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秋蓮的眼淚
既得了銀子，夫妻倆回去便去找了郝村長。村長將里正請來，辦理了買山的一切手續，另外又多交了一些稅銀，拿到了紅章的地契。看著這紅色的印花，林清漪的心算是放下了。她終於可以大刀闊斧地幹了。
現在灰樹花尚且需要在室內培育菌絲，如果要保證供貨的話，她還是需要到山上去。顧長青帶她走過幾次之後，她對於那地方也是熟門熟路了，一路上也沒有什麼猛獸，也就由著她去了。
到了那個滿是栗樹的地方，林清漪特意看了看樹上的那些栗蠶寶寶們，見它們比前幾日大了些，心裡樂開了花。
「蠶寶寶啊蠶寶寶，你們現在都歸我了，趕快吃，趕快長，等到六月份就可以出絲了！」林清漪默默念叨了半天，才去到那棵刷新灰樹花的樹下，一邊採摘，一邊看著那些栗樹出神。
傍晚的時候，她從山上下來，剛要進門卻遠遠見到顧秋蓮正在一棵樹下抹眼淚，趕緊三兩步過去問道：「秋蓮，你怎麼了？可是誰人欺負了你？」
小姑子這麼好看，雖然腳有些跛，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這讓美人垂淚的罪過可大了。
見自家嫂子這麼氣呼呼地過來，顧秋蓮趕緊摸了摸眼淚，擠出一個微笑：「嫂子，沒的事，只是剛才趕路急了些，沙子進眼了。」
林清漪看看天，陽春三月，草長鶯飛，風確實不小，只是這裡綠化這麼好，哪裡來的沙子？
「秋蓮，你是我的美人小姑子，受了欺負可得和我們說，千萬不能忍著！記住沒？」林清漪說完，還握著拳頭揮了揮，一副「我為你做主」的樣子，逗得顧秋蓮一笑。
「嫂子，我知道了，謝謝你。」顧秋蓮嫣然一笑，更如那雨後海棠。
林清漪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回了家。
第二天，林清漪從山上回來，遠遠見秋蓮和一個男人正在說話。
「原來，秋蓮是害了相思病了。」林清漪輕笑著，正要走開，卻見顧秋蓮突然一個轉身，甩開那男人伸過來的手，一步一跛地哭著往回跑。
「秋蓮，你怎麼了？是不是那個人欺負你？」林清漪上前抱住她，一雙眼睛狠狠盯住後面跟上來的男人。
「嫂子，沒有，我們回去吧，那人我和他不熟！」顧秋蓮有些哽咽，拉著她就往回走。
「秋蓮，你聽我解釋，秋蓮！」
林清漪被顧秋蓮拉著往家走，扭頭看向那男人，一臉落寂被她盡收眼底。
「嫂子，今日之事，你不要告訴娘和大哥，我沒有被人欺負，你放心好了。」院門外，顧秋蓮對林清漪乞求道。
「秋蓮，你也是個大姑娘了，嫂子相信你能夠處理好！只要你別被人欺負了去！」林清漪拉著她手道。
「嗯，我知道了嫂子。時候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
傍晚，顧長生從山上回來，抓了兩隻野雞，又得了條蛇，吃貨林清漪立馬來了精神，兩人將蛇處理好，放在鍋里燉，又放了些蔥姜做調劑，臨出鍋前撒了些鹽，很快一鍋清燉蛇湯就做好了。
「娘，長生，你們都來嘗嘗看，這個能夠清熱解毒，強精健身，特別是對風濕症有好處呢！娘的腿腳不便，長生又常年在山上，你們多喝點。」林清漪像一個大夫一樣叮囑道。
「唉喲，要我說，誰家的媳婦也沒有我們家清漪好，把我們一個個的，胃都養刁了。」柳氏喜笑顏開地喝了一口，立馬眼睛放光，「嗯！真好喝！你們也快嘗嘗看！」
顧長生默默喝著媳婦做的湯，嘴角揚著，顧春生更是個小吃貨，不光喝湯還吃蛇肉，邊吃還邊誇林清漪。
「對了，我聽說，後天張連波大哥就要娶親了，他小弟今日……」顧春生張嘴說到一半，猛然瞥向顧秋蓮，然後低頭吃飯。
狠狠瞪了三兒子一眼，柳氏也沉聲沒再說話。
倒是那顧秋蓮，從始至終低眉順眼，不發一言，吃了飯便主動收拾碗筷，之後就再沒出來。
林清漪見狀，心下明白了幾分。敢情今日那個男子就是張連波，只怕他原本是心悅秋蓮的，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兩人並沒有走到一起。默默感嘆了一下時事無常，林清漪去看了眼菌絲，也回了房間。
「長生，秋蓮的腳……是怎麼弄的？」
林清漪被顧長生環在懷裡，感受著身後漢子灼熱的氣息，她又動了動身子。
顧長生回答道：「都是我不好，小時候背著她，不小心摔的。」
感受到背後男人聲音中的自責，林清漪垂眸道：「也不知能不能看好。不如以後我們有了錢，請個大夫來，好好給她看看吧。她還年輕，總不能因為跛腳，耽誤了大好的年華。」
「嗯。清漪，你能這麼說，我真高興。」顧長生摟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我們是一家人啊，秋蓮也應該有自己的幸福的。」林清漪嘟囔道，猛然發現身後男人有些不對勁。
「顧長生，你……」
話說到一半，就看到男人那張放大了的臉。
「清漪，你和我在一起，可幸福？」
「長生……我……我們……」
林清漪平日里靈巧的舌頭，此時完全打了結，半天成不了一句話，全因這個妖孽男人此時正壓在她身上。
「清漪，你為了我們這個家所做的一切，我都記著呢！我只想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你幸福。我會每天盡量多打一些獵物，然後到鎮上去賣，分擔更多的事情，更會盡到一個相公的責任，保護你、關愛你，絕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林清漪就算再呆，也知道這男人想要幹嘛，只是她這副十六歲的小身子板，真的能禁得起他折騰？古代婦女那麼年輕就嫁人、生孩子，好辛苦、好可怕啊！
細細吻著她，察覺到她臉上的懼怕，顧長生停下來看著她。
「清漪，你在發抖。」
林清漪有些不知所措，眼裡的淚花兒卻打著轉兒。
「清漪，你怕我？」
男人眼底的受傷一晃而過。
「沒……長生！」她抱住他，帶著些哭腔也有些撒嬌，「我只是……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眼底的不舍一閃而過，顧長生奮力壓住心中那股慾火，輕輕將她攬在懷裡，輕輕吻了她的額頭。
「好，那就再等等。不過，別讓為夫等太久哦。」
就這麼被他抱著沉沉睡去，林清漪覺得，山裡人的日子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