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群中開始紛紛低語了起來,柳夕晨絞緊一雙手,雖然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卻依舊一雙清澈的眸子淡然的看著齊淮笙。
齊淮笙看著那副故作堅韌又倔強的模樣輕輕一笑。
柳夕晨哪怕你失憶,你依舊是你。
白鈺初一雙手緊握著,臉上卻帶著一派自然的笑,走到了二人中間。
「平陽王的賀禮我跟公主就收下了。」
白鈺初伸出手去接,齊淮笙雙手一換,躲開了白鈺初伸過來的手。
所有人掩嘴討論,更有幸災樂禍竊笑的。
「這白城主為了自己的位置坐穩,這麼大的綠帽子都捨不得摘!」
「噓~~」
「瞎說什麼,說不定這平陽王是有意來破壞的!」
「怎麼瞎說了,這女兒家的貼身衣物可以說是假的,可這玉別說是新月就是出了新月都找不出一塊來!」
「少多嘴!」
人們紛紛竊語著,有不怕事大的,也有小心翼翼的。
「平陽王這般舉措,是為何?」
新月皇鎮定許多。
「本王倒不是為何,是為人,王妃隨我回去便是新月與我平陽友邦善存。」
平陽王一雙眸子一直從未離開過柳夕晨。
「你怎認定哀家的公主就是你的妃子,你莫要認錯了人!」
白琉璃咬牙切齒,不敢相信汐珏與這樣的人還有瓜葛。她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才遇到這樣的一個人。
「認錯?本王為何認錯,她身上的每一處有什麼不一樣,本王一清二楚,難到皇后要我一一舉出?」
齊淮笙邪邪一笑。
白琉璃漲紅了臉。
「母后」
一直沒有開口的柳夕晨此時淡淡的開口。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靜待柳夕晨會說出什麼來。
柳夕晨深吸一口氣,取下頭上繁重的頭冠,一頭簡單的墨發傾瀉。
柳夕晨側身將頭冠遞給白鈺初。
白鈺初皺眉卻還是接下了柳夕晨遞過來的頭冠。
「上次跟著白城主去平陽之時,遇到了平陽王,發生了一些事,女兒甚是害怕和羞愧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不想此人竟然找過來,以往,女人自己所知為無,此人卻這般執著,哪怕知道這是新月皇宮卻依舊無畏而來,女兒很是感動。」
「珏···」
「白表哥謝謝你這般照顧我!」
柳夕晨打斷了白鈺初的說話。
「是女兒不恥不潔!」柳夕晨對著白琉璃跟皇上深深的跪首。
白琉璃痛心的坐下,原以為只要沒有過去,她的女兒就能好好的許個人,可沒想到她的女人竟然這般坦誠,連絲毫推卻都沒有。她有心也幫不了。
所有人猶如炸開了般。
「不會吧,看這公主文靜雅若,竟然這般不齒!」
「這公主本來就來路不明,之前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誰知道呢!」
「原來是白城主不知啊」
「我就說嘛,白城主怎麼會這般不挑」!
白鈺初緊緊握拳,一張臉色沒了溫潤,淡然的冷冽若隱若現。
柳夕晨站起來轉過身看著那個模糊的身影淡淡一笑。
齊淮笙倒是沒想到她這般淡然的將事情說出來,仿若這件事對她不足以造成傷害般。
「所以平陽王今日是來賀禮的還是搶婚約的?」
「哈哈哈····」
齊淮笙大笑。
「今日本王來就是想要帶走你」!
「我以往與你,我不知為何,但是現如今我好歹是新月國的公主,你說帶走就帶走也難免失了皇家的臉面!」
柳夕晨緩緩的朝著齊淮笙的方向走去。
卻被白鈺初猛然拉住。
「珏兒~」
「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柳夕晨淺淺一笑,撥開白鈺初的手。
「這賀禮我就收下了,如今你這般一鬧,我這公主,怕是除了你也沒人會要了!」
齊淮笙笑的很深,眼中的喜悅藏不住。
「請父皇將女兒賜嫁平陽娃王!」
柳夕晨高昂著背那傲骨像及了皇帝!
這一刻皇帝不得不承認這個忽然出現的女兒真的是她的女兒,鎮定無畏,面對大變不驚不慌,面對人言毫不芥蒂,若是男子定然超凡!
「不可!」
白琉璃大聲制止。
「可是母后,事已至此,你覺得女兒往後還能怎樣?」
柳夕晨淺淺一笑。
白琉璃滿臉剛毅。
「什麼怎樣?我白琉璃,我白家還養不起你一個人?縱使你不嫁人,不止這宮中,就是白家都是你的靠山,你顧慮那麼多作甚!」
白琉璃的霸道蠻橫還真是名不虛傳。
柳夕晨沒想到白琉璃這般說辭有點不知該怎麼回答。
「總歸是平陽王的妻子,難得夫家尋來····」
「他說是,你就是了?他平陽王那麼多妃子,你是那個妃子?他平陽的正王妃就一個,還是江湖女子,你是公主,我新月大國的公主,我白琉璃的女兒,就隨便給他當了妃子?他的身份不夠!」
白琉璃非常看不上齊淮笙。
「哦?不夠,是要我拿下白城還是新月就夠了嗎?」
齊淮笙陰下一雙眸子看著白琉璃。
白琉璃眼皮一跳,看著這張忽然冷下的臉,仿若就像是在深林中被一隻猛獸在暗處盯著的感覺。
「皇后,痛失愛女之後,時隔多年又失而復得,本想嫁給臨近的白城,你這在平陽實屬遠了點,皇后是捨不得!」
新月皇淡淡一笑。
「你這府中妃子也多,平陽王在我新月也是比較有名目的一位,珏兒過去的話不做正妃怕是真對不住她的身份!」
「你···你是想讓珏兒嫁給這個平陽王了嗎?」
白琉璃氣的瞪著皇帝。
皇帝一副你急也沒用的寬慰著白琉璃。
「府的妃子,本王可以遣散,而她定然是本王的正王妃!」
齊淮笙自信一笑。
「你看,你看,這樣一個王爺,對著自己的原配正妃說不要就不要,日後要是有個三心二意移情了,那咱們的珏兒不就是現下王妃的下場?」
白琉璃氣不打一處。
「稍得體人家男子都有三妻四妾,何況帝王之家,侍妾多妃也是尋常,女兒有新月做靠山還會怕那些多出來的女子嗎?」
柳夕晨淺笑含目。
「你···」
白琉璃語塞,看樣子柳夕晨是有了主意。
念善跟竺懷幽躲在子安後面,開始理解齊淮笙所說的那句王自己都不知能否安然脫身是什麼意思了。
這是弄不好還真的就身首就交代這了。
「本王隻身帶著三個隨從,身上更是沒有任何利刃傍身,新月皇和后還有什麼擔憂的?本王做好了帶不走王妃就將這命交在這點準備!」
齊淮笙緩緩走到了柳夕晨身邊,眼中滿是深情的看著柳夕晨。
汐櫟看著這樣的男子,對誰都不屑一顧,冷冽不看高傲的一個人竟然這般的看著一個女子,竟然滿滿的恨意上頭。
柳夕晨看不見齊淮笙的模樣,卻聽到那樣的話竟然心漣漪了起來。
一抹暖紅浮上臉頰。
「淮笙真是····」
竺懷幽滿眼的佩服。
「你這敬佩的眼神什麼回事?」
念善表示非常的不滿。
「淮笙特意選在這個時候來,也巧了有這樣的時候,這新月權貴都在的時候,作出這樣的事來,這公主不該是他的都跑不了,這番話更是說的讓人覺得他對公主的深情。」
「深情個鬼,誰知道他是不是奔著姐姐的身份去的!」
念善滿眼憤恨。
「嘖~~也有點道理!」
竺懷幽忽然也跟著念善一同質疑起來。
因為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的。
齊淮笙大多權勢都是靠著聯姻而起的。后才靠著一身強硬殘暴的手段讓人折服的。
這跟新月一聯姻更是聲勢浩大,這岳陽怕是他與齊懷先聯手都拿他沒辦法。
新月皇倒是陷入了沉思,帶著笑意的看著齊淮笙。
「你說要帶走?你這說帶走就帶走,我新月的公主豈不是隨便來個人就能帶的走到?」
白琉璃百般嫌棄的看著齊淮笙。
不喜歡,滿臉的透著不喜歡。
齊淮笙從懷裡掏出一個銅製的睚眥塞進了柳夕晨的手中。
「這是我平陽軍的調遣符,本王所有的軍隊,除了本王親自可調遣之外,只有持有此符的人才有資格動用。就當是聘禮了!」
竺懷幽滿目驚訝。
「這相當於把江山送出去啊!」
「還有這樣的東西,你有嗎?」
念善看著竺懷幽。
「有啊,你要嗎?」
竺懷幽說著就往懷裡掏。
「別別別,我不要!」
念善急急阻止。
柳夕晨對這個聘禮有點受寵若驚,這手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新月皇確實眉眼大喜。
「這事,還要看公主本意,公主若無意義,朕自然願意喜成姻緣。」
白琉璃沒好氣的看著新月皇,可是看著柳夕晨手中的兵符,一大半的不滿消了去。
「女兒自然無異議,只是也不能說收下這聘禮就跟人走的道理!」
柳夕晨淺淺一笑還是收下了齊淮笙的兵符。
「那這····」
新月皇有點慚愧的看著白鈺初和白老城主。
白老城主從開始到現在都在觀察齊淮笙,眼中似乎帶著滿意和喜悅,尤其在看到齊淮笙將兵符交給柳夕晨的那刻。
白鈺初淺出一口氣,恢復了面上的溫和,淺淺笑著。
「既然公主與平陽王本就是過往糾葛過,我只是後來插足者,日子都選好了,自然是不能浪費的,今日白城帶來的一切都將留作公主的嫁禮。」
白鈺初這樣一番話迎來了無數人的佩服和讚賞。
齊淮笙倒是有點意外的看著白鈺初。
「這聘禮我收下了,雖過往你說我是你妃子,可如今我是新月的公主,還請按照皇家的規矩風光娶我!」
柳夕晨淺笑中帶著屬於她的驕傲,這是齊淮笙最喜歡的一面。
「本王要讓紅綢一路從平陽鋪到新月,一行一步的來娶你!」
這話說讓臉上一直平靜淡然的柳夕晨心猛的一跳,所有人都為之羨慕,從平陽到新月一行一步,那要多久。
「那你回平陽后可就要開始出門了!」
柳夕晨忍不住的輕輕一笑。
「只要你開心,無礙!」
柳夕晨雙眸一縮,心跳的厲害,臉上卻依舊鎮定的與齊淮笙對視。
她!想要看清楚眼前的那人用著什麼樣的表情看著她說著這樣的話。
她從來都沒有那麼在乎過他人的臉色語氣。
此時卻是無比的渴望能看清。
於是這樣的一場宴會成了新月與平陽的聯姻喜宴,在做的所有人都吃的格外的尷尬。
而充滿歡喜的只有齊淮笙一人。
念善則一直想要找機會去找柳夕晨,問下究竟怎麼回事,這一幕幕發生的太突然了,她有點消化不了。
一雙眸子不停的轉著。
本來空蕩的桌子,新月皇主動走了下來來到齊淮笙這一桌。
「本王相信你的誠意和對珏兒的心意,邀你來本是參宴,不想竟然成了你與珏兒的納禮宴,那就在這宮中多留幾日!」
齊淮笙看了眼柳夕晨,笑意都在眼中。
念善踢了一下竺懷幽。
竺懷幽踢了一下齊淮笙。
「皇恩特賜,今晚本王就由皇上安排!」
眼神卻沒離開過柳夕晨。
柳夕晨雖然看不清可是依舊能感受到齊淮笙那炙熱的眼光。
老城主來到白鈺初身旁。
「鈺初,不管如何,我老了,白家還是要靠你的,你始終都是白家最有能力最名正言順的城主!」
白鈺初無奈的一笑。
「老城主,你放心,我並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擔心,擔心珏兒是否真心想要嫁給他,是否真心喜歡···」
說到這白鈺初黯然的低垂著頭。
白老城主看著這樣的白鈺初也是無比的心疼。
白鈺初是他最滿意的後備,只可惜緣分沒有。
白鈺初看著柳夕晨又看了看齊淮笙。
心中滿是酸澀。
她,為了不讓自己難堪,自己攬下了那麼難堪的名份卻一點都不在乎。
定然是不厭煩那樣的人才願意與他糾葛。
從一開始到現在,她都是那般淡然清冷的態度,對什麼都不在乎,從未求過什麼,從未反抗過什麼,如今卻大膽的做出這樣的舉動,真是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一個讓人永遠都會意外的女子,齊淮笙憑什麼跟她糾葛。
白鈺初眼中淡淡的冷冽看著齊淮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