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計算
「我們時間不多了。」
當黑客聽到同伴這麼說的時候，他嚇了一跳。
「什麼？」
「有一隊人，警察，估計是，」軍人的整張臉都被造型原始的頭盔遮住了，所以他可以不動神色地轉移視線，「朝這邊看了幾眼。」
「確定？」
黑客其實已經相信了，就算軍人猜錯了虛驚一場，那也沒什麼損失。
「但是行動不可能取消或者終止。」
「我知道，所以，開個加速吧少年。」
「靠！」
這兩個人都知道，根本就沒有加速那個東西，就算黑客最後真的會成功，那也不代表他正在做的事情會有多麼簡單。
「一般第二世界會持續一周時間，這次的遊戲好像有點不一樣，如果因為警察我們提前計劃，那也要在我獲得許可權之後。」
「我懂，別著急，我還想看這倆高手打完，別著急，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再說我也有可能看錯了。」
「靠。」
他們倆都知道，軍人不可能看錯的。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貝優妮塔的防衛十分堅固，黑客知道世網娛集合了這世界上最強大的技術，但眼前的麻煩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他必須儘快奪取貝優妮塔的控制權，然後以玩家的許可權，直接下線。
問題在於，到現在為止，黑客還是沒有取得貝優妮塔的許可權。
有什麼事情不對勁，根據之前的了解，遊戲角色的控制許可權要求並沒有高到這種程度，玩家的角色才會讓黑客像現在一樣無力，因為一些法律規定的原因，玩家角色必須有最高程度的安全保護。
但貝優妮塔不是玩家角色。
無論如何，現在真正重要的是繼續手上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包括這懷疑都放到一邊，黑客很高興他的腳本終於更近了一步。
而這時，但丁與貝優妮塔的戰鬥還在繼續。
現在是狂轟濫炸之後的短暫平靜。
姬青激動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在遊戲里的話。
他面前的但丁，不是那種因為低劣的人工智慧而無法發揮實力的數據，而是第二世界製造的一個真正的戰士，他審慎，熱情，好鬥，對勝利充滿渴望，強得可怕。
只有戰鬥中的人才能看到一切細節，所謂的旁觀者清對動作遊戲並不適用，所有玩家都以為但丁與貝優妮塔在肆意展現力量，粗暴地相互攻擊，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後面經歷了多麼繁雜與急速的思考與博弈。
戰鬥以子彈風暴開始，因為對動作遊戲而言，最重要的是距離感和硬直係數。
所謂的攻擊防禦血量之類不過是令人安心的數據，要是它們真的那麼重要，動作遊戲玩家也就不需要所謂的「技術」了。
在相互傾瀉了無數子彈之後，戰鬥中的兩人得到了結論，對於距離感的把控，他們不相上下，沒有人意識到，在決定近身戰鬥之前，他們之間的距離始終未變。
無論但丁怎樣移動腳步，貝優妮塔總能跟上，反之亦然。
他們不相上下。
這是第一次試探，接下來就是第一次戰鬥。
眼花繚亂，那是所有玩家的感受，因為這兩個戰士幾乎在一瞬間更換了無數武器，拳腳並用，那依然是試探。
閃避是浪費體力，受傷更是沒有必要，所以大部分時候他們的攻擊撞在一起，相互抵消。
根本沒人注意到，在那個時間段里，貝優妮塔沒有使出編織，但丁也沒有開啟惡魔化。
然後結果依然是令人絕望的平手，不過區別第一次顯現。
貝優妮塔擁有魔女時間，那是個大麻煩，而但丁，他擁有四種風格。
這兩者都強大的令人絕望，而好消息是，它們之間正好相互抵消。
差異終於顯現，所以試探暫時告一段落，戰士可以少些思考，多點享受，於是他們終於開始放開手腳。
但依然，有好幾張手牌被藏起來，準備在合適的時候製造意外驚喜。
惡魔化是最先出現的。
但丁以此展示他的紳士風度。
絕大多數人都無法理解，甚至無法發現，但貝優妮塔能夠理解，但丁也相信她能。
於是貝優妮塔不再掩飾編織，所以但丁很快就發現了規律，什麼時候貝優妮塔的招數會變成威力巨大的編織攻擊，那是有規律的。
魔女原本可以小心地隱藏這一點，但作為紳士風度的回報，她沒有繼續掩飾。
戰鬥的烈度因此再次升級，當惡魔化與編織經常出現時，這場戰鬥徹底變成了非人怪物的互毆。
但依然，還有底牌。
但丁又一次展現了紳士風度，畢竟貝優妮塔展現了善意。
所以他扔出了底牌，一次不可能被逃脫的處刑，令人窒息的空中連段。
那才是但丁的戰鬥方式，惡魔化之類恐怖的力量根本不是他的菜，惡魔獵人的榮耀是多變的風格與精密的計算，所有觀眾起立歡呼的表演。
然後貝優妮塔以魔女時間逃脫，使用了一瓶魔力藥水。
她最先被逼到絕境，因為謹慎：當被攻擊之後，貝優妮塔沒有足夠的魔力釋放她的底牌，魔力爆發。
那是純粹由編織攻擊組成的狂風暴雨，終結了戰鬥的前半部分。
試探終於結束了。
當然，但丁和貝優妮塔依然藏著某些特殊的手段，但那已經無法決定勝負，現在就是全面開戰的時候了。
所以他們表現得遠比之前謹慎，甚至顯得十分悠閑。
「我的寶貝，」但丁一邊悠閑地攻擊，一邊開始說話，「黑檀木，白象牙，我很喜歡，你的看上去也不錯。」
「序曲，小步舞，托卡塔，夜曲，合在一起，藍色之愛。」
貝優妮塔和但丁交談著，悠閑地走著，偶爾舉起手中的槍，然後彈頭在空中相撞。
「真遺憾這座城市已經廢棄了，真的，就和以前我見過的那些被惡魔毀掉的地方一樣，」但丁嘆了口氣，他很英俊，不僅如此，還很有風度，「我原本想著我們可以一起去酒吧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