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顆石子 或許未來不是不可期

身處風塵之地，老鴇見過不少大場面，雖然這裡只是一個小地方，但是混蛋事卻一點不少。

一般人她都能應付，可很明顯衛子姝不是一般人。行事作風雖不及邪教那般離經叛道，卻也讓人很難捉摸。

老鴇小心地把那吊錢給扒拉了回來：「既然這樣……」

她擠出了一個笑：「你們想知道些什麼？」

衛子姝好整以暇地笑道：「你知道什麼。」

老鴇心想她知道的可多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一點。

有道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老鴇心想她這是現世報啊。

她還想垂死掙扎一下，但衛子姝犀利的眼神容不得她矇混過關，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反正英雄會如今也是自身難保了，想必也騰不出手來教訓我這個小角色。」

她說：「我知道的其實也並不是很多，英雄會的總舵主的確是失蹤不見了，不光是我，就連他們教派的左右護法都不清楚他的下落。」

衛子姝不甚在意：「這不重要，至於他們總舵主究竟在哪我沒有那個心思去管。白家老叔讓踏草青魚兒抓走了你想必是清楚，我肯定踏草青魚兒有幫手，幫手很有可能就是英雄會的成員。這些你知道什麼？」

老鴇遲疑了一會：「我也不是很清楚……」

衛子姝不輕不重地敲打著桌面：「說實話。」

說完，又道：「你消息都泄露一半了，反正英雄會也不會放過你，還不如配合我們，說不定還不會出事。」

老鴇那個冤吶！

她只說了不知道總舵主在哪吧！怎麼就泄露了一半的消息了？

這個老鴇有些犯傻，她都明白衛子姝是一個流氓了，還在這裡妄想流氓能和她講道理？

面對流氓衛子姝，老鴇束手無策：「我只知道，英雄會現在已經四分五裂了。你說踏草青魚兒有英雄會的幫手，其實準確點應該是……踏草青魚兒是英雄會的幫手。」

衛子姝：「這我心裡有數，主要你知道是哪些人么？」

老鴇想了會說：「這不好說。英雄會總舵主消失了這麼久，英雄會人心渙散，現在左右護法各自為營，一邊人想著謀朝篡位。另一邊人拚死抵抗，那部分人似乎是總舵主的人。」

她嘆了口氣：「我也不是很清楚踏草青魚兒是在哪個陣營裡面，以及……現在白家老叔在哪個陣營裡面。」

「有兩派人？」衛子姝皺眉，想到了關鍵的地方：「他們為什麼要抓走白家老叔？為了重劍？」

老鴇點頭，一副你居然這都不知道的表情，看著衛子姝。

衛子姝鬱悶極了：「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大家都爭著搶著要那把重劍？是什麼絕世寶貝嗎？」

老鴇不大相信衛子姝什麼都不清楚：「那你在這是為了什麼？」

「重劍啊。」

「那你什麼都不清楚？」

「我奉師命來的。」

老鴇突然覺得衛子姝有一點可悲：「你們這些當徒弟的真是任人擺布啊。」

衛子姝瞪了她一眼，戳了身後的楊笑一肘子，楊笑心領神會，刀刃出鞘。老鴇識趣地閉嘴了。

衛子姝又瞪她：「閉嘴做什麼，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老鴇無奈的眼神中幽深又苦澀：「重劍是開啟英雄閣大門的鑰匙。」

話一說完，兩方都有些沉默。

老鴇繼續道：「這句話你們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英雄閣意味著什麼，你應該清楚吧。」

衛子姝不明白：「英雄閣只是一個邪教而已！」

「一個勢力和財富深不可測的邪教。」老鴇補充道。

英雄閣上次出現還是在前朝，二十多年了，居然又出現在江湖上，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衛子姝還是不太相信。

老鴇：「你在江湖上混應該比我清楚，這世上只有絕對的利益，沒有完全的正邪之分。英雄閣究竟是不是邪教，誰都評判不了。邪教不過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給他冠加上去的，因為什麼？還不是覬覦它們的財富和勢力？」

「他都已經消失二十年了不是嗎？」衛子姝皺眉，她覺得自己有些傻，「所有人都知道這個？」

就她不知道嗎？

老鴇想了想，不太確定：「不是全部……有點手段的人大概都清楚了，不清楚的人只是湊熱鬧而已。」

衛子姝一直奇怪自己的師父為什麼對一柄破劍感興趣，現在知道了，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覺得興許自己也能覬覦一下英雄閣的財富與勢力。

這就像是一扇大門，在合適的時間為她打開了，門裡面有著可以誘惑她做任何事情的財富。

她一直困惑於滅門之仇，不知如何以一己之力，告慰衛家一百零八口在天之靈。現在她有了點眉目——若是她有這些財富與勢力呢？

她心裡在六年前就有一個賬本，賬本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她所有的仇人。

高如當今聖上，卑微到行刑劊子手，每個人所擔罪孽如何都一清二楚。

若是她有這些財富與勢力，這一切似乎並不是那麼的遙不可及。或許在她死前，能給衛家帶來一些微不足道的死後哀榮呢。

這一切，像是門縫一樣，打開的越大，慾望就越強烈。無數的可能在向她招手，像是不著寸縷的小師父一樣充滿著誘惑。

這種誘惑吸引著衛子姝，她有些心情澎湃，但又不敢表達。她陷入了自我的憧憬中，就連楊笑叫了她好幾遍她都沒有反應……

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楊笑的懷裡了。

衛子姝心想，這種意外沒事可以多來幾次。

「我……」衛子姝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才太專註了，現在還是回不了神。

不過，小師父的胸膛還是能讓她感覺到一點真實的。

楊笑無奈：「你想什麼這麼出神呢？」

衛子姝脫口而出：「你的肉體……」

直白而又野蠻的表達，楊笑被調戲得猝不及防。他張了張嘴，那一句「承蒙錯愛」實在是說不出口。

衛子姝從他懷裡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身材不錯。」

楊笑過了許久才憋出一句：「過獎……」

兩人一路無話，倒了客棧門口，楊笑沒忍住問了一句：「你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衛子姝也很困惑，她好像知道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就比如，她知道了重劍的秘密，雖然算不得秘密。但是她依舊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白家老叔。

她又想到了周若，她有些不甘心：「你真的對周若一點也不了解？」

老鴇也不知道有這一號人。

楊笑實在是不清楚，衛子姝為什麼喜歡揪著這個女人不放？他搖頭：「我就和他見過兩面，第一次是救她的時候，再就是白家門口那一次。其他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這種急於辯解的模樣讓衛子姝莫名地感到愉快。

小師父啊，衛子姝心中暗嘆：你要是我的小相公多好，我要是不是衛家的孩子該有多好。咱們成親之後浪跡天涯，或許帶個孩子，或許兩人相伴到老，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樣。做一對……神仙眷侶。

所以說……

衛子姝的思維方式真的很天馬行空，她興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孩子該叫什麼名字。

前提是……那個孩子是小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