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七毒膏
傍晚,月痕正躺在閣樓上閉目養神,夕陽餘暉落在他身上,看起來格外安靜,倒是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突然一個人出現在他身邊,聞得聲上那股淡淡的葯香,便知道是誰回來了。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閉著眼睛悠然說道,「你回來了。」那樣子好像早就猜到一般。
「是,主子,顧小姐讓屬下回來。」
月痕睜開眼,那漆黑的瞳孔無波無瀾,「可知道那粥裡面下了什麼東西。」
「回主子,是腐心散。」
聽到腐心散幾個字,月痕微微蹙眉,這毒他是知道的,腐心散,顧名思義腐化人的心智,無葯可解,看來她恢復神智這件事,不止他一人知道了,有人已經忍不住下手了。
月痕看著庭院里的樹倒是長得旺盛,翠玉青蔥,不過好像少了些顏色,過些日子讓人植一些桃花過來,「我與雲軒多久沒見了?」
「主子與雲軒公子已有半年未見了。」想來雲軒公子半年前出去遊歷,至今還未歸來,那雲軒公子師承藥師仙人,雖不及師傅起死人,肉白骨那般的醫術,但是卻也還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極,而他與主子關係更是不同一般。
「哦,竟有半年了,你命人去尋他吧,就告訴他,本公子想他了,備好了他最喜歡的十里醉,讓他趕緊回來。」
「是,主子。」月子墨領命退下。
月痕看著遠方出神,如墨般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那戴著面具的臉,看上去竟還是那般俊美非凡,看著院里池中的一尾紅色的鯉魚,他的嘴角不覺間揚起淡淡的微笑,女人,既然你那麼不喜歡欠人情,那我偏偏就想看看,欠我的,你如何才能還清。
十日之後,宮裡便來了旨意,顧若雪與太子婚期定在下月初五,整個相府忙得不得了,更有不少人都在看她的笑話,竟然被自己妹妹搶了去未婚夫婿,可是卻不知顧若熙對這事一點也不上心,本來就是她只見過一面的未婚夫,這婚事就算太后不退掉,想來太子要迎娶顧若雪,那父親也會幫她退掉這婚事的。
晌午,顧若熙優閑的躺在貴妃椅上小憩,遠遠的月子萱端著午膳過來了,自從上次的燕窩粥里發現不該有的東西之後,月子萱便十分警惕,凡是都是親力親為。因為顧若熙情況特殊,所以她的膳食一直都是送到她的院子里自己吃的,月子萱來了之後,所有的膳食都是她在打理,所以倒是沒引起什麼人的懷疑。
上次的燕窩盅本以為有人會來收走,可是卻一直不曾有人來,想來那人應該不是府中的人,而且那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她,可是卻不知究竟是什麼人。月子墨走之前給月子萱說過那裡面下的是『腐心散』,無葯可解,讓她們一定要小心。
「小姐,你是在院子里還在在屋裡用午膳?」月子萱走到顧若熙面前輕聲詢問,好像生怕打攪了她休息。
「就在院子里吧。」顧若熙緩緩睜開眼,雖然現在的她,面相看起來不佳,但是那雙眼卻是生的極好的,明亮清澈,美目流轉確是有另一番風情。
「是,小姐。」月子萱恭敬的將午膳擺在桃樹下的桌上,便站在一旁。
午膳過後,顧若熙又躺回貴妃椅上小憩,這日子過得也還不錯,不過也有些無聊,等過些時日還是要找些事情來做,顧若熙心裡正打著小算盤的時候突然感到自己腹中劇痛難忍,而且頭疼欲裂,突然一口心血從口中噴出,她模模糊糊的看見月子萱從遠處奔過來,嘴裡不停地叫著小姐,然後自己便不醒人事了。
月子萱收拾完碗筷剛剛回院子,卻看見自家小姐一口心血噴了出來,待她急忙跑過去時她已經暈了過去,月子萱急忙把顧若熙抱回床上,然後便去通知相爺,顧宏博立馬讓飛霜去找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是全府上下都驚動了,劉姨娘跟她兩個女兒也是守在房間了。
那大夫為顧若熙診脈之後對著顧宏博搖搖頭,「宰相大人,小姐這是中了劇毒,這毒甚是厲害,老夫無能為力,若是一天之內找不到人醫治,小姐恐怕性命不保。」
聽到大夫的話顧宏博身體一晃,險些倒下,急忙對身後的飛霜喊道「去趕緊去皇宮請張太醫來,快。」張太醫是皇宮裡藝術最好的太醫,希望他有辦法可以救熙兒。
劉姨娘跟她兩個女兒聽到這話心裡卻高興得不得了,這臭丫頭終於要死了,當初若不是看她是個傻子,定不會留她到今日,不過現在看來,就算她是傻子也會礙著她們的路,現在好了竟然有人比她們更加不待見她,毒死了最好。劉姨娘看著站在一旁的月子萱不由得面色一沉,這丫頭上次就護著那死丫頭,現在借這個機會除掉她最好不過了。
「大膽奴婢,你竟然敢給三小姐下毒。」劉姨娘一個耳光打在月子萱的臉上,心急如焚的月子萱方才回過神來。
「我沒有。」
「沒有,三妹的飲食起居一向只有你一人照看,不是你,還會是誰。」顧若雪指著月子萱厲聲說道。
「對,明明就是你害死了三妹。」顧若蘭看著自己母親跟姐姐開始找那婢女算賬,不由得也加入了陣營。
聽到那母女三人的對話,顧宏博血氣上涌,險些暈過去,這幾個人說的話真是氣死他了,熙兒還沒死他們就開始咒她了,想到這裡,他回過頭來對著母女三人怒吼道,「你們三個給我滾出去。」
「相爺」「父親」三人齊齊不滿的喊道。
「滾。」這一個字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是,相爺。」對著顧宏博行了禮便轉身出去了,劉姨娘不滿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顧若熙,心裡暗罵了一句,小賤人死了最好。顧若雪跟顧若蘭對著顧宏博福了福身也跟著出去了。
「父親真夠偏心的,為了那個將死之人竟然還叫我們滾。」走出院子,顧若雪不滿的悶哼。
「就是個小賤人,跟他娘親一樣。」顧若蘭也很是不滿,都是因為那個小賤人,所以在她的記憶里,父親就從來沒對她笑過。
「左右不過這兩天的光景,你難道還跟一個死人置氣么?」劉姨娘意味深長的看了院子一眼,然後便回自己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