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毒燕窩
顧若雪心愿達成,自然也不屑來找他麻煩。所以顧若熙在這院子里也過了幾天清凈日子,沒事就坐在院子里看看醫書什麼的,日子過得倒也是愜意。她這人也簡單,人家若是不招惹她,她自然也沒那多餘的心思去招惹別人。
這日顧若熙坐在院中桃樹下看書,剛入春不久,樹上的桃花竟也開了許多,前些日子看著也只是發了幾處嫩芽而已,現如今卻已是滿樹的桃花。
月子萱端著一盅東西輕輕放在桌上,「小姐,這是剛剛相爺讓下人送過來的燕窩粥。」
顧若熙從醫書抬起頭來,瞥了一眼那盅燕窩,然後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拿去倒了吧。」
「啊。」月子萱有些不解的看著顧若熙,這好端端的為什要拿去倒了,而且這明明還是相爺命人送來的,平時相爺送來的東西,小姐也未曾這般抗拒過啊。
「拿去倒了,記得把燕窩盅拿回來。」顧若熙這次頭也不抬的重複了一次。月子萱看著自家小姐的樣子,半天沒明白所以然。
「這麼好的燕窩粥,倒了豈不可惜。」突然院牆上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顧若熙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院牆上的白衣男子,不多言,好像沒看見一樣,轉過頭來又自顧自的看起書來,然後悠悠的說到,「既然那麼好,那乾脆送給月閣主你喝好了。」
月痕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抽,這女人真是吃不得半點虧啊,連口舌之爭也要落上風才甘心。他倒不急著回答,輕輕一躍落在桃樹枝頭,雖然他輕功了得,不過落在樹枝上還是不免驚落幾朵桃花,然後裝作委屈的喃喃一聲,「真無情。」
「無情?閣主,我這一樹桃花開的正好,你這一來平白的給我驚落幾朵,這賬我們該怎麼算?」顧若熙順手捻起落在書上的一朵桃花,戲謔的看著落在枝頭的男子,一聲白衣,斜靠在枝頭,肆意洒脫,身影在花叢中,竟有一絲不染凡塵的味道,不禁腹誹,這男人真是個妖孽。
月痕倒是不知道顧若熙在心裡罵他,從枝頭穩穩跳下,旋身坐到顧若熙旁邊,極為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熙兒若是喜歡,我以後親自為你種一片桃林,這樣你可滿意。」
顧若熙捻著桃花的手莫名僵在那裡,馬上便恢復常態,心裡不免有些鄙視自己,顧若熙,你也是活了幾十年的老人了,怎偏生的跟鄉野里沒見過世面的丫頭一樣,一個黃毛小兒的一句話就讓自己的心漏跳了半拍。
月子萱識趣的端著東西走開了,顧若熙瞥了一眼月子萱離開的方向,也不覺得尷尬,悄悄的岔開了話題。
「月閣主愛好倒是特別,放著正門不走,怎就偏喜歡翻牆頭,爬樹枝。」
「在下可否將這句話理解為,熙兒你是在讓我去跟宰相大人提親,要知道待嫁女子的閨閣,可不是誰都能進得了的。」月痕似笑非笑看著顧若熙,他發覺自己竟然越發的喜歡逗弄這個丫頭了。
「我看有些人進我這院子倒是肆意的很。」
「嗯,這樣我確實應該對熙兒你負責。」月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惹得顧若熙一陣氣結。
拿起手上的書本,猛的站起來,「你可以滾了,慢走,不送。」顧若熙沒好氣的說完便拂袖離開,徑直走向屋內。
看著緊閉的房門,月痕的眼睛變得深邃悠遠,好似看的不是那扇門,而是很遠的地方。他輕聲喚來一個屬下,輕聲說道,「子墨,以後你就留在她身邊吧。」
「是,主子。」
剛剛那碗粥里明明被人下了東西,可是她又如何知曉的,甚至只是遠遠的瞟了一眼,連盅蓋都沒打開,外人都說這相府三小姐,痴傻愚鈍,現在看來,她不僅不傻,倒還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
顧若熙躺在房內的軟塌上,悠然的看著書,只希望外面的瘟神早些走了才好,沒一會月子萱便來敲門了。「小姐,子萱可以進來么?」
「進來吧。」顧若熙側身卧在軟榻上,一手撐頭,一手握書,遠遠的看上去就是一副美人卧榻圖,連月子萱看得也不免微微出神,說起來小姐的身材到也是玲瓏有致的,只是可惜了那張臉並不是很美。待月子萱走近之後,顧若熙放下的手中的書,側身坐起來。「待會若是有人來拿那個燕窩盅,問起,你就說我已經吃了,現在正在房間里睡覺。」
「是,小姐」月子萱輕輕退至門邊,突然又想起了剛剛月痕好像把子墨留了下來,想想這件事怎麼也得請示一下小姐為好,「小姐,剛剛月閣主讓子墨留下來,說是讓他留在小姐身邊。」
顧若熙微微蹙眉,這月痕怎麼越來越莫名其妙了,怎麼又留一個人在她院子里,雖然之前留下子萱本就是逼於無奈,不過子萱這個丫頭,聰明、機警她還比較滿意,可是這子墨又是什麼人。「這子墨又是什麼人?」
「回小姐,子墨是星月閣的藥師,是星月閣最精通醫術之人。」
「他倒是想得周到。」顧若熙微微喃呢,想來他剛剛是看出那燕窩粥有問題了,這男人真是危險,那麼遠的距離,她不過也是猜測,平時父親送東西必然會讓飛霜來,而這次竟是讓一個下人送來,所以她才猜測那粥有問題。而月痕卻似乎是肯定那粥有問題,所以才讓這子墨留下來吧。可是她顧若熙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家人情,之前的人情暫時還不了,但是不代表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再欠下去。顧若熙側卧回矮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輕輕說道,「叫他回去吧。」
「小姐,子墨精通藥理,若是留在身邊定有好處,小姐真要叫他回去?」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顧若熙臉上帶著輕笑看著月子萱,她倒不是故意這麼說,其實就連她自己甚至都覺得自己有些好心當成驢肝肺。
「子萱不敢,小姐不留子墨肯定有小姐的原因,子萱斷然不會如此來看小姐。」
「好了,你下去吧,我從不輕信任何人,更不想欠人太多,你已經是例外了。」
顧若熙的聲音若有若無的飄近月子萱的耳朵里,月子萱的身體微微一愣,倒是有些受寵若驚,小姐的意思是她現在是開始相信她么。「是,子萱這就叫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