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橫豎生氣
和胤禟等人匆匆告別,回宮的馬車上,十三問起一事,南一也沒隱瞞,娓娓道來。
「你許是不曉得,那年,你剛幽禁不久,先皇召見我,說是貴太妃(先佟貴妃)想我了,讓我進宮敘話,可見貴太妃之前,我莫名被帶到良妃處,她同我說了幾句話,硬是賞了杯茶給我吃,回來后,我腦子就不清楚了,之後的事,你大概聽說過,我觸怒龍顏,先皇一怒之下,將我拘於禁苑,十多年,我恨良妃,我始終想不明白,她為何要害我。」
南一不清楚,十三心裡隱約明白,不過是愛子心切罷了,怪道皇兄那般著惱。
如此一想,倒是四嫂不知好歹了。
「回宮,好好哄哄皇兄,他也是一心在你,為你不平,你可別不當回事。」十三勸道。
「我心裡有數,就怕他不給我機會。」
她還有事要求他大爺呢,這個時候鬧彆扭,吃虧的總是她。
回到承乾宮,南一稍做梳洗,叫了宜人小順子陪著,趕緊去給四大爺陪罪。
到了養心殿,內侍說皇上去了翊坤宮,晚間也歇那兒了。
南一聽了暗笑一聲,又來這招,她莫非會因他特意找了年貴妃做擋箭牌會吃醋怎的。
幼稚,南一唾棄不已,優哉游哉地回到寢宮,白天那幕,宜人全程圍觀,心中不免忐忑,憂心道,「主子,你怎麼不擔心的啊,皇上這回是真生氣了。」
「我知道啊,他不見我我有什麼辦法,只好隨他去。」南一依舊故我,找了本冊子在手,邊吃邊看。
宜人氣悶,對主子無所謂的態度頗為憂傷,主子現在不再是一位皇子側福晉,而是皇妃,一不小心,有就可能會被打入冷宮的。
冷宮是什麼地方,在她印象里,比禁苑可怕,那裡可不會有地給她開荒。
「您能不能長點心,皇上是大清天子,不是有話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您這小命,可經不起折騰。」
「噗~」南一大笑,顫手指著宜人,「這句話可用不到我身上,得罪他,最多關我禁閉而已,你腦袋裡想什麼呢,放心,皇上我還是了解的,他不捨得的。」
雖比不上年氏在他心裡的地位,但好歹還是有些位置,這點把握她有。
出宮私會八爺九爺十爺一事,四大爺心裡落了氣,沒找南一的茬,卻也一連個把月都躲著南一。
南一不以為意,總存著等四大爺氣消,她再好話一番的心思,想著,平日里,只要她軟語哄他,便能怨消恩抵。
然,四大爺卻發了狠。
宜人近來心思重重,憂思越重,時常發獃不止,偶爾在她面前欲言又止,她追問幾回,那丫頭只道沒事。
某一天,她隱約間聽到丫頭說起阿禟,還提到一個地名,南一心裡生出一絲惶然。
她假裝有事,要去給皇后請安,走到宮門前,卻被人擋了回來。
宜人站在她身後,低垂著頭,吶吶地說了句,「皇上有旨,令主子閉門反省,不得踏出宮門一步。」
南一暗自打量著宜人,發現她滿腹心思,不敢正眼瞧她,眉眼低垂,神色不安的很。
「宜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沒,沒,主子為什麼這麼想。」宜人面上閃過一絲緊張,她挽住南一的手臂,「主子,咱們進屋吧,太陽曬得很。」
南一瞥了她一眼,由她扶著,進到屋裡,她端坐椅上,喊住欲退下的宜人,「別忙,來,坐下,我有話問你。」
宜人心頭微緊,略一躊躇,「主子,您想問什麼,奴婢好久沒出去,可能也不太清楚。」
切,小樣,她就問了一句話,這丫頭好幾句堵她的嘴,一臉心虛。
南一眉頭微挑,她勾起唇角,「不清楚啊,不清楚沒關係,你去喊小順子來,我問問他,他總清楚的。」
宜人,「小順子,小順子被皇上召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嗯,小順子不在,貼身丫頭不肯說,還不准她出承乾宮,外面肯定出了大事。
以為這樣,她就不能出去了,可笑。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南一朝她擺擺手,除非丫頭們不睡覺,一直守著她,不然,哪裡看得住她,便是外面的暗衛,不過擺設爾。
「主子,你?」宜人瞅了瞅主子,主子這般平靜,她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呢,「您不會又想偷溜出去吧,可要不得,皇上本在氣頭上,您再鬧,皇上幾時才能原諒您啊。」
南一笑笑,微眯起眼,「我省得,不溜,去備午膳,對了,我想吃糖醋魚。」
宜人心裡存疑,並不就信了主子的話,她打定主意一定牢牢看住主子,「奴婢去通知廚房。」
她退出時,喚了藍枝藍葉守在屋裡,又細細交待了兩人,看好主子。
南一瞅著三個丫頭在那嘀嘀咕咕,搖頭失笑,用膳午睡看書散步洗漱睡覺,舉止平常得很,然,宜人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躺到床上,宜人放下帳子,拿了被褥鋪在腳榻上,今晚,她就歇這了。
床上的南一默數著時間,靜等宜人打盹的那刻,不過,她失望了,宜人精神極好,不見睡意,一心守主子不讓她偷溜。
南一等了一個多時辰,腳榻上的宜人還醒著,她那個鬱悶啊。
沒法子,久不見她睡著,南一索性側身撩開帳子,宜人抬頭,「主……」
南一出手如電,點在宜人昏睡穴上,她爬起來拍拍手,早知道就用這招了,浪費這許長時間。
門外還有藍枝守著,她迅速換了套深色衣服,內殿別的沒有,但窗戶有兩扇,她想出去,不見得要走門。
承乾殿屬於東六宮之一,在宮裡,沒人會告訴她外面發生了什麼,冒然問人也不行,唯一的辦法,只有找鄭勇了。
躲過重重禁衛,南一在殿宇中飛躥,她摸到鄭勇的住處,對方似乎早已料到她會來,屋裡亮著燈,屋門開著,鄭勇枯坐在廳堂里,桌案上放著酒,孤身自飲自酌。
「即來了,還不進來。」低低地聲音從屋裡傳來,鄭勇揚了揚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