半響,門被推開,韓文姝以為是張四鳳,沒想到來了另外一個女子。
那女子眉眼之中有些滄桑,不過保養的很好,笑容之中有一種精明能幹之感。
「大人,我是吳群英,是這家店的大掌柜。」吳群英將托盤之中的點心一一擺放,「不知道大人可還記得我。」
韓文姝有些奇怪,難不成以前與她接觸過,想了想,還是搖頭,「不曾記得。」
「也是,那麼長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大人可有時間,聽我說個小故事。」
「請說。」
吳群英將自己以前的事情說了出來,「沒想到最後是一個小姑娘點醒了我,我之後想清楚了,就去了別的地方,開了遇香坊,一直到今天。」
韓文姝聽完有些佩服,一個女人走到如今真是了不起,「掌柜的真是厲害,讓在下佩服不已。」
「不過那時候要不是那個小姑娘,我恐怕早就一根白綾弔死在橫樑了。」
「可是,這其中也有你自己的努力。」韓文姝道,「若不是你自己,也不可能有今日。」
「你說的是,可是我還是很感謝那個小姑娘,不過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回去過,沒想到會在京城遇見她。」
韓文姝見吳群英望著自己,韓文姝隱隱猜測,「不會是...」
「正是。」吳群英說了時間和地點,與韓文姝倒也是符合的上。
韓文姝有些不好意思,「不瞞掌柜的,其實我失憶,有些記得不太清楚。」
「怎麼會失憶了,身體可有事。」
「沒事,可是就是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
「身體沒問題就好。」吳群英道,「但是我記得你就夠了,我一直都想感謝你,可是沒有機會。」
韓文姝搖頭,「掌柜的不必如此,其實與我並沒有什麼關係,都是你自己才會有今天。」
「對你來說可能沒什麼,但是卻是當時支離破碎的我的精神支柱。」吳群英道,「你就別推辭了,如今我有兩家遇香坊,我可以將遇香坊的盈利一半都贈給你。」
韓文姝急忙擺手,「不,不行,我不同意,這份禮我不能受。」
「這...」
韓文姝笑道,「你的想法我很清楚,但是遇香坊是你一手打拚的,若是這樣,我豈不是反倒成了個小人了,倒不如以後我買東西,您給打個折什麼的。」
吳群英見韓文姝這麼執著,反倒是不知怎麼開口了,「一定,這是自然的,大人...」
「掌柜的喊我文姝吧,我們還是同個村裡出來的呢。」
吳群英倒也沒有推辭了,推辭來推辭去,反而顯得虛偽了,「文姝,我比你年長,不介意就叫我一聲群英姐吧。」
「群英姐。」
吳群英笑道,「以後你來,就是咱們遇香坊的座上賓。」
「我可喜歡遇香坊的東西了。」
吳群英跟韓文姝聊了一會兒,張四鳳就拿著韓文姝的外袍進來了,「已經縫製好了。」
不得不說遇香坊的綉娘手藝極好,那個破洞縫補的與原服相同。
韓文姝要給銀錢,被吳群英拒絕了,韓文姝看時候不早了,這才穿上衣服,牽著馬去了大理寺。
張四鳳問道,「群英姐可是了了心愿了。」
「是啊。」吳群英道,「只是她沒有接受我的贈禮。」
「我看鐘大人心性極好,想當年怕是幫你也是舉手之勞,定是不會接受你的贈禮的。」張四鳳道,「不知道她怎麼會進大理寺,可不適合一個女孩子家。」
「你知道她是誰嗎?」
「是誰?」
「周旭中的弟妹。」
張四鳳驚訝,「不是說周文中喪妻,說實話我當時也沒見過周文中的妻子是何模樣,沒想到會是她,她又怎麼會...」
「這事兒其中詳細我也不大清楚。」吳群英搖搖頭,「等遇香坊有了新品,就給文姝送去一份,也算是報答了。」
「也好。」
韓文姝牽著馬就進了大理寺,就見大理寺吵吵嚷嚷的,突然變得跟菜市場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啊?」韓文姝有些傻眼,一向嚴肅的大理寺,今天怎麼這麼熱鬧。
蔣雨道,「還不是辨認陳貴的遺物,是梁大人想出來的,認識的就前來大理寺,有賞,這不都來了。」
「那這麼多人都認識?」
「當然不是,有的是假的,這都要我們自己判斷了。」
「這可真是個餿主意。」韓文姝道,「早知道今兒就不來了。」
「你可別想跑,這麼多人,要一個一個審問呢。」蔣雨抓著韓文姝的肩膀,「跑也沒用。」
一直忙到下午,這麼多人才全部弄清楚,至於冒領的一人打了兩板子,就給放走了,要不然這大理寺也沒地方塞。
「累死了。」韓文姝趴在桌子上,「以後可別再弄這麼多人了。」
蔣雨也是捶腰背,「總算是結束了。」
胡虎靠在椅子上,「老子真想一人給他們一腳,為了這麼點賞,就來冒充,累死老子了。」
梁輝抱著一疊紙進來,「好了,好了,知道你們今天辛苦了,都早點回去吧,明天早點來。」
韓文姝剛出大理寺,就見袁放在門口候著呢。
「鍾少卿。」袁放一看見韓文姝,就趕忙上前,「您今天可趕早。」
「是啊,大理寺沒什麼事情,我就出來了,倒是袁大人怎麼在大理寺門口啊。」
「是大人讓我來的,說是他今日在宮裡,估計晚上才能回來,請鍾少卿直接去周府。」袁放早就看出來周文中對這個鐘少卿的態度非常,所以袁放不敢放肆,也是恭恭敬敬的。
韓文姝點頭,「我知道了,那你就告訴他我今日不去周府,直接回家。」
「這...」袁放一時語塞,一定要留住鍾少卿啊,不能讓她回鍾府,要不然到時候給大人知道,挨批評的一定是他啊,「少卿,您就去一趟吧,大人肯定很想見到您啊,您想想,要是從宮裡回來沒有看見您,他該多失望啊,說不定他就...」
韓文姝抱著手臂,好笑的看著一臉著急的袁放,「你幹嘛這麼想讓我去周府。」
「我這是,為了您和大人好啊,您就體諒我這個做下屬的一片心吧。」
韓文姝最後被袁放的「一片忠心」給打動了,轉道去了周府,可算是讓袁放放下心來。
周府的管家已經將韓文姝當作女主人了,當然周文中的態度也非常明確,所以府中上下對韓文姝也是極其恭敬的,有時候管家拿捏不住什麼事情,還會直接請示韓文姝,當然,韓文姝也已經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韓文姝一進府中,管家就連忙彙報,「夫人,有個姑娘來找大人,說是與大人相識,從小的玩伴,我說了大人不在家,可是她不願意離開,一直在偏廳哭個不行。」
「哦?這姑娘姓甚名誰?」韓文姝直接去了書房,「告訴她改日再來。」
「這姑娘叫做宋莎,我已經讓她改日再來,可是她偏不信,還不肯走啊。」
「是嗎,我去看看這個姑娘到底是何人。」其實剛剛管家一說宋莎的時候,韓文姝腦海里立馬就想起來一些事情,這事情還是如此的清晰,看樣子自己對這宋莎還是映像深刻,不過想起來的事情,就讓韓文姝對宋莎的映像一落千丈。
這是個覬覦周文中,並且還盼著她死的姑娘...
這讓韓文姝突然沒了見面的心情。
管家見韓文姝臉色突然不定,站在原地不動,一時之間有些拿捏不住韓文姝的意思,「夫人,您看,是見還是不見。」
「見吧,不見也不會走,不過我先換身衣服吧。」
韓文姝換下這身官府,換了一身女裝,只可惜翠環不在,現在都還沒習慣怎麼穿女裝。
「夫人,可要奴婢進來幫您換衣服。」
門外一道悅耳的女聲,總算是結束了韓文姝對這衣服的折騰。
「奴婢叫做紅香。」紅香道,「是最近買回府的,專門伺候夫人的,不知道夫人覺得奴婢替您梳的頭可還滿意。」
韓文姝點頭,「挺好的,別插太多飾品,太重了。」
「是,夫人。」
宋莎哭的眼睛都乾澀了,都擠不出來一滴眼淚了,可是還是沒有見到周文中的身影,讓宋莎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熬到周文中當上了刑部尚書了,韓文姝也死了,哪能就這麼放棄了。
可是宋莎沒見到周文中,反而卻見到了一個讓她意外的人。
宋莎有些不確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韓文姝,愣愣的張開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韓文姝見宋莎一身青衣,是一身丫鬟的打扮,臉上還有乾涸的淚痕,胭脂也被打散,倒是梨花帶雨的,「這位姑娘,請坐,紅香,奉茶。」
「是。」紅香聽命給宋莎倒了杯水。
宋莎還有些發愣,「你,你不認識我,你真的是韓文姝?」
「放肆,怎麼敢呼夫人的名諱。」紅香道。
韓文姝擺擺手,「無妨,聽管家說,姑娘名叫宋莎,與我相公自小相識?不過我卻是不太相識了。」
「這不可能。」宋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這不可能,明明都說了你已經死了的,怎麼可能會死而復生,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香看著宋莎不大對勁,小聲的詢問韓文姝,「夫人,看這姑娘好像精神不大正常,要不要讓管家將她...」
韓文姝輕聲道,「讓管家來,把她帶走。」
「我不走。」宋莎突然指著韓文姝,尖聲道,「我才是周文中的妻子才對,本來不應該是這樣子,只有我才能幫他,只有我才知道以後發生的事情,而你,而你早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的,你一定不是韓文姝,你到底是誰,你是誰。」
宋莎上前就要撕扯韓文姝,被聞訊趕來的管家和紅香攔住,韓文姝坐在那裡紋絲不動。
「不可能,不可能。」宋莎被兩個家丁攔住,要拖出府去。
周文中正下馬回府,知道韓文姝在府中等他,心裡高興著呢,就聽見一個女人大喊大叫,咒罵著韓文姝怎麼還不去死。
「這是怎麼回事。」周文中問道,「還不把她扔出去府去。」
「是是是。」管家連忙哈腰,「小的立即就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
宋莎一見周文中,覺得希望來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掙脫開來,朝著周文中那裡跑過去。
「文中,我們兩個小時候青梅竹馬,你忘記了嗎,你快救救我,我在常家當丫鬟,只有你能救我了。」宋莎拚命往周文中那裡奔,指望著周文中能念在小時候的情誼,記得她,然後救下她。
然兒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宋莎的想當然而已,周文中並沒有理她,直接離開了花園。
宋莎被家丁連拖帶拽的拉出了周府,摔落在地上。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另一個青梅竹馬。」門啪的一聲關上,留下來屋外的周文中。
周文中無奈的嘆口氣,推開門,「姝姝,你知道,我只有你一個,從小到大都是圍在你身邊轉的啊,哪裡還容得下別人。」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畢竟我不是你嘛。」韓文姝轉著茶杯,「我怎麼知道呢,嗯?」
「姝姝,你吃醋啦。」周文中臉貼在韓文姝的臉上,「是不是,真是好濃餓醋味。」
「你可別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只記起她的一點事情,不過,都不是什麼好事情。」韓文姝道,「你給我說清楚,要不然我以後就不回來了。」
「好,我給你一五一十的說清楚,絕對不隱瞞。」周文中講了一下以前的事情,其實關於宋莎的也沒兩件,所以講的時間也不太長。
韓文姝摸著下巴,」看來這個宋莎對你惦念不已啊,那她為什麼總是盼著我死啊。「你別聽她胡言亂語。」
「她還說什麼自己知道以後的事情,你說她說這話什麼意思啊。」
「別去想這些,咱們不用管她。」周文中抱著韓文姝,「我們兩個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們還要白頭偕老呢。」
「以後不準出去招蜂惹蝶,要不然就不讓你進家門。」
「全部都聽夫人的,莫敢不從。」
「算你識相。」
「那夫人晚上能不能不回家。」
「你不怕我娘跟我哥提著刀奔你府上啊。」
「哎,明明是我自己的媳婦,可是不能抱著睡覺。」周文中不甘心的親韓文姝的臉頰,「姝姝....咱們什麼時候才能一起吃住睡啊。」
「等著吧。」韓文姝點點周文中的頭,「說不定我哪天心情好了。」
「可是你現在心情就很好。」
「哪裡好了,剛剛的事情還沒結束呢,對了,還有什麼公主的事情,原家的姑娘,你都跟我說清楚了。」
「姝姝,那些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連面都沒見著啊。」
「怎麼?」韓文姝挑眉,「你還想見面。」
「不想,不想,我哪兒敢啊,有你一個人就夠了。」周文中趁機又親了幾口,「我知足了。」
周文中抱著自己媳婦哄了許久,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吃完晚膳,周文中才依依不捨的將韓文姝送回鍾府。
鍾玉明抱著手臂,在二廊下等著,「呦呦呦,怎麼這麼晚回來,那個小子又留你在他家吃飯了。」
「二哥...」韓文姝笑道,「那你這是特地在等我?」
「我等你做什麼。」鍾玉明撐開扇子,「我是看看你是不是被哪個騙回家了。」
「誰還敢騙我不成。」韓文姝進了廊中,「你妹我可是大理寺少卿。」
「是啊,你那身威武的官服呢。」鍾玉明上下韓文姝瞥了一眼,「我可不記得你今天穿的這身。」
韓文姝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那套女裝,自己的官服還在...周文中那裡,「完了,我明天還要去大理寺呢。」
鍾玉明嘖嘖了兩聲,「估計周文中還沒走遠吧。」
「也對。」韓文姝提著裙子就要往外奔,被鍾玉明拉住了,「怎麼了。」
「你這最近怎麼變笨了,找個小廝幫你拿回來不就行了,娘還在等你呢。」
韓文姝一拍腦門,「我給忘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二哥,明早我要看見我的官府。」
「你這丫頭,真是過河拆橋。」
韓文姝小跑著去見鍾夫人了,「娘,怎麼還未休息。」
「馬上就休息了。」鍾夫人珠釵已除,正坐在榻上繡花,「再過些日子你就要休值了吧。」
「是啊。」韓文姝點頭,「到時候就能陪娘去莊子上住幾日了。」
「對了,大後日常家要舉辦宴花會,到時候我要帶你嫂子和你一起去。」鍾夫人道。
「怎麼不是賞花就是宴花,還有摘花,這花都可憐,被折騰來,折騰去的。」韓文姝道。
鍾夫人不由得失笑,「這是夫人們交際的一種社交會手段罷了。」
「娘,我能不能不去,以往我都不怎麼去的。」
「可是這次帖子上指明要你去,而且這次常家是剛進京中,到時候你與我一同前去,等見過常家夫人,再找個借口離開也不遲啊。」鍾夫人勸道。
韓文姝見鍾夫人這麼說,哪裡有不從的道理,「娘,我一定陪您。」
「這才對。」
半個時辰后,官服被送到韓文姝的跟前,翠環打算拿去掛著。
展開官服,啪得一封信掉了下來,
翠環將信封交給韓文姝,韓文姝打開一看竟然是周文中的信。
這才剛沒見半個時辰,竟然還寫了一封信,真是...
翠環偷笑著抱著衣服出去了。
韓文姝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副畫,還有一行詩,韓文姝笑罵一句,「酸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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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文姝之前跟鍾夫人跟范曼春兩個人參加過這些宴會,不過不大喜歡,也就很少去,比不得鍾夫人跟范曼春經驗老道。
珠釵玉墜,錦衣華服,談笑聲裊裊。
韓文姝跟在鍾夫人和范曼春身後,乖巧的一一跟人打招呼。
「鍾夫人請這邊。」丫鬟帶路,往內院而去,偶爾能聽見一些婦人交談之語。
韓文姝也是無意賞花,心裡想著見過主人家,找個什麼借口能走。
「這宴花會是常夫人的三女兒常雲錦一手打理的,倒真是不錯。」
「這常三姑娘也該到了出嫁的年紀了吧,不知道可許配人家。」
「早就許配人家了,哪兒還輪的著你。」
常家是個大家族,不比鍾家人口簡單。
常家家庭複雜,妻妾成群,嫡女庶女,嫡子庶子什麼的,明爭暗鬥的,防不勝防。
可是常家有祖上庇蔭,乃是國公後代,京城凡貴人家總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都說常家的老太君運氣好,是個村婦出身,當初國公隨著先帝征戰,才得賞識,這麼一個鄉村婦人飛上枝頭變鳳凰,得了一品夫人。
只可惜常國公死得早,常老太君獨自撫養了四子一女,如今早已成家,各成一家。
按理說這常老太君應當安享天年,可是偏偏喜歡插手兒孫家裡的事情,更是偏心嚴重,使得常家各人如履薄冰。
不過常家子孫各個爭氣,都入朝為官,但是朝中政績平平,並沒有多大的提升。
常老太君最愛熱鬧,經常讓兒媳婦和孫媳婦膝前伺候,舉辦宴會。
常老太君拄著拐杖,起身迎接,「鍾夫人,鍾少夫人,這位就是鍾小姐吧,果真天生麗質。」
「聽說鍾小姐已經很大了,可是還沒出嫁呢。」常雲夢道,「還待字閨中呢,沒人娶她。」
「曼曼。」常二夫人低聲喊了一句,可是言語之間並無責怪之意,可見平日寵溺之深。
鍾夫人有些不大高興,范曼春也甚覺得無禮,「不瞞五小姐說,我小妹已經定親了,就不勞常五小姐操心了,聽說常五小姐與禮部侍郎的次子定親了?」
常雲夢未進京城前,曾與禮部侍郎家裡結親,只是後來沒有成,京城雖大,可是偏是瞞不住事情的。
范曼春這麼一說,也有故意之嫌,鍾家最為護短。
常雲夢臉色青白,急忙望向她娘。
常二夫人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訕笑道,「少夫人怕是聽錯了,我家曼曼還沒定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