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跟我西域旅遊去啊
一開始聽到時霍嬌只覺得好笑,但聽得多了,也漸漸有些信以為真了。
她甚至在想,自己能平安無事的留宿七王府那麼多次,難道就是因為七王爺不喜歡女人?
霍嬌暗自咂舌。
不過話說回來,不寵幸女人這件事情聽在霍嬌心裡還是有些略微欣慰的。
霍嬌看著那個風流倜儻的男人掀起袍子在自己對面落了座,面容一貫的清冷,除了剛剛威脅過霍嬌的話外,一切都與尋常無異。
還都是老樣子。
霍嬌傲嬌的從他身上挪開目光,她今日沒有戴帷帽,臉上卻是系了一層輕薄的面紗,和眼尾的痣相互映襯,更添幾分嫵媚。
她看了一眼高台上講的唾沫橫飛的說書老先生,他今日講的是一牽絲傀儡的凄慘愛情故事。
情至深處,聽眾嘩然,有不少的姑娘還悄悄地拿衣襟拭起了眼角,伴著若有若無的啜泣聲。
霍嬌只是眉頭一皺,呷了口茶,目光越過對面的男子,冷聲道:「果真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魏孝辭的眸子瞬間清冷了幾分。
旁邊的霍嬌仍在繼續:「好好的感情不珍惜,這樣的男人,活該單身後半輩子。」
她的聲音不高,傳到旁邊人的耳朵里,卻引來了紛紛側頭圍觀的目光。
都被霍嬌一一無視了,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從說書先生身上挪開目光,看向魏孝辭:「您說呢?」
魏孝辭當然聽得出來她的指桑罵槐,但是他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語氣平緩,似乎是參了幾分溫柔在裡面:「霍嬌,」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霍嬌一愣。
「過幾日我去西域,隨我一同前去吧。」
霍嬌很少聽他這麼溫柔的說話,一時竟想不出拒絕的話。
西域,她若沒記錯,那是卓錦玉的故鄉。
霍嬌欣然點頭,嘴上卻是笑的隨意:「媒婆把霍府的門檻就要踏破了,不得已才出來避避風頭,皇——公子既然這麼說了,那本小姐就勉為其難的去吧,若是因此耽誤了本小姐的終身大事,可不知公子負責不負責。」
這一席話聽的旁邊的馬喜可謂是冷汗橫飛。
這這這,若是換為旁人跟他這麼說話,怕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馬喜擔憂的看了一眼魏孝辭,見他臉上並沒有任何不悅之色,反而還有些淡淡的笑意。
馬喜鬆了一口氣,但心裡卻沒有緩和半分,皇上這是,走火入魔了吧?
高台上的說書先生忽然喊了停,眾客紛紛議論了起來,有討論劇情的,有嘆息這段凄美的。
霍嬌卻彷彿經歷了世間的大起大落般,眸子里平靜的沒有一絲瀲灧。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常常來這,並不是想聽別人的悲歡離合,而是想從旁邊茶客的口中,悄悄聽到一些魏孝辭的消息。
比如,他把先皇和一個前朝盛極一時的寵妃幽禁在了一個遠離京城的蓬萊島上。
眾人對此褒貶不一,又說他野心大,也有說他念及手足之情。
可若是真的念及手足之情,又怎麼落得如此局面呢?
霍嬌抿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半晌,她忽然說話:「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準備好你的人就夠了,其餘的不用管。」
霍嬌抬頭看他,陌生又動容。
三日之後,霍嬌以去成珊家玩的名義離開了霍府,這件事情她連彥九都沒有告訴。
霍荻別的沒聽進去,只聽到了霍嬌說的可能幾天不回來,於是他又大手一揮,把夜隼派了去尾隨她。
沒有想到,這一尾隨,兩個人就都沒有回來。
曾經在宮裡幾個月的時間,讓霍嬌早就能輕易的察覺出夜隼是不是在她附近。
所以,霍府後面的巷子里。
霍嬌勒停馬車,然後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出來!」
話音剛落便有黑影一閃,出現在了霍嬌面前。
巷子里人影稀少,所以並沒有人看到這極其神奇的一幕。
「他讓你來的?」
後者抬眼看了她一眼,並不承認也不拒絕,黑布覆面,只有一雙靈動又不帶感情的眸子。
霍嬌知道,不承認不拒絕,那就是承認了。
這尿性,霍嬌還是知道的。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現在回去,要麼一直跟著我,直到我回府。」
她自己心裡清楚,霍荻讓夜隼出來尾隨她,肯定是想通過夜隼來得知她的動向的。
假如讓霍荻得知了霍嬌此次是隨霍荻一起去西域,她真怕自己親爹氣到吐血。
後果不敢想。
霍嬌握緊了拳頭,再次看向夜隼:「怎麼,舊主子的話都不聽了嗎?」
她說完這句話,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什麼般,一改威脅的口吻,笑眯眯的道:「本小姐還記得,那日你在竟春樓玩的可甚是開心,你若是敢回去給老爺報信,我一定把你送去竟春樓,不,是現在就去,讓梁媽媽找些姑娘好好看著你。」
竟春樓里那些磨人的妖精,只要是纏上了夜隼,縱使夜隼會遁形也是逃脫不了的。
聽她這麼一提,夜隼也想起來那日在竟春樓,霍嬌走丟后,他是怎麼被那些女的們樹袋熊式抱著灌酒的。
他的眸子瞬間動了動,看向霍嬌,黯然開口:「我跟著你。」
霍嬌甚是滿意。
這次魏孝辭前去西域並沒有多大陣勢,甚至有點像是暗中進行的。
沒有十里金幟飄揚的依仗,也沒有浩浩湯湯的隨從侍衛,僅僅有一頂華貴的轎子,後面隨著六匹赤兔寶馬。
一路遠離京城,喧囂逐漸淡去,霍嬌看著旁邊閉目假寐的魏孝辭,好奇問道:「這次去西域做什麼?」
霍嬌心裡暗自納悶,聽話本子里皇上出訪的案例,一般都是浩浩湯湯,恨不得把整個皇宮的侍衛都搬著去,怎麼到了魏孝辭這裡,就這麼低調了。
「西域王去歲秋闈時中了支淬了紅荊的劍,怕是不行了。」
紅荊霍嬌並不陌生,一種烈性毒花,中了此毒短時間內不會有任何病症,而是隨著時日遞增,毒液侵入五臟六腑,是江湖上一些下三濫才用的勾當。
霍嬌低吟:「那你去是做什麼,還有......」
西域王可是卓錦玉的父親?
霍嬌猶豫著沒有問出口。
魏孝辭睜開眼睛,望著霍嬌的眸子藏了一絲若有所悟的悲憫:「年少時曾隨人來過西域一次,蒙西域王的恩情甚重。」
這樣的目光看的霍嬌渾身不自在,覺得奇怪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霍嬌不知道的是,這次看似平常的旅途,卻改變了她接下來的人生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