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直播
「這段路好走多了。」
「那不是意外。」
黑客跟著軍人謹慎地在建築腳下的陰影中前進，他們的動作十分小心，不過現在所有的玩家都是如此，所以並不顯眼。
「為什麼？」
「第一波篩選已經結束，既然觀眾已經到場，戲劇就可以開幕了。」
黑客完全不擔心那些明星，他畢竟是個黑客，而這畢竟是電子遊戲。
警察才是麻煩。
「那這就不是個好消息。」
軍人嘆了口氣，他原本還寄希望於明星們能夠將警察送出遊戲。
按照組織的規定，只有黑客知道計劃，在進入遊戲之後，他告訴了軍人這次行動要做的事情，那非常困難，警察的出現更是雪上加霜。
黑客準備找到一位明星，黑入代表著他的數據，讓組織中的一員成為他的操縱者，然後當遊戲結束，那個操作者回到現實，他就可以變成一個強大的戰士。
「第二世界」與眾不同，而這次遊戲的題材無比適合。
至於軍人，那就是由組織的首腦，教授本人指定的那個，操縱者。
就算沒有帝都的警察來攪局，這個計劃也非常困難。
黑客需要做的事情相當於以一人之力對抗現存的整個世界。
當然，在任何時候，確切地說，在現代數學的先驅將它帶入「現代」之後，任何時候，都會有一位數學家在做那樣的事情，但是那並不代表著這件事情就會因此變得簡單。
好在黑客能做到。
但那依然無比艱難，尤其是，現在還有警察跟在他們屁股後面。
「啊，看那個，貝優妮塔。」
戰士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感嘆。
那是這次行動的目標，儘管在耀眼的全明星中間，「魔女時間」依然是一種無比引人注目的能力。
那並不是因為它能夠干涉時間，儘管它的名字裡帶著那兩個字。
沒有什麼能夠干涉時間，就算有人覺得時間變慢了，那也是錯覺。
「魔女時間」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教授，組織的首腦相信，這個能力能夠觸及世網娛存在的根基，最深處的真相。
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足以讓組織獲得無比強大的力量。
現代科學，實際上已經徹底脫離了普通人能夠理解的範圍，進入了傳統意義上的神學領域：人們知道並且相信科學無所不能，但為什麼，沒人知道。
世網娛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人們知道這是個能夠囊括人類已知一切娛樂方式的虛擬世界，但是這個世界怎樣構建，它的低層編程如何實現，伺服器位於何處，是否安全，怎樣實現實時互聯，避免延遲，沒人知道。
人們只是單純地相信它堅不可摧，考慮到最開始這麼說的人是誰，那確實極有可能是真的。
但其實，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堅不可摧。
你以為某個東西堅不可摧，唯一的原因就是有人將它從毀滅邊緣拉了回來。
組織無意摧毀世網娛，但依然，他們會以科學的方式，了解它，然後從這個奇迹般的人類造物中找到強大的力量，佔為己有。
看著貝優妮塔瞬移般在戰場上蹂躪她的敵人，軍人感受到了一種複雜而奇異的情緒，期待甚至沒有佔到大部分。
「別盯著那裡看，」軍人開始前進，順便提醒了黑客一句，「任何強大的戰士都對注視無比敏感。」
「這裡已經是舞台，我敢確定，和我一樣盯著貝優妮塔的玩家有幾十個，她還是個美女。」
黑客笑笑，他覺得戰士太期待那個能力，變得過分緊張了。
戰士猶豫了一下。
他搖搖頭，回到黑客身邊，站在那裡看著戰鬥中的貝優妮塔。
這位魔女的敵人是另一位明星，一位不死人，來自「黑暗之魂」，但是很遺憾，他根本不是貝優妮塔的對手，他跟不上那瞬移般突然消失又出現的攻擊方式。
「注意一下左邊路上的幾個玩家，靠近建築的地方，正好在陰影里。」
黑客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軍人所說的玩家，他們藏得很好。
「有一個白板？」
「那絕對有問題。」
白板，也就是從未通關過動作遊戲的玩家，當他們進入這個遊戲時，無法獲得擁有戰鬥力的角色，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標準的新手裝，一目了然。
這次的遊戲中有不少白板，但他們幾乎都沒能通過第一輪篩選。
「那是大表哥的作死號？」
大表哥是一個著名的遊戲主播，眾所周知，作死是他的愛好。而在動作遊戲全明星裡面帶著一個白板出場，絕對是作大死。
「有可能。」
「我搜一下直播。」
黑客調出了控制面板，打開了世網娛老式埠的直播平台。
實際上，在世網娛內部，這是不被允許的操作。
一個玩家不可能在進行多人遊戲的同時暫停遊戲，也因此，不能打開直播。
但黑客是黑客。
在大表哥的直播間，黑客看到了這位「作死達人」。
他並不是白板，而是穿著經典的不死人套裝，正充滿激情地為戰鬥中的不死人加油。
戰鬥發生在一個十字路口，就像遊戲需要的一樣，這座繁華的城市已經廢棄，不會有大小汽車呼嘯而來打擾戰鬥，貝優妮塔與不死人激戰正酣，那簡直像是一段充滿力與美的舞蹈。
四面的道路上都有暫停腳步觀看戰鬥的玩家，其中一些甚至開啟了直播。
那個白板同樣出現在了直播畫面里。
他藏身的地方，是一個絕佳的隱藏點，一輛廢棄的麵包車與建築形成夾角，擋住了三個方向的視線。
「等一下，」軍人有個發現，「那個白板後面，還有幾個人。」
在黑客與軍人站著的地方，根本看不到那幾個藏起來的人，但在大表哥的直播畫面里，因為角度不同，他們顯露出來。
「非常專業。」
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警察。」
「走吧。」
既然確定了警察就在這裡，那麼就不能繼續安心欣賞戰鬥了。
「可以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