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是妖女

見字成話，席清彥不覺敬佩這位已經逝世的夫人。

多少人家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位夫人倒是不一樣，非要把女兒教的既會識字，又會才藝，當真是了不起。

席清彥溫和的開口道：「你娘，很了不起。」

顧傾城沒有搭話，她還沉浸在有娘的回憶里。

席清彥從小錦衣玉食，爹娘和睦，兄弟友愛，他自然體會不到顧傾城的感受，卻也知道，此時再多的安慰也抵不過無聲的陪伴。

如此，便陪著顧傾城坐在涼風中，直到日落黃昏。

正要與她回屋時，不知何時跑來一群小孩，他們站在顧傾城面前，拿著早已準備好的石子朝她砸過去。

席清彥一看，伸手將顧傾城擋在身後，擰眉看著這些孩童。

而那些小孩卻是一點都不怕，膽子大一點的，竟脫口開罵。

「你是什麼人？竟護著這個妖女？！」

妖女？

席清彥回頭看了眼顧傾城，果見她低頭捂著左邊額頭，神色黯淡，濃濃的哀傷和自卑充斥著她。

這，就是她自卑，怕人的原因？

心中一股怒火被勾起，席清彥沉著臉回頭看著那群孩子，陰沉的眼神直叫人打哆嗦。

席清彥身形挺拔，一身武功蓋世，卻儒雅至極，無人見過他發火時的模樣，亦無人見過他這般臉色。

孩子們頓時就被他陰沉的臉色嚇哭了，更有膽小的孩子扔下石子朝山下跑去，一人跑了，「軍心」就散了，幾個孩子紛紛跑開，最後只留下那個膽子稍微大一點的，放了句狠話才跑路。

「你們這對姦夫**，我呸，遲早會回來找你們麻煩的！」

席清彥看著跑走的孩子，怒火難平，但又不可能去打他們，只能嚇嚇他們，讓他們自己跑了算了。

他回過頭來，只見顧傾城低頭不語，而後轉身回了屋。

單薄的背影透出濃濃的孤寂和悲涼，只叫席清彥看了心中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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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顧傾城做好飯後招呼來席清彥，等他端起碗吃起來時，顧傾城才擦了擦手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你去哪兒？」席清彥一直看著她，見她連晚飯都不吃，當下就放下碗連忙起身問。

顧傾城頓下了腳步，低著頭側過身，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指了指外面示意出去一會兒，而後又從門口的一張小桌子上拿出紙筆寫下：你吃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席清彥卻是不放心要跟著她一起出去，顧傾城餘光里瞥見他的動作，連忙低下頭寫下：你別跟來，我一個人待會兒。

寫完將紙筆放在一邊小桌上後步履匆匆的小跑了出去。

席清彥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看了眼紙條上的字后，眉頭緊鎖，眼中的擔憂散不開，也吃不下飯了，默默的跟在她後面，聲音很輕，生怕被她發現趕自己回去。

顧傾城走了很久，她提著自己的裙擺，就著月光走在花海里，無精打採的長嘆了口氣，就地而坐隱身於花海里。

席清彥就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見她坐下也趕緊蹲了下來。

顧傾城沉浸在思緒里，沒注意身後輕微的聲音，她抱著雙膝，將下巴擱在上面雙眼放空的看著地上。

她想起黃昏時，那群孩子「凶神惡煞」朝自己扔石頭的樣子，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其實不只是孩子，還有山下那些村民，都是那樣口口聲聲的喊她是妖女，也不難想到，那些孩子是被大人教唆著來給她難看的。

顧傾城並不怪他們的無禮，她知道那些村民不過是害怕，心並不壞，不然就要親自上來教訓自己了。

可哪怕心裡是清楚的，也是會難過，她不是妖女，她是個正常人啊。

以前娘還在的時候，帶著自己艱難度日，那時候她和娘還在山下和村民們住在一起，村子里都是和和睦睦的，鄰里和諧，人與人相處也是真誠，自己也受過他們不少的接濟，顧傾城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娘白日里要去鎮上做工，沒法照顧自己，都是村子里一些嬸嬸帶著，有好吃的他們也會送來，那時候沒人會因為自己額上的胎記而排擠自己，反而都很疼她。

可自從那個大師來過後，一切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