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4)
申鳳兒在穆婉婷離開后,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她也有自己擔憂的事,別說金丹林了,連金晨今天都不知所蹤,她心裡緊張的要命,又重新讓梨花出去打聽消息了。
金丹陽看雲溪睡得安穩,這才到了外頭,夜已經深了,金景彰昏昏雨水,卻還是強忍著睡意端坐在椅子上,那副樣子實在是好玩,金丹陽的心裡暖暖的滿是感動,「好久沒見父親,還是這般,像個孩子一樣,不然父親先回去睡吧,明天我再去找父親說話。」
金景彰睜大眼睛瞪著她,明知道自己只能拿當爹的身份壓著她,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還偏偏說這些話來刺激她,「有什麼話快些說,明天我就不想見你了。」
金丹陽偷笑,坐到了他身旁,輕輕的說了一聲:「爹,丹陽錯了。」
一句錯了,讓父女之間四年的隔閡頃刻消散,金景彰看著女兒酷似妻子的眉眼,想起了她小時候那些淘氣挨打的往事,她的妻子總是獨特的,說丹陽循規蹈矩是便宜了夫家委屈了自己,便由著她胡鬧,小時候還有做爹娘的護著,長大了便是丹林和鳳丫頭給她收拾殘局了,可不管她怎麼鬧騰,都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
金丹陽是真的很想哭,可她想起穆婉婷的話,深深的吸了口氣,把那眼淚忍住了,「爹說的話都是對的,只是我從前不明白,現在想起來,真的是被那些鬼話連篇的謊言迷了心智,相信了他。」
「我不是氣你不聽話,你大了,有了心動的人,爹沒道理攔你,只是你未曾經歷過世事,難免會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你還記得爹問過你一句話嗎?你當真確定他就是你命中之人嗎?你以為爹嫌棄他的家事所以才問你?你有沒有想過,爹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人有什麼風骨,爹禍害嫩比你見的少?那王祥林明顯和你描述出來的是不同的,所以爹才問你的呀!」
晴天霹靂,原來父親早就察覺不對,所以才會攔著她的,「爹早就知道?」
「你一意孤行,我不忍斷了你的情誼,又不忍你真的為他去死,才會妥協,而你大哥,說是拿著王祥林護你一世的承諾,可卻是為了你的名聲所想,我們,沒有惡意,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將來的路。」
「爹,那信,女兒寫過的,但是,不是那一封。」
金景彰挑眉,嘆氣說道:「果真是啊,鳳丫頭才是那個最清明的人,她一直信你不會看上王祥林,還讓我快刀斬亂麻,可惜那時候你鬧的太厲害,爹不忍心啊。」
「女兒糊塗。」
金景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這樣其實也是好事,你也總算是長大了,你要記住,爹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大哥和大嫂也不可能永遠幫你,你有了雲溪,是當娘的人了,以後,要拿出郡主的威儀來,即便你不打算再嫁,也萬不可讓別人看輕了你。」
金丹陽垂眸,說道:「女兒不會再胡鬧了。」
「爹總是為你好,侯府也是你永遠的靠山,晨兒跟我說了,梓兒把你的那些嫁妝管理的很好,但他畢竟不是侯府的人,以後還是要你親自上手才行,如果你沒有可用之人,就跟朱東要幾個順眼的掌柜,爹再把清月還給你。」金景彰的目光閃了閃。
金丹陽抬頭,不解的問道:「清月?」
「沒錯,當時爹不放心你,便跟鮑世明要了清月來,他本是墨池的掌事,原名,叫樂清,樂集書院的樂,他爹曾是帝國學院的先生,但是後來犯了錯,被先帝斬殺了。」想起往事,金景彰一陣唏噓。
可金丹陽卻不管這樂清什麼來頭,她只知道自己的父親從始至終就沒有放棄自己,反而一早就為自己鋪好了退路,她卻以為家人從未認真理解過自己,還曾經一度怨懟,真是該死,她突然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哽咽道:「爹,女兒從前是個混賬,從今往後,絕不會再讓爹操心了。」
金景彰扶起她,笑道:「不操心,那爹的日子豈不是更清閑了?」
金丹陽破涕而笑,說道:「爹怎麼會清閑,等雲溪好了,有的是爹操心的。」
「雲溪。。。遭罪了,這苦,本不該她吃的,爹也有錯,不該放任了你,害的你以為王家對你,對雲溪,是真心好,沒想到,這最後的苦難,竟然落到了她身上,」
「不!爹,是我的錯,是我只顧著自己忽略了她,王祥林從來沒有抱過她,那一天他突然要帶雲溪去看燈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爹,裴坤最有應得,可那裴兒和王祥林呢!他們才該死!」
「裴兒,多半是死了,晨兒說收回別院的時候把裴兒趕了出去,可後來他回了一趟侯府又返回王家的時候,裡頭除了那祖孫兩個和外頭要債的人,並沒有裴兒的蹤影,至於王祥林,你放心,這輩子,他是別想會帝朝城了,如果敢私自回來,便是沒有召見意圖不軌,是欺君之罪!」金景彰笑的很壞,很像一副老頑童的樣子。
可金丹陽心裡卻陣陣泛酸,「連他。。。都知道嗎?」
金景彰嘆氣道:「他能不知道嗎?這天下,有什麼事兒是他不知道的?」
「是啊,爹,他最厲害了。」金丹陽能感覺的到,提起他,她心裡的疼痛是不同的,酸酸的,漲漲的,還跳的特別快,那種異樣感,她直到現在都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所以她只能選擇一種方法,不見他,不聽他的名字,不管關於他的任何事,只要是她的生活中沒有他,她就能正常的呼吸,正常的活著。
可這一切,能逃得過金景彰的眼睛嗎?可他也只能選擇視而不見,「有你大哥,這些事你別管了,等過些日子云溪好了,你也帶著她出去散散心,讓鳳丫頭看著你們。」
金丹陽笑了,這一次,她不再有任何負擔,握著父親的手,溫暖的觸感讓她真的笑了。
金景彰離開后,她躺在雲溪身邊,看著這小人兒偶爾會露出微笑的模樣,她就覺得活著真好,她不該想那些絕望的事情,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她慶幸圍繞在她身邊的人從來就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