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大錯

胤禛一來便忙著給皇阿瑪請罪，還未來得及問清楚花園裡發生的事。

聽得福晉小產，胤禛急狠了，起身時眼前黑了黑，蘇培盛扶了把，胤禛推開他，幾步跑到那拉氏身邊，焦聲喚道，「福晉，福晉。」

那拉氏已經痛得昏死過去，身下大灘的血。

胤禛此刻眸子狠縮，朝旁邊的蘇培盛吼道，「還不快請去太醫。」他抱起福晉便往主院跑。

希望還來得及。

李一抓不住南一，邊躲閃還苦勸，「主子，你醒醒，快別鬧了，出大事了。」

南一招招攻勢凌厲，面上卻嘻嘻笑說，「不要，我還沒玩夠呢。」

「主子，您闖大禍了，再不停手，爺也保不住你，求您了。」李一隻差跪地哭求了。

「爺是誰，你嗎，你才不是我爺爺。」南一調皮地說，手上一刻也不停。

康熙瞧夠了鬧劇，抬手做了個手勢，幾道黑影閃身躍向南一，一時間，南一被四名高手聯手圍攻。

便是如此，她也手腳不亂，四名高手用了整整半柱香的功夫才將她逮住。

她不是武功不敵，而是女子的體力不及男子，又與李一鬥了半天，力竭所至。

她隻身對戰四名大內高手，康熙心裡怎麼想的不得而知，可李年二人，卻是驚愕莫名，眼中閃著不可置信。

誰能告訴她們，這還是她們認識的佟氏嗎。

虧得佟氏一直躲在院里，不同她們來往，原來，人家不是不想同她們來往，是不屑好吧。

這身手，一根指頭就能按死她們。

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年氏與李氏心頭更是鬱悶。

爭了多年，人家根本就沒把她們放在眼裡。

南一被侍衛押到康熙面前，她也不跪，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康熙居高臨下，視線帶著淡淡的威勢與壓迫，「佟氏，你的好身手是用來給老四搗亂的？」

南一歪頭看了看她，又瞅瞅兩邊肩頭的手，往日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茫，腦中有什麼欲掙脫出來，然而，那雙杏眼又復懵懂。

神志凌亂又懵懂，卻又一個念頭在腦子裡提醒她，眼前的人很危險。

知曉危險，卻不懂分辯。

南一打量著康熙，「你為什麼抓我，你是壞蛋嗎，你一定是壞蛋。」

「放肆，不得對聖上無禮。」李德全站出來喝斥她，避著皇上，偷偷使了個眼色給她。

南一直接略過他，沖康熙喊道，「就要無禮，就是壞蛋，老壞蛋。」她不服氣地撅起嘴罵。

空氣都安靜了。

滿大清，誰敢當面罵天子。

完了，所有人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園子里的眾人被南一辱罵天子的狂妄之言無一不是嚇得肝顫，大氣不敢出，九阿哥給南一使了好幾個眼色，南一根本沒接收到。

怕她再闖大禍，九阿哥扯了扯八哥的袖子，示意他快想法子。

八阿哥急在心頭，這個當頭，能有什麼法子，總不能堵了南一的嘴。

心中焦急的狂吼，南一啊南一，你這禍闖大了。

可是，南一變成這模樣，說到底是他害的，他心念急轉，也沒折來救下南一。

眼見沒法收場，皇阿瑪的臉越來越黑，明知不妥，九阿哥一咬牙，硬著頭皮掀袍跪地求情，「皇阿瑪，兒臣前幾日聽四哥提過，佟小嫂生了病，故此失禮，求皇阿瑪原諒佟小嫂的失言之罪。」

康熙沉沉地盯著膽大包天的南一，他是老壞蛋，這詞新鮮，心裡一瞬間竟莫名有些想笑。

只是，當眾辱罵一國之君，他若不治罪她，如何維護天家威嚴。

「李德全，將她送至禁苑養病，任何人不得探視，包括老四。」說到此，想到佟氏那一身絕好的功夫，又道：「她的功夫得散了去，省得日後再闖出大禍。」

按眾人的想法，皇上居然沒治她一個大不敬的罪，將她砍頭，僅是束于禁苑，已是皇上仁慈。

李德本都在想，皇上沒發怒，看來，皇上心裡，還是看重佟丫頭的。

「不，求皇阿瑪開恩，佟小嫂一身功夫天下少有，廢了著實可惜，求皇阿瑪開恩。」九阿哥偏偏再次開口。

康熙本欲離開，聽到九阿哥的話，轉頭定定的打量九阿哥，銳利的眸子深沉幽冷地落在面前這個九兒子臉上。

「求皇阿瑪開恩，上次，若非佟小嫂的絕佳身手，兒臣早已喪命。」

九阿哥提到這件事，八阿哥順勢站出來，「皇阿瑪，兒臣也請皇阿瑪三思。」

送那拉氏離開的胤禛去而復返，恰好聽到八阿哥的話，跟著跪倒。

康熙略過八九二人，問胤禛，「你媳婦怎樣了？」

胤禛面色沉痛，雙手伏於地上，磕了個頭，方回道，「是兒臣的錯，明知佟氏有疾，沒能看好她，讓她闖出院子，福晉的胎沒保住，兒臣治家不嚴，令佟氏衝撞了皇阿瑪，兒臣有罪。」

康熙從三個兒子面上掃過，淡淡地問，「你亦為佟氏求情？」

胤禛沒回答，卻再次磕頭，用行動回答了康熙的話。

「為了個側室忤逆朕，好大的出息，若非她有疾，朕要摘她的腦袋，回宮。」康熙冷下臉，滿心不悅地調頭就走。

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臉孔霎時色變，冷汗冒了出來，皇阿瑪這是怒了。

他們似乎犯了大錯。

南一掙扎不休不肯走，哭鬧著將宜人小順子胤禛的名一通亂喊，胤禛瞧著目眥欲裂，欲上前攔阻，被蘇培盛死死抱住腿，「爺，您去不得，萬歲爺已然發怒，您總不希望佟主子掉腦袋吧。」

這話一出，胤禛生生頓住腳，手指在掌心摳出血，頭撇到一邊，不再看向哭鬧的南一。

「完了，咱們仨不該一起求情的。」九阿哥連形象也不要了，懊惱極了。

即使和南一沒什麼，三個兒子一起維護一個婦人，在皇阿瑪眼裡，這就是忤逆。

「既然做了，後悔也晚了。」八阿哥站起身，拉了九阿哥一把，「回吧，若想求情，總得過一陣再說，興許皇阿瑪氣消了，會鬆口放南一出來。」

他又朝四哥拱手，「四哥，告辭。」

一時間發生這許多事，南一被帶走了，福晉小產，胤禛心力憔悴，沒什麼誠意的朝兩人拱拱手，「多謝八弟九弟仗義持言，為兄不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