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堅持

五個長老聯手，司晨染被他們釋放出來的靈壓給弄得難以動彈。

雖然司晨染似乎沒有楚樂知說的那麼厲害，但是五大長老並沒有放鬆警惕，用靈壓壓制了司晨染的動作之後，便各自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有的出掌，有的用劍，有的用刀……

雖然五人用的招數和武器有所不同，可是五人認識了那麼久，就算是沒有到達心靈相通的地步，卻也十分了解對方，形成了一定的默契。

司晨染最為了解的就是劍招，便從那用劍的人那邊突圍，離開了五人的包圍圈。

五人眼見著司晨染嗖嗖嗖地突破了他們的包圍圈，皆是微微一怔。

他們怔住的時間並不是那麼長，可是對爭分奪秒的司晨染來說，已經難能可貴了。

五位長老回過神之後，便立馬朝著司晨染追去，幾人一邊移動著一邊交流著。

「這個女娃娃不簡單，做事快准狠。」

「她沒有楚樂知說的那般厲害，但還是得迅速解決。」

「殺。」

司晨染沒能跑多遠，又被五人團團圍住。

五人一來就鎖定了她的氣息，她根本就無法逃脫五人的追擊。

無法，司晨染只得將凶牙劍拿了出來。

「好劍！」那位拿著劍的長老不由得誇讚道。

司晨染微笑著說：「那不如這位老先生與我單打獨鬥，切磋一番？」

「這是不可能的。」對方回答。

他們五個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和人比斗，而是要將一切不穩定的因素扼殺掉。

他們已經不是那種能夠被人輕易用言語刺激的年輕人了，爭強好勝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司晨染便是劍術超群，被五人圍攻，還是很快敗落下來。

她的肩膀被刺了一劍，腿上也被砍了一刀，后肩更是中了一掌……

若不是她一直在吃著丹藥，並且吸收著自己前些天堆放在空間里的靈石，她這會兒只怕已經趴下了。

靈力被迅速消耗，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努力裝水的竹籃，那些不斷被消耗掉的靈力就是流出去的水。不管竹籃打多少次水，還是很快被耗光。

司晨染強撐著，用凶牙劍將那持劍的人給一劍刺倒之後，便只能以劍撐地，再難站穩。

還站著的四位長老，再次朝著司晨染攻擊而去。

司晨染搖搖欲墜，四人的殺招就快到她的跟前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森冷的寒氣從遠處襲來，一片尖銳如連綿群山的冰塊擋在了司晨染的面前，阻止了四位長老的動作。

雪如皎跑到司晨染的旁邊，道：「怎麼樣了？」

「死不了……」即便是已經身心俱疲，司晨染還是對著久別重逢的雪如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雪如皎面色冷硬地看著五位長老，道：「幾位長老可真是厲害了，五個人聯手欺負一個。」

「小女娃，你若是想要護著這人，我們也會聯手對付你。」

他們的出現可不是為了保護知天命的名聲，而是想要維護天道的存在，即便是雪如皎話語中的鄙夷他們都懂，可對他們來說這不算什麼。

他們的臉面可以不要，但是必須有一個好的結果。

「好好調息。」雪如皎偏頭對司晨染說著，還頗為俏皮地對著司晨染眨了眨眼睛。

司晨染明白，雪如皎是讓她一旦有力氣跑，就快跑的意思。

雪如皎就算是進步突飛猛進，也難以力挫他們。現在對方也就重傷了一個，其他四個人受到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

受傷的那位長老一邊調息，一邊注意著司晨染的動靜，恐怕就算是司晨染隨便動一動，對方都會察覺。

至於其他四位，已經不再說一句廢話，直接和雪如皎打了起來。

雪如皎一旦出招，就是成片的冰。

有的長老耐不住那寒氣，眼珠子處都有了一層薄薄的冰。

可是，司晨染的臉色卻並不好看。

雪如皎在拼著身體超負荷的情況下，都要為她擋住四位長老的進攻。

別看現在雪如皎遊刃有餘，可實際上雪如皎發招的速度在一點點變慢。

司晨染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力氣，身形一閃，身體便已經離得很遠了。

幾位長老迅速轉變方向，要去追司晨染。雪如皎哪裡會讓他們如意，她一揮手，便有雪花飛散，冰錐砸向五人。

五人被眼見著雪如皎冥頑不靈，竟是冒著生命危險都要為司晨染拖延時間，下手就更狠了。

或許雪如皎的招數讓他們知道了她的身份，先前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顧忌，可是誰讓雪如皎一直想要阻擋他們呢？

雪如皎的靈力減弱，其中一個長老趁著她不備，掠過她離開了。

其他四位長老齊齊朝著她打出一掌，竟然緊跟著就拋開了。

雪如皎也受了傷，她悶哼一聲，咬著牙追了上去。

司晨染沒能逃離多遠，她聽得到後面飛掠而來的聲音。

面對那些陰魂不散的長老們，司晨染除了逃，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是逃根本就逃不了多遠，司晨染再次被長老們追上。

五人再次包圍她一人，不過很快，雪如皎到了她的身旁，幫助她。

「我們再撐一撐……我的父親會過來的。」雪如皎笑著給了司晨染一個安慰的眼神。

幾位長老卻笑了，就算是雪如皎的父親親自來了，他們也不會害怕。

因為，他們五個現在還沒有用秘法燃燒自己的性命。

不然，就算是雪如皎的親生父親來了，他們之中只要有一個人用秘法燃燒自己的性命，完全可以擋得住雪如皎的父親。

而且更重要的是，周圍的靈力波動很亂，很顯然不遠處還有好幾撥人在戰鬥著。

雪如皎的父親，這會兒多半是被知天命的人牽絆住了腳步。

「皎皎，你現在走還來得及。」司晨染平平靜靜地對雪如皎說。

她稱述的是一個事實，雪如皎現在仍舊有選擇的機會。

只要雪如皎現在離開，他們北境冰原就不會捲入這場禍事當中。

雪如皎給了司晨染一個堅定的回答：「我不會走。」

當初她連靈力都不知道是什麼，又被人們認為是廢柴的時候，司晨染一直支持鼓勵她。

對於她來說，司晨染一直都是心目中截然不同的存在，她如何能夠放任司晨染一個人在這裡被知天命的長老們圍殺？

「好啊，那我們就聯手打一場！」司晨染聲嘶力竭地吼著。

她覺得自己這一次面臨的是九死一生的命運了，雪如皎若是離開，她不會怪雪如皎。

但是雪如皎願意同她一起面對磨難，她心中還是挺開心的。

五位長老被司晨染的話震了震，是在是司晨染這個年輕的女娃子，太有氣勢了。

雪如皎和司晨染的配合其實並不如五位長老的配合精妙，可是大概是二人都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猛勁兒。一開始反而佔了優勢，但是漸漸的優勢沒了，只剩下頹勢了。

「哈哈哈，能夠和你並肩作戰，當真是痛快！」雪如皎靠著司晨染的後背，二人可以放心地把後背交給對方，心無旁騖地戰鬥。

「是啊，痛快。」司晨染笑盈盈地說著。

五大長老的圍攻太強大了，二人只能背水一戰。

但是，司晨染想到雪如皎若是就這麼留在自己的身邊，似乎除了搭上一條性命，並沒有其他的作用。

這般想著，司晨染一個轉身，將雪如皎推出了包圍圈。

五人的主要目標是司晨染，飛出去的人是雪如皎，他們便都沒有如何搭理。

對於他們來說，雪如皎若是離開了，反而是好事。

五人的兵器再次指向司晨染，司晨染這一次是再難逃離。

只不過，五人尚未觸碰到司晨染，便被一道白光震開了。

司晨染髮覺異樣乃是因為自己頭上的玉簪，她把白玉簪取下來，頗為詫異地看著玉簪。

這簪子是她從山洞之中得到的，原本是屬於夜流光的東西。

「流光前輩……」司晨染拿著玉簪，嘴唇囁嚅著。

五位長老嘗試著想要攻破玉簪帶來的結界，卻發現根本就無法攻破。

眼見著不管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五人之中，有兩人齊齊朝著雪如皎飛掠而去。

司晨染看出了他們的心思，便也飛身向雪如皎。

他們無非是想要抓住雪如皎，好用雪如皎的性命威脅她。

司晨染終究是滿了一步，那兩人出現在了雪如皎的身邊。

可是，不待他們動手，他們就發現天空中的雷雲滾滾。那漆黑烏雲肅穆無比，看著便像是老天發怒了一般。

「又來……」司晨染看到那些雷雲，簡直頭疼。

她和夜流光剛剛來到這聖瀾大陸的時候，便有雷雲聚集在一起，一個勁兒地往她腦門上劈。

當時，若不是夜流光幫她，她恐怕已經被劈成渣了。

五位長老都發現了天色的變化，立馬閃開，其中一位長老在閃開的時候，還把雪如皎打向了司晨染那邊。

司晨染倒是想要再將雪如皎推出去，只要她遭殃，那五位長老壓根不會管雪如皎如何。

可是，這雷電已經劈下來了。

她現在還有玉簪護著，若是將雪如皎推出去，雪如皎沒有了庇護反而有可能傷得更加重。

轟隆轟隆落下來的雷鳴，震得雪如皎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的耳邊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司晨染焦急地看著雪如皎，她現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片雷劫中活下來，她只想把雪如皎送出去。

「看來這老天爺是想我們姐妹二人死在這裡了。」雪如皎聳了聳肩，嘴角掛著恬淡的笑容。

她決定幫助司晨染的那一刻，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對於她來說，死亡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她當然也不想死，但是現在她們顯然沒有什麼好辦法，與其苦大仇深的，不如泰然處之。

「你的父親就沒有什麼讓你逃脫的秘法？」司晨染抓住了雪如皎的肩膀，嚴肅地看著她。

如北境冰原這樣一個存在時間十分長的勢力，不可能沒有什麼逃脫的方法。

可以說，每一個大勢力的掌權者在讓自己的接班人外出歷練的之前，第一步便是讓自己的接班人掌握足夠強大的本領，第二步便是送給自己的接班人保命的法寶或者是保命的招數，叮囑接班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用，一般這種招數或者是法寶會讓使用者元氣大傷。

每一個掌權者，都會極為顧惜自己選擇的接班人的性命。

「阿染……」雪如皎咬著唇，眼中有了朦朧淚光。

她明明一直努力著，努力著想要趕上司晨染的步伐。

每個人都說她的進步太快了，說她是個天才，可是她知道自己的進步根本就不算什麼。

即便是在這聖瀾大陸，很多人都說她天賦卓絕，說她的血脈優勢強大。可她就算是趕來了，還是沒能幫上司晨染什麼忙。

「你看，這簪子已經碎裂了，肯定撐不了多久。」司晨染擠出了一個笑容，「若是你也栽在這裡了，以後還有誰給我報仇呢？」

雪如皎慌亂得臉色煞白，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道：「前輩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去哪兒了，甚至於不知道他會不會記得我。」司晨染的眼中蘊著一抹憂傷。

魂體貼合在一起，有可能會出現魂魄遊離期間的記憶全部忘卻的可能性。

她一直想著若是有機會，自己會去親自找到夜流光，若是夜流光還記得她，那便皆大歡喜。

若是夜流光已經忘記她了，她就會努力讓他記起自己。

「我會陪著你……」雪如皎看著裂痕越來越多，甚至於一點點碎成粉末的玉簪，握緊了拳頭。

若是沒有這玉簪撐著，她和司晨染在這源源不斷的雷電轟鳴之下，能夠堅持多久？

「你不能感情用事，你要把控好時間。玉簪破碎之後，我們即便是合力撐著，時間絕對不會超過十彈指，你明白嗎？我們不能都折在這裡。」司晨染手裡的玉簪化為烏有，碎屑落了一地。

「嗯。」雪如皎輕輕地應了一聲。

雷電都往她們的身上擊打而來，二人只能合力再拖延那麼一丁點時間。

雪如皎從未這麼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點，只要再慢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