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後院滅火

第134章 後院滅火

「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二公子見沈顏跟上來,詫異的問。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不用麻煩。」二公子拒絕,「我作畫時不喜有人在一旁。」

「我既已應了你便不會推諉,十七幅畫像,三天也就畫完了,你在這兒等著就好了。」

二公子說完轉身走了,沈顏聞言也不好繼續堅持,應了聲好,沒在跟著,返身折了回去。

「這個二公子靠譜不靠譜?」沈顏回到屋子裡,瞧著花傾野問道。

「不靠譜。」花傾野憤憤的答,「異常不靠譜,來之前我要是知道這個傢伙是這種人,死都不會來,哼。」

「怎麼感覺你說這話是帶著私人恩怨的。」沈顏蹙了蹙眉,「對了,你剛才叫他白二,他和白呈什麼關係啊?」

「他和白呈八竿子打不著,哪有關係?」花傾野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沈顏,「我叫他白二是因為他總穿一身白,喪服似的。」

「……」

心眼這麼小,還偏愛斤斤計較,難怪在大理寺這麼久也沒升個一官半職的。

「那你知道他的底細嗎?」沈顏問,「能住的起這麼大的院子,他的背景應該也不簡單。」

「不知道。」花傾野答得乾脆,他只知道青檀山有神醫

「你怎麼樣?他傷了你沒有?」花傾野探究的打量著沈顏。

「呦,你這是關心我呢?」

「我關心你?」花傾野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嘁了一聲,「要不是看在你是太子的份上,你是死是活我才懶得管。」

「那讓你失望了,我好的很。」沈顏對著花傾野燦爛一笑。

之後的幾天,二公子和雲雀早出晚歸忙於畫作,沈顏和花傾野老老實實的待在別院。沈顏更是一日三餐的準備著,到了時辰雲雀便會回來取。

一晃三天就過去了,第三天的傍晚,二公子回了來,身後跟著的雲雀手裡捧著厚厚的一卷畫紙。

「畫好啦!」沈顏看到畫紙,眼冒精光,便要接過,然而雲雀卻微微一讓避開了沈顏的手。

「二公子,這是何意?」

「畫像我已經畫好了,但交付給你之前我有幾個要求,你必須答應我,我才能將畫像給你。」

「你說。」

「第一,這些畫像可以用來輔助查案,但不可作為證物使用。」

「當然。」

「第二,這些畫像是你尋隱世畫師所作,與我無關。」

「好。」

「第三,你從未見過我,亦不曾與我有過任何交集,他日再見,視為初見。」二公子數著一二三,娓娓道來。

沈顏聞言鄭重頷首,「您放心,這裡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哼!」這時候,一旁的花傾野冷哼了一聲。

「你有意見?」二公子聞聲轉頭望過去,開口問道。

花傾野見二公子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沒由來的心慌,側目瞧了瞧,又然後拂了拂衣袖,「你們的事,花爺我才懶得管。」花傾野說著,踱著步子便往外走,「還愣著幹嘛呢?畫像都畫完了,還不回去,等著給人做早飯呢?」

「二公子,您看……」

「給她。」二公子揚了揚下頜,雲雀聞言,將手中捲軸遞給沈顏。

「大恩不言謝,他日若是有需要沈顏幫忙的地方,二公子只需知會一聲,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沈顏接過沉甸甸的畫軸,拱了拱手,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去。

又兩日,沈顏和花傾野帶著一車骸骨和那捲畫軸回到了大理寺。

花傾野一回到大理寺,頭也不回的回了房間,房門甩的那叫一個響震天,不知道的還以為沈顏怎麼他了。

不過沈顏沒工夫照顧他的少爺脾氣,她回到大理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面見季淮,將那一十七幅畫像展給他看。

季佳失蹤已經兩年了,官府是從去年開始發現無名屍骨的,按照時間推算,這十七具屍骨里,必有一具是季佳的。果然,季淮看到第五幅畫像時,突然哽咽涕淚橫流。

「是這個,就是這個,這就是佳佳,這就是佳佳。」

「你確定?」

「我確定,畫像上那眉那眼和佳佳簡直一模一樣,我不會認錯的。」季淮聲淚俱下。

「好。」沈顏應聲,然後招招手,「帶他下去好好休息。」

季淮很快便被帶了下去,沈顏捏著季佳的畫像,緊緊緊緊。

終於確認了死者的身份,終於確定了季佳和連環拋屍案的關係。

不管連環拋屍案背後站的是什麼人,她定要將他繩之以法,以慰那百十枉死冤魂。

「來呀。」

「奴才在。」

「你,去戶部調近兩年來的所有失蹤檔案來。你,去莫陽村將季佳的人際關係查清楚,順便將季家兩兄弟的人際也查查清楚,事無巨細,全部記錄留檔。即刻行動,給你們兩天的時間。」

「是!」異口同聲應了是,眾人齊齊退下。

將一切都吩咐下去,沈顏抻了個懶腰,然後出了大理寺,慢悠悠往太子府走了。

一走就是十幾天,總躲著也不是個事兒,是時候和張文靜好好談談了。

沈顏回到太子府,還沒來得及進門,便被宮裡來的人喚了住。

「哎呦,太子殿下,您可回來了。」孫長喜掛著一臉陰柔的笑迎上來,恭敬的說,「傳陛下口諭,宣殿下進宮面聖。」

「孫公公來的真是時候,本宮剛回來還沒來得及進門您就來了。」

「殿下就別拿奴才取笑了,陛下還等著呢,您快著隨老奴走吧。」

「公公莫急,再怎麼匆忙本宮也不能穿這身去見父皇啊。」沈顏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常服,有些為難。

「殿下多禮了,您才回來,便是穿這身兒也無妨。老奴瞧陛下傳的挺急的,若是讓陛下等的久了,惹陛下不悅,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公公言之有理,那咱們走吧。」沈顏抬頭望了太子府金燦門匾一眼,沒有繼續堅持。

「殿下請。」

與此同時,太子府里,張文靜坐在窗前獃獃望著天,失了魂兒似的。

「人是鐵,飯是鋼,小姐您就吃點東西吧。」容玉在一旁看自家小姐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的說。

太子出門至今,已經十幾天了,小姐茶不思飯不想,逼急了也就吃一兩口便撂了筷,這才十幾天,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一大圈,再這麼下去真怕她撐不下去。

「容玉,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啊。」張文靜看著窗外夕陽,怏怏的說。

「小姐說什麼呢,您是老爺嫡親的孫女兒,是當今太子妃,皇家貴胄,何來的可笑一說。」

「是嗎?嫡親孫女,皇家貴胄。」張文靜喃喃,「可是祖父已經去了,太子也不見人影,我守著這偌大的府邸,與那養在籠中的金絲雀有何區別?」

「小姐,您怎麼會這麼想。太子府是您和太子殿下共同的家啊,怎能以鳥籠作比。」

「或許吧。」張文靜怏怏的說,「容玉,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姐……」

「我心情不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好吧,那奴婢去將飯菜熱一熱,晚會兒再給您送來。」容玉看著張文靜,欲言又止,輕嘆了口氣,端起桌上飯菜恭敬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張文靜自己,聽容玉的腳步聲走得遠了,張文靜將窗子關上,然後從床下捧出一卷白綾來,扔過房梁。

張文靜踩在凳子上,將白綾緊緊打了個死結,然後將頭伸進去。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是靜兒做錯了事,靜兒不奢求你的原諒。若是我在你便不在,那我便離開,你回來吧。」

眼中水霧氤氳,張文靜剛要踢倒腳下凳子,一聲冷笑響起,冷笑很輕,但很清晰,聽的張文靜毛骨悚然,頓時忘了動作。

「誰?」張文靜緊張的四外瞧看。

話音落下,眼前有黑影一閃,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桌子前,那人脊背挺直,臉上帶著熟悉的烏金面具。

「是你?」張文靜看到楚御,錯愕不已。

「好久不見。」

楚御翻杯自顧為自己斟了一杯茶,舉杯隔空與張文靜碰了一個。

「殿下人不在府里,你來做什麼?」張文靜已經從最初見到楚御的驚詫中反應了過來,冷冷的說。

「找你啊。」楚御說的乾脆。

「荒唐!」張文靜勃然而斥,「我與你雖有一面之緣,但並不相識,你尋我做什麼?」

「你若死了,她會很傷心。」楚御說。

「真的?他會為我傷心?」張文靜聞言眼前一亮,然而楚御接下來的話澆滅了她所有的幻想。

「我最看不得她傷心。」楚御說,「所以,你不能死。」

「你別得意。殿下對你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的罷了,我才是他三媒六聘八抬大轎迎進門的太子妃!」

「嗯。」楚御連連點頭,「太子妃歸你,太子歸我,多公平。」

「你!無恥!」

「小妹妹,人生還長,沈顏弔兒郎當不務正業由來已久,那太子的位置遲早也得丟了,跟著她沒前途的,我勸你還是趁早考慮換棵歪脖樹吊吧。」

「殿下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說殿下?」張文靜驚詫的看著楚御,「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喜歡殿下,你纏著殿下是別有所圖!」

想象力倒是豐富,楚御微微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我告訴你,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包括你在內!」張文靜從凳子上下來,走到楚御跟前,猛的一拍桌子,發出「啪」的一聲。

「小姐,怎麼了?」

拍桌聲響起,門外傳來容玉的聲音,張文靜一驚,忙應道,「沒事沒事,我就是放杯子的動作大了點,沒事的。」

「您小心點,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好好好。」張文靜連連應道,然後轉頭惡狠狠的瞪了楚御一眼。

「謝啦。」楚御朝她微微笑,張文靜看著他勾起的唇,氣就不打一處來,「你笑什麼笑?我告訴你,我張文靜從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不懸樑了?」

「懸什麼梁啊我,你還沒死呢,我死什麼死?」

「嗯,不死了就好。」楚御微微頷首,然後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翻扣下去。

「沈顏馬上就回來了,你可以收拾收拾。」楚御站起身來,抬頭瞥了眼樑上白綾,微微一笑。

「殿下回來了?」

「嗯。」楚御頷首。

「不對呀,你為什麼告訴我這個?」

「你對她不錯。」

「嗯?」張文靜驚詫,還沒來得及弄清怎麼回事,一抬頭,對面已經不見了楚御的蹤影。

「什麼情況?」張文靜一臉懵懵。

「小姐小姐,殿下回來了!殿下回來了!」張文靜正迷糊著,外面傳來容玉殺雞似的呼叫聲。

張文靜猛的回過神來,一下躥到凳子上將白綾解開扯下來,然後慌忙塞到床鋪底下,又將凳子歸了位,然後才整了整衣衫出了門去。

「殿下在哪兒?」張文靜從房間里出來,淡淡的問。

「在中堂呢。」容玉喜笑顏開的說,「殿下還沒吃晚飯,剛吩咐了廚房,剛好您也可以一起吃點。」

「知道了。」張文靜點點頭,往中堂去,走到中堂門口時,張文靜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邁步往裡走。

「殿下,您回來了。」張文靜走進來,開口說道。

「嗯。」沈顏點點頭,「你吃晚飯了?」

「還沒。」

「我讓廚房做了飯,坐下一塊吃吧。」沈顏抬抬手,示意她坐下。

「我才走了十幾天,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沈顏打量著張文靜,皺了皺眉,「是不是府里下人不聽話?」

「不是的,是我胃口不太好,所以吃的就少了些。」

「怎麼好端端的胃口不好,生病了嗎?」

「沒有,就是沒什麼胃口。」

「廚子做的飯不合你胃口?我走的時候不是和你交待過了么,大理寺的事務忙,我無暇顧及府里,府里大小事務都由你說了算,廚子不合適換一個就是了。」沈顏說,「你愛吃什麼菜系,明兒我就讓慕北去找合適的廚子。」

「不用麻煩了,殿下。我胃口一向不好,在相府的時候就是如此了。」

「這樣啊,那得好好養一養了。」沈顏微微頷首,面上鎮定,心中則琢磨著該如何將話題切入到自己的身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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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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