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法

一個活屍的力氣有多大？

這要看活屍生前主人的力氣有多大，肌肉有沒有經過合適的鍛煉，還要看控制屍體的亡靈法術控制得好不好，施展得有多成功。

一個活屍的武技有多強？

這就完全決定於操控活屍的亡靈法師的控制水平，還有亡靈法師自己的武技水平。因為沒有靈魂，活屍生前的武技水平是一點幫助都沒有的。

可是亡靈法師又怎麼會去鑽研武技呢？所以，一般的活屍指揮抓撓咬踢四招，連出拳的都很少——因為懂得拳擊的亡靈法師很少。絕大多數魔法師，都只懂得最原始的搏擊方式。至於什麼是最原始的搏擊方式，只要看看女人打架就明白了。

但也不是沒有例外，偶爾有一些戰士，或者其他原本懂得武技的人，會忽然醒悟，只有魔法，準確的說，亡靈魔法，才是值得一生鑽研的技藝。這些人能夠操控活屍使用武技，當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因為活屍的身體雖然不怕疼痛，力氣也不小，可是在靈活性上沒法子和活人相比。

可是這一具活屍……王爾德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靈活的活屍，它的武技……也不能說是武技了，這具活屍可以把身體扭曲成各種不可意思的角度，一開始還兩隻腳站著，但是被打中一次以後，就蹲了下去，有時候雙手雙腳趴在地上，有時候滾來滾去，像浸滿了油的泥鰍一樣滑溜。一找到空隙，就把手和腳當做鞭子一樣使用，讓王爾德吃足了苦頭。

雖然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實際上每一下抽擊都是不同的，有的是推，有的是拉，有的是抓，有的是打。推和拉破壞王爾德的中心，影響他的發力，還會讓王爾德失去位置。抓則是想拿下王爾德的盔甲，幸好還沒有成功。

這些都只不過是輔助手段，真正厲害的還是這個活屍的擊打。身為一名極品黑騎士，王爾德的身體極為堅韌，普通刀劍砍上去連個印子都不會留，斧頭鎚子全力一擊也只能留下一個淺淺的坑，只有破甲錐或者附有魔力的武器才能真正的傷害王爾德。可是這個活屍的擊打，每一擊都能在王爾德身上打出一個凹陷——皮沒有破，但是筋肉都被打得散開了。要是不修復傷口，傷口附近就沒法子發力，要是修復的話，就要使用魂力。沒使用一次魂力，魂火就會黯淡一點，魂火完了，靈魂也就消散了。

人類用神經信號控制身體，這種控制是非常不精確的。首先，人類的神經不能產生精確的電脈衝，人類的肌肉也不能精確的對電脈衝產生反應，結果就是人類只能粗略的控制自身的肌肉。越經常使用的肌肉，就越靈敏，而不經常使用的肌肉，就很遲鈍。可是人體有很多肌肉平時用不到，非常的不靈敏。而費圓球可以精確的控制電脈衝，即使是沒鍛煉過的肌肉，也能夠精確地使用，所以他能夠指揮這具身體用出種種人類眼中匪夷所思的動作。

即使是經常使用的肌肉，比如控制手指的肌肉，雖然以人類的標準而言非常靈敏，可是人類通常也不能好好的使用它們。人體是相當脆弱的，用的力氣太大的話，會把自己的骨骼壓碎，即使表意識清楚的知道某個時候要用儘力氣，可是潛意識中還是會限制自己的力量。所以，人類很少能夠發出真正的「全力一擊」。這個障礙對費圓球並不存在，他可以隨時隨地用出全身的力氣。

這已經能媲美除了改造身體外，最高級的武技了。生前王爾德一身功夫全在馬與劍上，死後更學會了無數威力強大的亡靈法術，可以說是最頂尖的黑騎士之一。可是今天為了騙摩力克軍隊入圈套，亡靈馬沒有**來，劍不許用，亡靈法術也不許用，只能用他幾百年前，少年時學的，幾乎全都忘光了的摔跤技巧，鬱悶的無以復加。

王爾德覺得費圓球很麻煩，費圓球也覺得王爾德很麻煩。來者和圓球佔據的身體骨架一致，肌肉差不多，按照進化論，應該是同種屬的生物。按照這個身體的強度推斷，圓球發出的每一擊都能讓來者失去戰鬥力。可是圓球都擊中他10幾次了，來者還是行若無事，被擊中的部位還迅速復原，讓圓球想在同樣部位擊打第二次都沒機會。來者跳躍跑動之際，肌肉承受的壓力，肌肉發出的力量，都遠超過圓球控制身體的極限，，而且來者明顯未盡全力，他帶著好幾把冷兵器，都沒有拿出來用，所使用的手法，很明顯只是想抓住亞歷山大，而不是傷害亞歷山大。

難道雖然看起來一樣，但是這具身體和來者其實不是同一個物種？圓球思考了一下，從進化論上來說這是沒有可能的，但是，如果來者被別的智慧生物改造過，那就難說了。有些無聊的魔人很喜歡玩這種遊戲，找一個落後的文明，挑一個資質平平，地位低下的傢伙，把它改造得很厲害，很聰明，或者賦予某些本來這種生物不可能擁有的技能，然後放回去原來的地方，看會發生什麼事情，以此取樂。

「你的身體……」費圓球問，「你的身體是誰賦予的？」

如果改造這人身體的是這個宇宙的魔人，那麼圓球就可以聯絡他們……即使不是魔人，能夠改造出變化這麼大的身體，還能保持基本的智慧，起碼也是第三等級的智慧種族。這樣的種族，如果不是別的智慧種族的附屬種族，那麼他們應該可以進行星際航行了，就算不能進行星際航行，有了基本的科學儀器，也可以大大縮短自己恢復力量的時間。

不過這人不一定知道改造他身體的是誰。在費圓球原來的宇宙中，魔人們經常參照那些土著的神話傳說，把自己打扮成神，惡魔，鬼魂之類的東西騙那些土著，或者根本不讓那些土著發現就把他們的身體改造了。

「我的身體？」王爾德本來不想搭理他，不過想看看這東西說話的時候會不會露出什麼破綻，「在我死後由奴路路斯坦的統治者，大巫妖奧貝斯坦賦予再一次的生命。」既然說到賦予，那麼肯定不是說自己的母親，或者那個拋棄自己的神靈……而是那個該死的骨頭架子。

「大巫妖奧貝斯坦？」費圓球問，「他在哪裡？」

「我尊貴的主人就在那裡。」王爾德一指，然後一拳打過去。他失望了，雖然費圓球順著他的手指轉頭去看奧貝斯坦，可是身體仍然靈活的躲過了這一拳。

既然是活屍，那就肯定有一個操控者，巫妖的習慣是謀定而後動，既然沒有謀定，那就先不動。所以奧貝斯坦雖然暗中拚命的放偵測魔法找那位神秘的操控者，可表面上卻除了吩咐王爾德一句以外，就不再關心這活屍，轉而專心指揮戰鬥。不過現在別人既然已經看過來了，那就不能繼續無視了。

「是哪一位法師？」奧貝斯坦把手按在胸前，行了一個法師見面的禮，「鄙人奧貝斯坦，師承奧本利學派，您的屍體操控術，在下十分佩服。」亡靈法師的圈子並不大，專職的亡靈法師大約200人，算上不是亡靈法師而研究過亡靈法術的，這片大陸上也不過500多人，再加一倍的法師學徒，也不過是1500人。這裡面奧貝斯坦直接認識的有700人，其他800人至少也知道，可是他想不出來，有哪一個法師會有如此怪異的屍體操控術。

不過奧貝斯坦已經20年沒出門了，那些法師的情況，他只是聽說而已。也許某個法師發明了新技術，也許誰發現了古代失傳的技術，或者別的大陸來了亡靈法師，或者某個神靈忽然發了神經病，誰知道呢。

屍體操控術，大約就是控制這具身體的技術吧，費圓球想，奧本利學派……聽起來似乎是一個研究科學的組織，要從他們那裡……獲取資源。「我是費圓球。」圓球說，「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這個自稱奧貝斯坦的生物，看上去似乎是「人類」死亡以後留下的骨架，非常乾淨的骨架，一點殘渣都沒有，穿著一身黑色的布袍，拿著一把長柄冷兵器，這裡的人管這種兵器叫做鐮刀，不過鐮刀的形狀並不適合格鬥，刺砍都不順手，唯一的攻擊方式，只能是勾。不過既然是第三等級的智慧生物，大約不會這麼笨的……從亞歷山大的記憶中得知，這種叫做「巫妖」的東西，會放「魔法」，那把鐮刀，大約是放「魔法」的器具。

魔法，這是費圓球另外十分感興趣的東西，按照亞歷山大的記憶，魔法可以移動山川，可以製造地震，可以放出火球，可以控制人類……大約這裡把不能理解的科技叫做「魔法」吧，圓球想。

「別的地方嗎？」奧貝斯坦摸摸自己早已不存在的鬍子，另一個大陸？另一個界面？「那麼，您來這裡的目的是？」

「魔法，我想學習魔法。」費圓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