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戲
吳萱萱被鎮住了,岳南飛同樣也被嚇到了。他可從沒想過要為孟姑娘考慮。那孟姑娘原本確實是十分的可憐,若不是出了今日這檔子事岳南飛還真是心懷愧疚。可,怎麼讓紅櫻這麼一說,反倒全成孟姑娘的不是了?
他們倆都這樣想了,更別提那孟姑娘了。可憐的姑娘被氣得渾身發抖不說,還引來他人的猜忌。
雖說孟姑娘確實又利用他人之嫌,但,她那麼一個小姑娘,現在又被眾人猜忌,著實有些可憐了些。原本,見孟姑娘用他人明朝暗諷的來為難岳南飛,吳萱萱是十分的生氣的。被吳萱萱划入自己陣營的人,向來只有被她欺負的事,外人還沒有資格欺辱。
可這次,吳萱萱原本的怒火,被紅櫻這麼一鬧,倒是消去了不少。反倒沒心情同那孟姑娘計較了。
「紅櫻,失言了!還不給孟姑娘道歉!」
不打算為難她,卻不代表會忘了自己的初衷。吳萱萱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也不打算有這個習慣。她還記得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溫柔、有學識有教養。即便不去欺負那孟姑娘,吳萱萱這人設都不能崩了。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七哥!讓你費心了。」
於是,岳南飛就聽吳萱萱用溫柔嬌弱的聲音喊他,瞬間激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馨兒,無事就好。逛了這麼久,餓了嗎?你難得來明寧一次,不若我們去春輝樓,嘗嘗這明寧有名的醉魚?」
說起偽裝,不過就是把真實的自己掩藏起來,給自己帶上一張面具罷了。吳萱萱在岳南飛面前耍,那還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好啊,只是馨兒聽說這明寧的賽詩會遠近聞名,既然來都來了,不嘗試一下,馨兒實在是有些遺憾。哎七哥,不如你等我一會兒?」
岳南飛雖不知道吳萱萱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但想來她也吃不了虧,那便由著她的性子吧。
「勞煩這位公子給添些筆墨。」
這吳萱萱也是奇怪,衣著樸素不說,面容也是素麵朝天不沾半點胭脂水粉。再看在場的女子,有哪一個不是妝容精緻衣著華麗?
可就是這樣樸素的打扮,愣是沒有壓下她的半點氣勢。文文弱弱的模樣,本是該惹人憐愛的,可吳萱萱身上升騰的氣勢卻讓人覺得她如勁草,百折不撓。
吳萱萱提起筆,略略思索,不久后眸子里便綻放了一絲光芒。原本吧,吳萱萱還記得自己偽裝的身份,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言行。可提起筆,她的表情瞬間便變了,整個人的氣勢如同疾風過境,驟然間拔高了許多。
吳萱萱落筆,像是找到了什麼樂子,一雙眼睛亮的發光。這樣精神奕奕的神情,哪裡還有柔柔弱弱的樣子?
咳咳!
岳南飛握住拳頭咳嗽,暗示吳萱萱收斂。本來吳萱萱偽裝不偽裝與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岳南飛提醒吳萱萱,也是因為他知道,若是吳萱萱的『裝模作樣』半途而廢,吳萱萱只怕要為此鬱悶好一陣。
要不就說他們是知己呢。聽到岳南飛輕聲的咳嗽,吳萱萱反應極快地收斂了眸子里的光亮。眨眼間就又成了那個嬌弱的女子,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眼花。
「七哥~」吳萱萱輕輕地喚,柔柔的聲音加上一雙柔情萬種的水眸,嚇得岳南飛心臟直跳,被激起的滿身小疙瘩久久不能退去。
「馨兒雖然也想在觀山亭留下自己的足跡,可到底是文采不佳,冥思苦想了許久也只得一句。但只留有一句著實不像話,不若七哥你幫馨兒補全?」
此時,吳萱萱閃著一對美目,笑意盈盈的看著岳南飛,而岳南飛嘴角含笑,也是溫情蜜意的望向吳萱萱。周圍是青山綠水、飛鳥白鷺,春光正好,溫和的陽光灑在水面,折射出百種光彩,真真是景美如畫!
一對璧人如此含情脈脈的對視,可羨煞了周圍一干人等。
「好!」
被這樣的佳人注視著,岳南飛若是拒絕的話,應當會被人痛罵吧?
即便是趕鴨子上架,岳南飛也是不能上也得上。
提筆前,岳南飛潮濕的手掌悄悄在衣擺上擦了擦,畢竟他從沒見過吳萱萱如此溫柔多情的模樣,會緊張也是在所難免!
岳南飛看著吳萱萱留下的字跡沉默,不是他寫不出來,而是現在他的心情無法平復,腦子裡全是漿糊,你能指望一個腦子裝滿漿糊的人想出什麼好的句子。
「七哥,馨兒寫的不好嗎?」
鼻端縈繞著一股清香,不是脂粉的濃重,也不是書墨的清幽,那是一種獨特的清清爽爽的香味。岳南飛的手不知覺得就握緊了手中筆桿。
「馨兒文采自然是不俗,只是馨兒你也知道,七哥文采向來一般,我這不是怕對的不好,毀了你這佳句。」
吳萱萱聞言嬌笑,岳南飛向來能說會道,雖然吳萱萱今日利用自身優勢害他窘迫,可岳南飛到底是久經歷練的人,即便心中緊張,面上也是不漏聲色。
岳南飛略略一思考,也快速下筆,清秀的字跡帶著墨香,躍然紙上。
玩也玩夠了,別人的麻煩她也不想找了,心中鬱結也散了。吳萱萱看著紙上的兩行字,滿意的笑了。
「七哥,看來咱們二人的文采確實一般,這觀山亭我們怕是進不去了。」
「你這丫頭,早就告訴過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還不服氣。這下你可信了吧?」
「信了,信了。七哥你不是說那醉魚......」
吳萱萱對眾人施禮告辭,一邊同岳南飛說著話,一邊對眾人微笑作別。溫溫軟軟的調子,不知贏來了多少人的捶胸頓足。
再看那被留下的紙張。兩行截然不同的字跡各自佔據半邊江山。
觀山觀月觀風雨,賞花賞日賞春秋。
文采是一般,頂多算得上工整,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讓人想不到的是,出彩的地方不在遣詞造句,而在落筆著墨。
右邊一列『觀山觀月觀風雨』,用的是草書,揮灑間如行雲流水,龍飛鳳舞;一撇一捺間似乎都帶著風雨之勢,豪放而不拘一格。可以看出這人肆意洒脫,胸中豪情千丈,似是這世間難有困住他的羈絆,
左邊這一列,用的是楷書,字跡端莊淡雅,氣韻流暢,雖不同於前者的筆走龍蛇,但勝在筆精墨絕,雋永俊秀。亦不難想象此人心中有溝壑,萬千氣象瞭然於心。
這兩人或許文采不過了了,但這書法卻絕對精妙,凌駕在大部分人之人。只這一項,他們便可進觀山亭,甚至是有可能在觀山亭留名。
不過,那又如何,留書的兩人早已毫無留戀之色的離開。似他們這樣驕傲的人,似乎也不在意觀山亭留名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