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顆石子 作者好像又水了一章
往北去的路上並不太平,衛子姝也不太記得這是第幾波人了。反正刀光劍影后,那些人都都會歸於平靜,記不記得也沒什麼關係。
這次殺完所有人之後,衛子姝撿到了一個銅牌,墜著盛德光年的銅錢,浮雕著一隻雄鷹。衛子姝認得這些銅牌,並且記得十分清楚——這些人是大內暗衛。
當年衛家一百零八口全滅,可少不了這些大內暗衛的功勞。
楊笑拿過銅牌,且並不打算還給衛子姝:「魏姑娘還是不要摻和朝廷之間的事情。」
衛子姝悻悻地聳肩:「江湖人從不過問朝廷事,這點我明白。可楊少俠真是奇怪,我倒是混淆了,不知楊少俠是江湖人還是朝廷狗?」
這話說得難聽,楊笑卻不跟衛子姝一般見識:「誰都有秘密,就像你不想說遇見斐然之前你在山海方寸的境遇一般,我也不想說。」
衛子姝撇嘴嘀咕:「裝模作樣!」
楊笑聽見了,並不否認:「說出來無傷大雅,可我並不想和你說。」
這話針對性太強,衛子姝瞪著楊笑。
她說:「我好歹救下了你好幾次,不然你以為你現在還能這般雲淡風輕地調侃我?居然把我當外人看,還就不跟我說,你做人不要太忘恩負義哦!」
楊笑功夫是厲害,但是也罩不住黑衣人人多勢眾,大內高手也不是徒有虛名。楊笑雙拳難第四手的時候,衛子姝沒少把他從鬼門關上拽回來。
畢竟衛子姝手上的萬刃特別適合團戰,楊笑敵眾我寡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勢單力薄了。
楊笑:「因為我覺得你肯定瞞了我什麼事情,或許也是『無傷大雅』的小事,所以我們就扯平了。」
生活總是像在走鋼絲,楊笑總是喜歡搖動鋼絲,導致衛子高整天擔驚受怕。她甚至都開始懷疑楊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楊笑說完后卻當再沒了下一步。
衛子姝沒來由的想起了秋葵老太跟她說過的話:老虎總在暗處窺伺著獵物,步步緊逼卻鬆弛有度,往往獵物都沒來得及發現風吹草動就被一擊斃命了。
她現在像極了獵物。
但她還是不確定,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就誣陷我吧你!」
瀧澤大旱,衛子姝幾人乾渴了一路,景成明險些因脫水而暈厥。更糟糕的是,不僅僅是大內暗衛在追殺他們,瀧澤之地幾乎遍地草寇,衛子姝每天都筋疲力盡。
不過幸虧老天有眼,在他們走死了一匹老馬之後,終於走出了旱區。只是可惜了那匹老馬,死前都沒喝到一口凈水。哀悼那匹可憐的老馬,一路走好。
出了瀧澤就到了運河地界,楊笑他們無水無糧,需要馬上要進城,衛子姝死活要先洗澡——因為城外三里地外有一個小溪,她渾身黏糊糊的難受。
楊笑從了衛子姝,讓她洗澡。因為顧忌衛子姝是個女兒家,楊笑景成明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幫她望風。不過衛子姝還是沒好意思脫衣服,她雖然不拘小節,但楊笑離她不過百步,心裡總有些羞澀。
多麼詭異,因為楊笑,衛子姝居然懂得了羞澀。
楊笑是真沒想到,衛子姝能有這麼矜持的時候。她居然穿著褻衣洗了足足一個時辰,然後把褻衣風乾用了一個時辰。衛子姝是把褻衣穿在身上晾乾的,她居然在仲夏的烈日里被凍得瑟瑟發抖,景成明不明白衛子姝真么折騰是為了啥。
楊笑也不知道,他從來不懂女人,特別是山海方寸的女人。
被衛子姝那麼一折騰就到了午時,他們終於進了城。楊笑打算在客棧先休息一晚,明日重新買馬啟程。
衛子姝迫不及待的又叫了一盆熱水,她感覺渾身難受。那溪水看著挺乾淨,洗完以後渾身有些痒痒。
店小二好心提醒:「客官,這才是六月下旬呢。」
衛子姝橫掃了他一眼:「我體虛,有問題?」
店小二不敢頂撞,點頭哈腰的道歉。轉頭就心裡犯嘀咕:不是說練武的人都有內力護體嗎?這個人一副女俠打扮,卻沒想到中看不中用。
不中用的衛子姝有些後悔在溪水裡洗澡了……
楊笑把門牌扔給了景成明,讓小孩待在房間別亂跑,自己把那匹倖存的老馬牽到客棧後院兒去安頓了,這馬好歹幫了他們大忙,到後面的時候它更是要一馬駝三人,怎麼也得意思意思,給這老馬吃好喝好一頓。
回去的時候,楊笑覺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當他打開房門,見到全身上下只穿著肚兜,驚嚇過後一臉殺氣的衛子姝后就明白了,左眼皮跳災右眼皮跳財,他沒有財運倒是有桃花運。
衛子姝此時卻是有些糾結,她在驚嚇生氣過後,心裡升騰起一種奇怪的衝動。在兩人對視的那一段詭異的沉默下,衛子姝心中來回蕩漾著兩個選擇:是自己撲過去呢,還是勾引他撲過來。這真的十分難以抉擇。
不過最終她一個都沒做成,因為楊笑又面無表情地把她的房門再給關上了,甚至連一句抱歉都沒有!
這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一個男人,在什麼情況下見到女人不著寸縷還能如此氣定神閑,並且沒有表露出絲毫的興趣。
要麼是這個女人魅力不行,要麼就是這個男人不行。
衛子姝哪個都不想承認,所以她覺得,也許,楊笑他,是個斷袖。
這個答案也好不到哪裡去,衛子姝很不甘心,她決定晚上要好好和驗證一下答案。簡單通俗點來說,她晚上要去勾引楊笑。
不過世事難料,她終究還是沒能實施這項壯舉。因為她病倒了……
本來只是有些頭暈,吃過晚飯後她就華麗麗地發燒了。發燒無傷大雅,還能添上一股子病態,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對衛子姝晚上的計劃十分有利。
可後來,她身上就開始冒莫名其妙的紅點點,開始只在手腕,後來居然蔓延到了全身。衛子姝望著銅鏡里的那張麻子臉,無比沉痛。
她不該在野外不知名的小溪里亂洗澡的!
她……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