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目的地
沒看到人，不代表就不是人為的。
「現在，不僅本村的人，其他村子的人全部都來幫忙，但加固的速度依舊趕不上損毀的速度。村長再去縣衙求助，這次連縣衙大門都還沒靠近，衙役就來驅趕。沒辦法，村長這才派人出來求助。」
「河堤不堵住，陽河後方方圓百里都會被淹沒。」
「還沒走出淮陰地界，突遇山體滑坡。事發突然，走在前面的同伴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砸中，腿都斷了。」
「大家商量了下，最後由我繞路出來求助。我好不容易翻山出來，又遇瓢潑大雨，又累又餓，實在堅持不住了，幸好看見你們。貴人，請千萬救救我們。」漢子再次顫巍巍跪下磕頭，臉色蒼白。
袁巧神色鄭重點頭「壯士快請起，我立刻派人去鳳陽城給郡守報信。」
聽到袁巧願意幫忙，漢子放鬆的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袁巧叫來程風程雨。讓程風去鳳陽城報信，又讓程雨將漢子帶下去，給他換身乾淨衣服。
等人下去后。
程雲嘉迫不及待「祖母，我們去看看吧，也許能幫上忙。」
歐陽俊傑跟著點點頭。
袁巧第一反應是反對。這事一聽就是陰謀。敢隨意破壞河堤，進而淹沒方圓上百里，犧牲幾萬人性命。這絕對是大人物們的大陰謀。
他們程家雖在京城，卻只有程大老爺一個小官撐著門面。
在那些翻手雲覆手雨的大能面前，他們家連小蝦米都算不上。自身又不太聰明，她哪敢參合進這樣的事裡面。
就要回絕，忽然看見程雲嘉與歐陽俊傑風華正茂的臉龐，以及臉色期待的表情。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務之一來，改變程雲嘉，讓他不要變成冷心冷血、視人命為草芥的大惡人。
現在遇到這樣的事，如果此刻自己因膽小而退避，對淮陰人民的遭遇冷眼旁觀。到時候，自己還有何立場來教導倆孩子為人要正義，做人要有所作為？
又接著想到，幻境中自己一家不就是因那些大人物的博弈而無辜喪命的嗎？
想到這裡，袁巧拒絕的話變成「說的對，我們怎麼能視別人的苦難而不見，尤其在我們有能力的時候。祖母教你們數理化，不就是為了讓你們有所作為？」
程雲嘉連忙道「那明天等雨一停，我們就出發。只是大概要繞路，到時候路會不好走，要連累祖母受苦。」
袁巧笑罵「怎麼，是不是看不起祖母，以為祖母年老不中用，一點苦都吃不了？」
程雲嘉連連討饒「不敢不敢，祖母老當益壯，連我都比不過。」
笑鬧一陣，袁巧正色道「既然要幫，我們就要提前想好對策。要認真思考，到時候會遇上什麼情況，應對各種狀況應該怎麼做，辦法是否行之有效。胸有腹稿，見真章時就不會手忙腳亂。」
程雲嘉歐陽俊傑受教點頭。
程雲嘉思考一陣提到「不知道受損河堤究竟有多長，如果太長就不好辦了。」
「應該只有楊村到孝女村這一節。陽河兩邊多山，只有小部分地方才是人工修建的河堤。而楊村到孝女村這部分就是后修建的，又因修建年頭長，總有些小問題。」求救漢子走進帳篷，給三人行禮，站在一邊解說到。
第二天中午雨才停息。道路泥濘不堪，再加上還要繞路，除了袁巧，其他人都下車走路。
袁巧摸摸額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感冒。
漢子看見程雲嘉輕輕一摁，四輪馬車就變成獨輪，在走路都費勁的小路上走的輕巧平穩，忽然就對幾人有了信心。
鳳陽城在陽河正東方向，而他們此去的目的地卻是沿陽河往南走。
路過岔路口，程雲嘉彼為惆悵，他的美景美人以及美酒啊，真的離他遠去了。
不過，並不後悔。
艱難行走幾天，終於來到漢子的村子，陽河旁邊的楊村，同時也知道了漢子名叫楊石。
離楊村越近，見到的人就越少。
終於到了楊村。
村口蹲著一男一女兩個三四歲的小孩子。
見到走在馬車前面的楊石，小女孩歡快的迎上來來「楊大叔，你終於回來了。」
小男孩則轉身往外村跑，邊跑邊喊「我去叫村長爺爺。」
在這間隙，袁巧幾人打量了下村子。
楊村北面有座山，綿延向東，與陽河成直角。
楊村房子零落建在山腳平地上。
地上，還有水淹過的痕迹，幾隻土狗歡快的在泥地里奔跑追逐撕咬，一點都不知道主人們煎熬的心情。
不多時，一個五十多歲穿著青灰色短打、挽著褲腳衣袖的老者焦急而來「見到大人了嗎？怎麼說，會派人來嗎？」
一大串問題砸過來。
楊石羞愧的低下頭「我沒見到郡守大人。」
見村長期盼的臉瞬間變成失望痛苦，忙補救道「我在路上遇到貴人，貴人已經幫忙派人去鳳陽城求助，而且我還把貴人帶來了。」說完將目光轉向袁巧幾人。
村長這才注意到袁巧幾個大活人，以及那獨特的馬車。
袁巧向村長頷首致意。
村長見一個老夫人帶著倆半大小子。心裡有些失望，這幾人多半是富貴人家出來遊玩的，能懂什麼呢！
不過人老經歷多，並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笑著對袁巧感謝「感謝老夫人慷慨相助。先去我家安置一下，晚上再設宴款待幾位恩人。」
袁巧笑道「村長客氣，還是先去看河堤，大事要緊。」
村長狐疑的看了下造型獨特的獨輪馬車。
「嘉兒，現在道路還算好，把馬車輪子放下來。」袁巧對村長笑笑，然後吩咐程雲嘉。
程雲嘉連忙在車廂底部一摁，獨輪收起，邊上四個輪子齊齊放下來。
再一次看，楊石還是覺得神奇。
村長明白了袁巧的用意，眼前不由一亮，這幾人是有真本事。
不再推脫，引領袁巧幾人往河堤而去。
河水從山的另一邊流過來，水流湍急，卷著浪花不斷拍打河岸，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尾魚躍出水面。
岸邊，無數農夫農婦正在肩挑手抬，將泥土碎石抬往河堤，那裡有個正在逐漸減小的豁口。
袁巧忍不住「這樣用處不大啊，河水一衝，很容易再次垮塌。」
村長愁眉不展「沒辦法，情況太緊急，只能先對付著。」
村民見到村長領來一個穿著華貴的老婦人，不由詫異。不過實在繁忙，都沒人過來看熱鬧。
「又塌了又塌了。」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驚呼。
老村長顧不上袁巧，慌忙著急的往前跑。
「嘉兒，俊傑，你們倆也去看看。不過注意安全。」袁巧連忙吩咐程雲嘉歐陽俊傑兩人去實地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