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談

出了垂花門進入西南角院，只書房亮著燈，馮芷退到一旁由孫璞玉上前敲門。蘇灼很快便從裡面開了門，一打開門見門外站著孫璞玉，臉色有一瞬間的凝固。

孫璞玉示意馮芷上前，「蘇哥哥，馮妹妹給你送飯來了，只是我怕她沒手拿包袱，所以才送來給你。」

蘇灼對她們伸手，示意她們進去。

馮芷等蘇灼整理完書桌上的書籍，將食盒放下，將盒中的兩菜一飯一湯端了出來。

孫璞玉也將包袱放下，拉過一張木凳子坐到了上面，她看著蘇灼道：「蘇哥哥，先吃飯，吃晚飯我們再看包袱。」

「璞玉，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蘇灼的意思便是讓馮芷留下了，馮芷知道他必定要說那封信的事，便也對孫璞玉點頭。

孫璞玉嘴唇嚅動了兩下，最終只說出好的兩字。

孫璞玉離開后蘇灼示意馮芷坐下，自己坐到了書桌前慢慢用著飯。

用過半碗飯蘇灼抬眼看了眼馮芷，道：「坐近些，再點一隻火燭。」

「大人不是在吃飯？」馮芷有些詫異，但還是依言拿起鐵櫃中放著的火燭點燃了，屋裡突然明亮很多。

蘇灼放下碗筷，親自將碗碟收好擱到一邊，又用了些果酒，這才開口道：「璞玉說有封寫給你的信，你來說說看。」

「是的，信封寫的名字是董碧水，你知道的就是我的假戶籍。寫信的人叫二娃，他是……」講到這裡馮芷不知怎麼說下去。

蘇灼代她說了，「是綁架你的人，之一。」

「你，你都知道了？」

蘇灼點頭，「上回你見到的藍衣男子，他叫藍千羽，是川春縣梁羽當鋪的小公子，也是梁主簿的親戚。幾日前鐵哥拿著戶籍帶著他的小丫鬟到縣衙，我例行公事卻沒有留下他，那個小丫鬟是你朋友？」

「不是，只是一起被綁架的人，她說她叫吳宛妙，她家是京城做藥材生意的。」

蘇灼示意她接著說，馮芷想了想便道：「有個叫梅香的，聽說被賣去了盼波樓，還有一個叫何月，賣給石勇石大人做侍女，就是大人上回見到的那個女子。還有個逃出去的，我只知道姓宋，剩下一個就是這個吳宛妙。大人可去京城查查，她是否是京城吳家的第三女？」

蘇灼的手指在桌上敲著，片刻后才開口道：「不是，只是吳家藥材鋪掌柜的一個偏遠親戚。」

「偏遠親戚？」馮芷想起吳宛妙的那一聲聲哀嚎，心中不忍道：「那已查明她的身份，是不是就可以把她送回京去，也省得她在這受這罪。」

蘇灼搖頭，「不行，吳家掌柜不肯認這親戚。」

不肯認？馮芷猛地站起來，「怎麼會有這種親人，吳宛妙是偷了他們的錢還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肯認她？吳掌柜不肯認那吳宛妙是不是就回不去？」

「鐵哥手裡的戶籍及賣身契齊全，吳宛妙想走，難。」

蘇灼見她還站著，便伸手輕按了下她的肩膀，「人各有命，你也別激動。說說你自己吧，從頭開始說，不要漏。」

馮芷知他定是已經把自己身世查清了，現下是要聽實話，她抬了下眼，見蘇灼遞給她一杯果酒便接過喝了。

「大人……」

「隨璞玉一般，叫我蘇哥哥罷。」蘇灼的語氣突然顯得很溫柔，馮芷搖了搖頭，大概是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