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奇怪
大部分人湧向新的豁口，眼前瞬間空曠了不少，視野也清晰起來。
袁巧趁機打量河堤。
兩米多寬的小土坡，依稀能看出人工壘成的痕迹。
寒冬時節，堤岸零星點綴些許綠色，大樹只剩下孤零零的枝椏。相隔不遠，新填補的泥土碎石，就像在本來就難看的青黃色布上補上一塊更難看的——黑褐色的疤。
對這一份難看，袁巧不僅不覺得失望，反而有些欣喜。
按理說堤岸兩邊被水衝垮，那麼中間一截穩固性就會跟著下降，很容易跟著被衝垮。
但眼前的堤岸頑強挺立著，並沒有垮塌的跡象。
如此，就好辦了。
不一會，程雲嘉歐陽俊傑回來。
程雲嘉氣憤的比劃「祖母，我仔細看過，確實有人工破壞過的痕迹。下手的人似乎很急，動作也簡單粗暴，就是將那一塊中間部分挖松。我猜測是有人乘船由外向內動的手，所以村民平時才注意不到。又因為河岸當初修建的確實堅固，所以才不是立時就損毀，而是隔了幾天，並且不是同時，這才給了村民搶救的機會，不然…」
袁巧倒吸一口氣。
程雲嘉未說的話袁巧完全明白。堤岸忽然大規模垮塌，那順陽河而下，方圓百里瞬間就會被淹沒。到時候能有多少人生還，還是未知。
袁巧出離憤怒。
到時候死去多少人，只是上位者博弈中的一堆數據。他們根本不會在乎這份數據代表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怨憎與愛恨。
深吸一口氣，壓抑住怒火，憤怒解決不了問題，衝動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當務之急，先把河堤護住。最簡單的辦法就是…」
「水泥。」歐陽俊傑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袁巧。
袁巧點點頭「俊傑說的對，來的路上，我見有處山坡全部由石灰石組成，黏土與鐵礦粉也很容易找到，到時候混合河沙與鵝卵石，填補豁口就會容易很多而且牢固。」
程雲嘉認真思考下，再也想不出比這更快速簡單有效的辦法「我去叫村長。」
聽說他們有辦法，老村長來的很快。
一來就激動的詢問袁巧「敢問貴人有何辦法，只要有用，我們這十里八村的砸鍋賣鐵也會辦到。」
袁巧道「村長且聽我說，這樣東西叫水泥，不用很多錢，只是有些費事，需要分一部分人手來幫忙。」
水泥，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活了幾十年也沒聽說過。
對於未知的東西，人本能就會懷疑幾分。更何況分走部分人手，到時候河堤出現大規模垮塌，填補不及怎麼辦。
看出老村長的遲疑，如果是其他事袁巧大概轉身就走，管他愛用不用。但此刻卻不是任性的時候，因為這關係上萬人性命的大事，還包括她自己與程雲嘉歐陽俊傑。
「村長放心，這法子絕對管用。我和我的孫子外孫都在這裡，我不會拿我們性命開玩笑。」
聽袁巧這麼一說，村長咬牙答應下來。「成，就按你說的辦，到時候成功阻止水患，您就是我們方圓百里所有人的大恩人，到時候我們給你立長生牌位。」
他不得不賭一把。村長知道，他們這麼被動的填補根本解決不了辦法，而且填補的太匆忙，填補部分根本不牢固，很容易被再次衝垮。而且人的精力體力都是有限的，長久的超負荷勞動不是辦法。
村長很快將人召集起來。
袁巧讓程雲嘉帶人去採石灰石，讓歐陽俊傑去準備煅燒事宜。
她自己，當然是安坐村長家中等待消息。讓她一個老太婆去做事，那不叫幫忙，而是叫添亂。即使她有心，也不能掩蓋力不足的事實。
協助袁巧安排好事宜，村長則思考再派人去鳳陽城求助，準備還是多做一些為好。
程雲嘉歐陽俊傑都忙碌去了，連老村長都忙碌的不見人影。
袁巧帶著百靈沒事就在村子里到處走動。
「咦，百靈，你看那個、那個、還有那個，是不是臉色不太對。」袁巧手指向勞動中的村民。
「啊，他們臉色好像特別紅，哎呀，那邊還有。」百靈順著袁巧手指看出，瞬間看出不同之處，轉向另一邊，發現竟然還有好幾個有此癥狀的人。
袁巧皺眉，難道是他們太累了的緣故？
晚上，村長向村長問起此事。
村長擺擺手，不在意到「沒事，就是太累了，休息一晚上就好。」
村長走到門邊又倒回來，看著袁巧有些遲疑。
袁巧「村長有話就請說。」
村長神情些許局促「恩人，這樣的，我準備再派人去鳳陽城求助。」見袁巧狐疑的看著他，連忙解釋「我不是不相信你們的辦法，只是想要多做一手準備，順便也是報備的意思，最好郡守大人派人來查找破壞堤岸的兇手。」
袁巧一聽竟是這事，一點也不介意，換成她，她也會多做幾手準備的，而且他們幾人對於村長來說也是陌生人，信任度或許還比不上郡守。「村長太過客氣，您請便。」
第二天，袁巧見昨天那幾人臉色果然恢復正常，便不再關注。
下午時分，去鳳陽城報信的程風追趕了過來。
向袁巧行禮后，見左右沒有他人，神情沉重道「老夫人，我們還是趕緊離開此地。」
袁巧神色凝重起來，程風是穩重之人，不會無的放矢「出了什麼事。」
程風道「這片地方好像被封鎖了，許進不許出。」
袁巧大驚「怎麼回事，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去鳳陽城郡守府報信，連郡守府都未能進去，守門護衛說他知道了，自會稟告郡守，讓我回來等候消息便是。」
「回來發現有官兵在御水關設了關卡，想要出去的人通通被官兵趕了回來。」
經過這兩天的了解，袁巧也了解到御水關是楊村方圓百里通往鳳陽城或者京城方向的必經關卡。不然要麼走水路，要麼翻過那片綿延的山脈，但是山脈中危險重重，一般人都不敢去。
程風接著道「我懷疑陽河也被封鎖，上面肯定有官船巡邏。」。